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的黑耀石》月上轩

71、第三十章(中)

　　每年的粮食收割之后，奴隶们都要在田地里放火烧荒，完全跟我国现在农村所做的一模一样。这样做是为了让泛滥的尼罗河水能更加彻底地带走杂物，而留下肥沃的土壤。这种集体烧荒的仪式就是“新土节”。
　　“新土节”是各地的族王们最为重视的节日，因为土地的多少，粮食的丰欠，会直接影响到他们财富的积累，和族众的多寡。
　　每年族王们都要轮流在某一位族王的领地上聚集庆祝，除了祭祀，还可以交换奴隶，买卖牛羊、粮食、香料、黄金、油脂和蔬果。
　　这样的集会，照例国王和神明是不参加的。因此，‘鳄鱼’王才会邀请二王子亚斯作为‘鹰’族的代表来参加集会。
　　今年，王朝中的大事件接连不断：王子被杀、王妃被废、大祭司身亡、族王们的权利正在逐步被削弱。
　　似乎这种种的不幸都降落到了‘鳄鱼’家族的头上。所以尼希比举办的“新土节”就让其他族王们望而却步，犹豫再三了：埃及王与‘鳄鱼’王之间的战争，他们要站在哪一边呢？
　　最后，只有‘狮’王卡塞莫，‘狼’王帕斯，‘蛇’王图伊和‘蝎’王查苏克四家来到了吉萨。
　　其余的三家：‘鱼’王贝特不必说，因为他完全站到了埃及王身边，所以他已经成为了所有族王的敌人；‘鸟’王领地小，胆子也小，说大话的时候声音比谁都响，干事情的时候却比谁都退后。他装病不来，是急于摆脱是非；而‘牛王’凯伦斯这个老狐狸也没有来，恐怕就是另有打算了！
　　晚上，族王们并没有坐在篝火前面，看奴隶们唱歌跳舞地祭祀神灵，而是聚集在‘鳄鱼’王气派非凡的大寨子里面，秘密地商议着对付埃及王的策略。
　　‘鳄鱼’王的嗓门儿压得低低的：“是时候了！埃及王的刀已经一步步地逼近我们了！献给他土地，我们就无法生存；不献给他土地，我们就会被杀、被灭族！看来，他已经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非下决心不可了！”
　　“是啊！”卡塞莫的眼里也放着凶光：“不出手不行了！听说‘鸟’王阿克纳也向提尼斯交出了二千名奴隶和几块丰美的水草地。‘牛’王这个大混蛋，虽然还没交，可是亲自跑到提尼斯跟纳尔美尔谈条件，想要找一件来钱快的美差干干。一旦与纳尔美尔达成协议，他一定会变成第二个‘鱼’王！”
　　‘蛇王’图伊急了：“那怎么行！照这样下去，我们的王族就要被埃及王一个一个地吃光啦！以后，大家还不得像乞丐一样地讨饭啊！”
　　“对啊！你今天想吃一只鸡，得埃及王赐予你；明天你想使唤几个奴隶，还得埃及王赐予你。我们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全在他的手里。”‘蝎’王查苏克的声音大了起来：“如果他认为你对他不忠心，那么就什么也不给你，那你就什么也不是！”
　　“这样不行！不能让他再这样任意胡为了！”
　　“对！我们要维护先祖们传下来的秩序！”
　　“我同意！有什么行动我都参加！”
　　“我也是！豁出去了，跟他大干一场！”
　　听着族王们吼叫的声音，亚斯的面具一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图伊提出了具体的问题。
　　‘狼’王帕斯胸有成竹：“我们不能与神直接对抗，神的威力足以毁灭一切。要绕开他们，另谋它法。”
　　‘鳄鱼’王一招手：“大家听我的计划如何？”
　　几个人把头凑了过去，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他们的脸色，一定会大吃一惊！！

　　今年的泛滥季节来得比往年都要早，“新土节”没过几天，尼罗河就开始涨水了。
　　易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害起了“忧郁症”！尹熙嘲笑他说：像失恋的女人一样！爱琳对他的状况也感到莫名其妙，她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可又说不出来。
　　太阳神会常常无缘无故地大发雷霆，把奴隶或者侍从鞭打一顿。尤其当纳尔美尔出门之后，易淼更是心烦意乱，直到埃及王回宫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他还没有放弃对国王的劝阻，一有机会，他就要再三再四地把道理讲给纳尔美尔听，希望他能改变正在推行之中的新政策。
　　但是，他的话收效甚微。纳尔美尔完全听命于尹熙，他说：“给我这个效忠伊西斯的机会吧，也许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后的一次。”
　　易淼想再说什么，可是难言的情愫却使他不知从何说起。
　　爱琳对这次的宫廷事件不是特别关心，她从早到晚只是在太阳神庙的后院里，同成群的猫咪们玩耍。易淼的异常使她警惕起来,并隐约地感到：应该与这次事件有关！
　　她跑来恳求尹熙：不要再做下去了，她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尹熙。
　　尹熙不以为然地笑着：“你不用担心！因为你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如今神的权利已经达到顶峰，没有人再敢反抗！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看谁敢放肆！
　　“至于易淼吗？我看……。”尹熙坏笑着眨巴着眼睛：“你可要好好地看住他啊，该不会是爱上了哪一个埃及美女了吧！”
　　爱琳没心思理会尹熙的调笑，她担心的是：易淼爱上的是她无法把握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