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家教同人]倦鸟归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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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情并不太好。
原本约好和朋友出门爬山的计划被中途打断，始作俑者趴在我腿上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神情极其无辜。
“祖母，您都好久没给我们讲过故事了。”
趴在我腿上的研一眼神天真委屈，像盛了一汪泉水，而真央和秋成在一边对着门萨入会试卷苦思冥想，当然，苦思冥想的似乎只有秋成一个人，而真央不慌不忙的打着哈欠，用她装了外挂的十一岁小姑娘的脑瓜从几十个大人设下的谜题中成功破译出了正确答案，顺带附送比她大四岁的堂哥一个不屑的嘲笑表情。
我低头摸摸研一的小脑袋，这个小家伙虽然有哥哥姐姐，但一个年龄差距太大，一个智商太高，都不是带着五岁弟弟玩儿的最佳人选，我也只好安抚他：“好吧，研一想听什么故事？”
我把研一抱到沙发上坐好，把手袋放回房间后出来时三个小家伙已经并排坐在沙发上了。
秋成看起来很兴奋：“我们要听黑手党的故事！”
明显是被强制拉到“我们”这个范围的研一不高兴的叫道：“我要听美人鱼的故事！”
真央靠在沙发上，毫不留情的嘲讽研一：“得了吧，那种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听听实际点的，比如黑手党故事。”
三个小家伙都不让人省心，我有点后悔在真央和秋成小的时候给他们讲这些事了。
“我就要祖母讲美人鱼！”研一不满地大叫，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真央却在他哭出来之前说：“再闹的话祖父就该回来了。”
研一立刻止住了哭声。
我哭笑不得。
望着三个孩子的稚嫩面庞，我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么今天就讲讲某个黑手党家族成员的爱情故事吧。”
真要追溯故事的开端的话，无论是故事的两位主人公还是旁观者都记不太清，对于每天一脚踩进地狱的黑手党来说，这些并不重要。
库洛姆·髑髅和云雀恭弥是对公认的情侣，这比每月递到沢田纲吉手里的账单还真。
说老实话，起初大家并不看好这对，一个笑容温柔说话细声细气没心眼的小姑娘和一个随时随地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杀气的人形自走兵器，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个光着屁股的小胖子拿着弓箭乱射的时候射错了方向，彭格列内部甚至有为数不少的成员押了好几个月的工资赌他们不出一年就会分手。
现实就是，这些人最后都给彭格列当了好几个月的免费劳工，背后的操盘手沢田纲吉乐得眉开眼笑。
当然，背后的这一切云雀恭弥都一清二楚，所以沢田纲吉当月被迫支付给他双倍的工资也算意料之中。当沢田纲吉试图从侧面也就是库洛姆·髑髅身上撬出点东西的时候，大家口中没心眼的小姑娘这头应下一转身就把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云雀恭弥，导致岚之守护者和云之守护者差点爆发了十年来损失面积最广的战斗。
“恭弥，BOSS安排我和骸大人出任务，后天情人节可能没办法一起过了。”
电话那头的云雀恭弥一手拿手机一手批文件，嘴里还轻描淡写地说：“推掉。”
碍于云雀恭弥的情面或者说是手段，库洛姆·髑髅已经很久没有被要求参与彭格列家族的重大任务了，比如去年的内乱和前年的剿灭行动，库洛姆·髑髅无一不是在云雀恭弥家度过的，与此相对的是，在两人恋爱前还游手好闲四处散发荷尔蒙的六道骸，这两年几乎是累成狗，假如他直接玩失踪，那边云雀的情报网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的行踪免费赠送给他的仇家——库洛姆求情也没用。
“这次任务有点棘手，彭格列和巴利安的术士都参与了，我也不能例外。”
库洛姆·髑髅的语气仍然温和中带着商量，但熟悉她的云雀恭弥也明白这不是商量而是宣布，他不想在这种事情跟她起冲突，算是默许地转移话题：“晚饭在常去的餐厅，一会儿派人来接你。”
虽然库洛姆·髑髅这两年工作轻松，却不代表云雀恭弥也同样能在家里陪她。一早起床前一夜的枕边人就出现在东半球是常有的事情，为了不打扰云雀恭弥的休息，库洛姆把世界各地的时差背得滚瓜烂熟也不奇怪。
六道骸偶尔趁云雀不在时大摇大摆地来家里看她，也曾试图拐带昔日一心向着自己的小姑娘。
然而库洛姆只是笑着说：“有些鸟是关不住的。”
言语间连半点六道骸期待的失落都没有。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云雀恭弥已经离开了，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云雀恭弥此时已经坐上了开往北欧的航班，这个超龄中二病至今没养成出门前和她打个招呼的习惯，或许再隔几十年会有所进步，但库洛姆没想这么远。她打开衣柜，从男女混放的衣柜里翻出一套西服套装，和平时穿的裙装不同，这套显然适合战斗，但她已经想不起自己上一次穿它是什么时候。
楼下已经响起喇叭声，自从摸清了云雀恭弥的行踪，六道骸似乎爱上了这种趁主人不在家拐带少女的戏码，等库洛姆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便看到六道骸靠在车前盖上装腔作势的模样，从十三岁看到二十三岁，库洛姆觉得六道骸这个姿势魅力依旧。
不过这也只能说明库洛姆童年被这家伙洗脑得有多么彻底。
上车以后六道骸指了指后座的资料，示意她自己看看，嘴皮子嘚吧嘚吧哄小姑娘的漂亮话半点没省，然而库洛姆天生对这方面的东西少根筋，此时只是认真的看着资料，没搭理他。
同盟家族密鲁菲欧雷家族的求助，希望联手解决叛乱的干部。听起来这个请求莫名其妙，黑手党家族的内部矛盾从来都是禁止外人插手，凭借密鲁菲欧雷首领白兰的手段，一个叛徒根本不在话下，何必多此一举欠彭格列一个人情？
这个疑惑随着之后与白兰的短暂会面得到解释，然而库洛姆在白兰各种巧妙的谈话技巧中经过层层破译才终于在抵达目的地前想明白。
“这个叛徒和彭格列有牵扯，所以白兰是怕麻烦才让我们自行解决？”
开车的六道骸失笑道：“亲爱的，我真怕有一天你被云雀卖了还帮他数钱。”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拐着弯暗示库洛姆的反应迟钝，同样显然的是库洛姆压根没联想到这个，只是认真地看着他说：“恭弥不可能卖了我的。”
单身狗六道骸自然而然地举起了火把。
让库洛姆不安了整整一周的绝非这次难度不高的任务，聚集了彭格列精英术士的任务提前完成是意料中的事情，然而从北半球飞到东半球的云雀恭弥那边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无论是问六道骸还是沢田纲吉，都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答复。
而这种不安在发现除了她和六道骸以外所有守护者都不在本部而达到了顶点。
通过云雀的情报网，库洛姆能得到的消息显然更多，关于叛徒阿戈斯蒂诺的势力分布已经有了详细的解答，他们解决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不仅是密鲁菲欧雷内一个大蛀虫，还靠着几个得力手下把手伸到了彭格列，从门外顾问下手，一点点的蚕食着彭格列，一旦真正要处理这个人，势必会牵扯到很多家族。
然而以云雀恭弥的耐性，绝不会采取沢田纲吉所提出的温吞方案，他制定了一个更为快捷有效的计划，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计划的主要执行者是他本人。云雀恭弥倒是无所谓，当场就把那个需要所有守护者分摊危险的计划摔回了沢田纲吉面前。
之后的任务、不告而别，一如库洛姆所知道的。
而她不知道的是，云雀恭弥目前只身困在丹麦的某个建筑物里，而被他逼到走投无路的阿戈斯蒂诺已经准备按下按钮启动整栋建筑周围的的炸弹，打算和这位了不起的守护者大人一起奔赴地狱。
那一天，六道骸没心没肺地拽着不安的库洛姆来了个游乐园一日游。
那一天，乘坐彭格列专机的守护者赶到了丹麦，在满地瓦砾之中没有找到一个类似云雀恭弥的尸体。
那一天，被称为童话王国的哥本哈根迎来了一场带着血腥味的绵绵细雨。
后来很久很久，都没有云雀恭弥的消息。
故事戛然而止，比起真央和秋成想听的上次那种令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的故事，这样的情节显然不能让他们满意。
“然后呢？”真央抬着下巴问道，“女主角终身未嫁？”
“并没有，她结婚生子，估计现在应该有了一堆孙子了吧。”
秋成的关注点显然不同：“不过不知道和年轻时候的祖父比起来，男主角和他到底哪个更厉害。”
而我只笑了笑不置可否，想听童话故事的研一在一旁哭得稀里哗啦，趁鼻涕还没流到嘴里，我连忙抓起纸给他擦干净。
真央打了个哈欠说：“不过还真是俗套啊，结局不就和泰坦尼克号的罗斯一样了吗？”
讲完故事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几个孩子挨个坐上餐桌以后还叽叽喳喳精力充沛，而我的任务是在九点以前把几个小家伙连哄带骗的送回房间睡觉，显然这个任务格外艰巨，不过当我提起他们的祖父大概在九点左右就能回来的时候，三个孩子都不约而同争先恐后的爬上了床，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对他们说道：
“晚安。”
得到了统一的回答以后，我轻轻地关上了门。
九点半，我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抓起衣挂上的披肩准备出去的时候人就已经进来了。穿着西装的老人精神矍铄，一双清亮的凤眼没有半点老年人的样子，而他行动利落，虽然已经过了巅峰时期，举手投足依然有着浑然天成的气质。
“几个孩子又来了？”
我正替他找睡衣，抽空回答道：“彭格列不是最近有点忙吗，冶也就把真央和研一送过来了，秋成觉得无聊就过来找他们玩。”
男人哼了一声，靠在墙上看着我忙：“我像秋成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管理起并盛了，就算是绘莉香和冶也，这个年纪体术也有了雏形……”
我有点无奈：“绘莉香和冶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但秋成他们算是第三代，和黑手党也没有什么太大联系，何必这么要求严格他们呢……恭弥。”
云雀恭弥却抬起下巴，神情依稀可以想象年轻时狂妄孤傲的模样：“我的后代，决不允许有草食动物。”
看到他几十年不变的脾气，我不免会想到很多年前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模样。那个时候，距离他失踪的日子已经有半年多了，云雀恭弥压根不知道我知道他在丹麦这边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所以放心大胆的跑遍小半个东半球解决这些总是时不时跳出来在它面前晃的小动物，他自认为自己说过这次可能离开的时间有点久，所以一忙起来也就忘了给其他人通信，要不是我咬着牙不肯相信云雀会因为小小的爆炸而死，估计他的丧事都已经操办得差不多了。
尽管觉得他任性的作风有点让人伤心，尽管觉得他一走半年没一点消息让我担忧。但当我发现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抱着他只说得出一句话：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有些鸟总是关不住的，但我知道，倦鸟终会归巢。
除此以外的话，已经不必多说了。
—FIN—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家教同人]倦鸟归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