《花楼斗艳俏争春》少非相

46、越狱吧！

　　御书房内。
　　“顾将军，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么？”
　　“吾皇有召，臣岂敢不从。”
　　坐在上座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的顾将军，冷笑一声：“朕可不是瞎的！”
　　“臣自认不曾冒犯圣威，还请皇上明示。”顾清并不为皇帝的权威所吓倒，一字一句地答道。
　　“这两年，你在西城做了什么，真以为朕不知道么？”
　　“两年里，臣不曾以下犯上，只是为了使永靖王的军队归顺于陛下而耗费了这些时日。还望皇上明察，勿为奸人所蒙骗。”
　　“顾清！你以为你今日来了这儿，还能走得出去吗？！”中年男子被顾清的谎话所气，大声吼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顾清的脸色丝毫未变，“只是，陛下若当真杀了臣，恐怕会招致百姓怨声载道。还请陛下三思。”
　　“哼，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不敢了？若让你离开，恐怕朕连命都得丢了吧！”他嘴中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是顾忌的。若真将顾清扣留在皇宫，不但百姓不满，还会给顾家军借口“冤枉陷害忠良”并以此来名正言顺地逼宫。可如果他就这样放顾清离开，谁知道顾清会不会不管不顾就直接攻入皇宫，毕竟民心本来就向顾清倾斜着。
　　一时之间，这位享有举国显赫身份的男人有些踌躇。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顾清开口：“皇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吗？”
　　“闭嘴！朕没让你开口。”
　　“皇上，既然您不相信臣，就大胆地将臣关押起来便是了。何须顾虑那么多，您可是一国之主，谁敢忤逆于您呢？所谓的顾家军，没了我指挥，依旧只是一盘散沙。您可以亲手再培养为纯正的皇家卫士，不是吗？你堂堂一国之君，是在担心什么？”顾清不再装模作样，开始主动进攻。
　　“你！……你！”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当初他让顾清去迎战永靖王，本意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哪里会想到突然有一群江湖杀手卷入这场战争，帮助顾清大获全胜。
　　他也派人去调查过这个杀手组织，可是等他们摸索到风鸣山时，他们早就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更让他恨得牙痒的是，花了了这个异数就在他这个天子的脚下，他不知暗派了多少人手，结果都是一去不复返。
　　只有顾家军那里因为人多，原本就有他的人在其中安插，竟然一直没有被顾清发现，这是两年来唯一让他觉得舒心的事了。
　　这么多人还不如一只猫靠谱，朝廷的粮食养的尽是废物。
　　眼前的人，是他一直当儿子来看待的人。他年少登基，为了巩固皇位，害了顾家两代人，人人都说他这个皇帝心狠手辣，可他每每想起儿时的顾清那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心里总是愧疚的。他以为可以一直像父子一般相安无事。如今看来，当初不斩草除根的做法最后还是害了自己……
　　思绪转回现实，他长吁了一声，良久后，半是无奈半是决绝道：“来人，顾清多次抗旨不回，现押入地牢，等候审讯。”
　　“嗻。”立即便有人从外进来，将顾清带了下去。
　　顾清并不反抗，面色淡淡，就仿佛是去春游一般自在。

　　国民英雄顾将军被皇帝押入地牢之事三天之内就传遍了全京都，十日之内传遍全国，各个有野心的邻国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一切自然出自花了了之手。两年历练，她的人脉网早已遍布国内国外，小道消息的传送轻而易举。
　　奇怪的是，十日里，顾家军都没有逼宫。皇帝也没有动这一支私化的军队。老官员每日上朝的奏折都是尽快解散顾家军，重新整合，以免发展成不可预估的势力。
　　而皇帝却始终不对这件事予以回应，这些朝中元老说的话，他岂会不懂，他又怎么没有派人去过。这支军队虽然没有逼宫，可是面对他派去的人，一律是弄折了再送回。再送人给他们去废了，全国就只剩顾清一个将军了。这样一支军队，他怎么拆得了。除了顾清，再无人可以号令他们。
　　他身为皇帝，却无能为力，朝廷兵力也是短缺，哪里可以与顾家军相敌，只是以卵击石罢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走到尽头了。
　　不过，他还是欣慰的。他与顾清相处的时日，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皇子，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出色更甚自己，如果把这个国家交给他，或许会更好吧。这个皇位，他坐的太久了，可是他不曾有一日是快乐的。权力和阴谋裹挟着他，手下的亡魂让他无法心安。如果是顾清接替他的位置，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吧。
　　至于他自己的皇子，做个闲散王爷恐怕已是最好的下场了吧，然而从来征战沙场的顾清真的会像当年的他一样斩草却留根吗？说实话，他不信。
　　可他还能撑多久，他不知道。
　　顾清究竟想做什么，他也猜不透。

　　为了自己的皇子们，他命人在顾清的饭菜里下了药，结果一口未动。
　　命人喷迷香，喷迷香的人反而自己昏迷不醒。
　　亲自去拷打审问，人家不想动一步，就没有人可以挪动他。
　　顾清在牢里，只是因为他自己想在牢里。没人动得了他。
　　皇帝几乎想要将永靖王父子戴罪立功，杀了顾清。
　　这父子俩却早就被人弄得痴痴呆呆了。
　　就这样，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十日，他觉得他们皇族或许就真的是该命绝了。

　　这十日之内，牵动全国心跳的主人公却一直在和隔壁的邻居聊天。
　　他被押入地牢时，特意选择了这间牢房，这么随意的坐牢，不是没有人阻止他，只是根本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老先生，您好。晚辈姓顾，单字清。”他方进去便对隔壁衣衫褴褛的老头道。
　　老头没有瞧他，始终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等到押送的人都离开后，顾清又开口了：“林老先生。”
　　老头动了动身子，依旧一言不发。
　　“小婿特意前来拜访。只是想征得您老的同意。”他诚心诚意的说。
　　老头听到这句话，终于有了反应，枯老的嗓音传了过来：“你和铱儿？……”
　　“不，是您的小女儿。”提起她，他的嘴角不由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头猛地起了身：“你是说！……娗儿还活着吗？！……她还好吗？她……她的娘亲可还好？……”
　　“碧娗很好，她忘了往日的事。不过您的妻已经去世了。还请节哀。”
　　“我早该料到的。铱儿呢？”
　　“您的女儿都很好，您不必担心。”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顾清的邻居正是传说中死了多年的前朝首富林乾。
　　“诚心所得。”似是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他问，“若我可以带您离开这里，你愿意离开么？”
　　“不必了，知道她们都好已是意外的收获了，我在这里已经呆了那么久，外面的生活怕是适应不了。又何必让人因为我而受到他人非议。我或许也将不久于人世了。我这个已经死了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不过是给人徒添伤悲罢了。”

　　原本，顾清是一日就可以的。可是这位准岳父虽然不想出去，但却想更多地了解他女儿的生活。所以他便陪了准岳父十日。也让皇帝担惊受怕了十日。
　　虽然花了了的父亲并不是林乾，顾清也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想尽力给她争取到最完整最盛大的婚礼。所以这十日里，他还一并劝服改变了准岳父的想法，而改变林乾想法的关键其实还是花了了两年来在商场上的传奇，让商人本色的林乾眼冒精光，动了心。
　　于是，十日之后，顾清带着林乾一起从地牢越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