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张陆]朔望斋秘闻录》wozhijian

2、第 2 章

　　“你……”
　　张凯枫万万想不到，这个场面会这么快到来。虽然只听到了声音，但毫无疑问是那个在他幼时唱走调的摇篮曲的。
　　“你怎么会在这？”
　　随着脚步声近，张凯枫定了定神，转过头去，本想出言讽刺，忽然所有的话都冻在了喉咙里。
　　这一身翠色玄嚣战甲，一脸年少风发意气。
　　他曾见过成为掌门的陆南亭，青布衣，眉深锁，严正神色间有些疲态，绝不是眼前这个模样。
　　眼前这陆南亭轻叹一口气，“又偷偷跑出来了？”说着牵起他的手，“我送你回去。下次可别再调皮了。”
　　见这孩子跟着他走，却默默不语，陆南亭以为他生着闷气，便开解：“师兄知道你想出来玩，改天一定陪你。今天弈剑有要务，不能随你乱跑。你先在屋里玩吧。”
　　张凯枫勉强点了个头，心中又多了几分惊诧。
　　莫非不是自己变小了，而是回到了孩提时光？

　　回到自己那熟悉无比的屋子，他心里有些感慨。
　　这些陈设与幼时记忆毫无二致。床头那片树叶是陆南亭摘下吹过的，自己嚷着要学，抢来存着。
　　案几上有些点心，陆南亭见了，问：“昨晚拿给你的，怎么没吃？”
　　“那时不饿嘛。”张凯枫答道。
　　陆南亭笑了，“只是些尝鲜的东西，还是快吃了吧，免得糟蹋了。”末了仍补一句，“不要告诉其他师兄弟。”
　　张凯枫点点头。
　　又说了一会儿话，陆南亭有事离去，留他一人在房中。
　　他忽然想起一个东西来，跪在床边往床底看去。果然在这里——陆南亭买给他的山下玩意儿，他怕被人拿走，用油布包着放在下面。
　　将油布打开，拨浪鼓儿、九连环……件件的来历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仿佛就在昨天。
　　这一切如此自然，他差点怀疑自己做了一个十八年的大梦。
　　忆菡设的这个局，到底是什么意思？背后是否有玉玑子的授意？或者幽都卸磨杀驴，准备把他这半血的魔君清算掉？
　　他冷笑一声。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叫他做梦，不如就好好享受这梦境。他倒要看看这葫芦里能卖什么药。

　　不一会儿，陆南亭去而复返。面有难色。
　　见那孩子正慢条斯理地品尝那点心，他待他吃完，开口道：“凯枫，有件事同你商量一下。”
　　“什么？”张凯枫挑起眉头。他刚刚大约记起了今天的事，正是宋御风邀请其他掌门去太古铜门查看动向的日子。也是今天晚上，陆南亭将会带着被妖魔盯上的他逃出弈剑——并且把他抛弃在悬崖下。
　　这个梦真是非常会挑日子！
　　他知道，陆南亭接下来要问的，正是其他弟子所说的那个传言。朔月之夜，他在庭中招引魔气的传言。
　　他打定主意，这次便大方承认，看看陆南亭如何……重蹈覆辙。

　　“凯枫，待会儿有太虚的同门过来玩，与你差不多大，你要同他们好好相处，知道吗？”
　　“……什么？”
　　“他只待一个下午。晚上我另外找地方给他住。你不要给他脸色看，也不许恶作剧。”陆南亭有些担心，这孩子平日根本不理会同龄人，独来独往，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只有自己。今日他带那个太虚孩子过来，特意要介绍他们认识，也有让这孩子交个朋友的意思。
　　张凯枫脸沉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那师兄呢？”
　　“我受托照顾他。”
　　“也就是师兄也会陪着我咯？”
　　“自然。”
　　当这是同意了，陆南亭面带微笑出了门。他身后张凯枫却皱起眉头。这段记忆，他可没有。
　　难道这梦境还能做出新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