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正值好年华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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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问清他这是怎么回事，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在大街上乱窜，有一个人影追上来，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粗犷的声音。
“葫芦！臭小子你跑什么，老子不就问你一句话么？那人很快就追了上来，顾不上喘气就急忙抓住葫芦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吊在半空中，生怕他再跑了。
和身形纤瘦的葫芦不同，这位约莫五十来岁的大叔体格健壮，虽然已不再年轻，但身上的每一处仍然充满了力量，只见这位壮汉光着上身，腰间围了一块已经看不清原来颜色的围裙，肌肉纠结的手臂一伸，一个力道不轻的巴掌就落在了葫芦那小子的屁股上。
“嗷！”葫芦那小子被打的惨叫一声，原本乖乖被拎着的他开始不安分地在半空中扑腾着手脚，边乱动还边嚷嚷，“老爹你轻点！疼死人了！”
“疼？那你跑什么？老子是让你长长记性，老子跟你说话支支吾吾也就算了，居然还给我跑？”那位大叔怒气冲冲地将葫芦那小子晃了晃，但最后还是消了气把他放了下来。
像是才发现有我这个外人在场一样，大叔的表情很快切换成笑意盈盈的样子，一米八几的大汉微微弓着腰，用一种完全让人莫名其妙的讨好语气询问我：“哟，小姑娘，你是这孩子的朋友啊？”
……我可以不承认么？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你好。”
那大叔笑得更开心了，脸上快开出朵花来，“我是他老爹莱河，哎呀，我家葫芦不懂事，还劳烦你关照了。“
不，说关照什么的太客气了，其实我对您儿子一点都不关照真的，小时候还揍过他呢。
不过这样的话我可不敢和他的家长说，会被揍的。
葫芦的老爹是个不错的人，知道葫芦撞倒了我的东西后，二话不说压着葫芦的脑袋弯腰和我道歉，完全无视他儿子大声的抗议，还帮我把掉落在路边的苹果捡了回来，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上去很凶但实际上很和善的大叔。
这些苹果原本就是别人送的东西，刚才在地上滚了那么一圈变得脏兮兮的，个别还破了皮，莱河大叔一脸愧疚地说要赔偿，但最终我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
不过大叔显然还是过意不去，说什么也要请我去他家做客吃顿晚饭，我有些吃不消他这过分的热情，略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大叔的家就在集市的不远处，石砖砌起的一座不大不小的房子，推开时吱嘎作响的旧木门，门口旁还摆了几盆小小的仙人掌，星星点点的绿色点缀着这颜色暗黄的墙壁，倒是显得有些生机。房子前还堆着一些未劈完的柴，一把像是用了很久的旧斧安静地躺在墙角处，斧柄处被磨得光滑发亮。
虽然是两个大男人住的房子，却也没有脏乱到哪里去，莱河大叔一回到家就扎进了厨房里，说是要给我做一顿大餐出来，还把葫芦打发出去劈柴，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不知在弄什么，也不肯让我帮忙。
这一折腾就到了下午。
我只好跑到放完去看葫芦那小子劈柴。
那小子见我出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我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你要说什么就开口，别婆婆妈妈的。”我托着腮帮蹲在旁边，挑挑眉。
“……我说了你可别揍我。”他走到屋檐下，伸长了双腿坐在我旁边，边说话边用衣领擦了擦头上的汗，“你得和我保证，今天所发生的一切，特别是我被我老爸揍了这一件事，绝对、绝对不能和卡西姆大哥说！”
他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尤其还在说到卡西姆名字的时候咬了重音。
“嗤，”我还当他要说什么，那一脸很严重的表情，“卡西姆才不会在意你这种小事的啦。”
他立即对我怒目而视。
正好这时莱河大叔伸出头来，看见我和葫芦坐在一块，笑眯了眼，“哟，年轻人们，大叔我做好晚饭了，快进来吃吧。”
“哦哦，吃饭！”葫芦一改刚才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整个人精神奕奕的从地上蹦起来，欢呼一声，动作迅速的进了屋。
莱河大叔的厨艺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起我要好太多了。
一顿晚饭吃的很愉快，当然，如果莱河大叔没有差点把我的祖宗八代都问清楚的话
“嘿嘿，阿茶啊。”用完晚饭后，大叔大手一挥，把葫芦那小子打发去洗碗了，然后和我搬了两只矮凳坐在外面，说是要和我谈谈人生大事，笑容略猥琐，“你看大叔我上年纪了，跑了短短一段路都喘得跟头牛似的，人老了有许多事就管不过来了啊……”
总感觉接下来的话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刚想开口转移话题，却还是失败了。
“我说阿茶啊，你觉得我家葫芦怎么样？”
我就知道！
我和你儿子只认识了一个星期不到啊！这种快速到诡异的发展是怎么回事？
莱河大叔的笑容只出现了五秒不到的时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位胡子满面衣容有些邋遢的中年男人第一次用无比认真的表情。
“好了，不和阿茶你开玩笑了。”
原来您是在开玩笑么！？
“葫芦那孩子，是瞒着我加入了你们吧。”大叔说着话，右手粗大的拇指下意识地抚着左手臂上长长的一道伤疤，尽管经过时间的冲洗伤痕已经变浅了不少，但是仍能从那深深凹陷下去的模样看出它曾经是一处多么狰狞恐怖的伤口，发现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旧伤口上面，大叔的表情不变接着道：“这是年轻的时候出海的时候留下的，嘛，都是些陈年旧事，就不说给你这小姑娘听了。大叔我虽然常年不在家，你们的事也还是听说过一点的，葫芦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小东西，想加入你们也不奇怪。大叔我五十多了，年轻人的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突然停下来，定定看着我，饱受岁月磨砺的脸上显出十分庄重的神色，“葫芦那孩子做事不顾后果，只靠着一股热血往前冲，没头没脑的撞得满头是血也不知道。但无论如何，那孩子是老子养大的，老子不想他就这么没了……所以，阿茶，算是我厚脸皮吧，只想让你在他一头乱窜的时候拉他一把，别让那孩子撞得太惨。”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里是认同了他的话的，于是只能点点头，“我尽量。”说完自己又觉得好笑，说不定到时候连我自个都难保自身，就算答应了他又能怎样？
但阿茶不会是那种不守约定的人，我绝不会。
葫芦这时也洗好了碗，走了出来，看见我还在，脸色有些臭臭的，不过也没说什么。
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有了回去的念头，大叔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叮嘱葫芦送我回家，葫芦那小子还是摆着一副死人脸，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此时已到傍晚，将要落下山底的夕阳拼命地散发着它最后的一丝余热，并将其灌注进条石砖铺就的地板中，几条流浪狗趴在树底下有气无力的吐着舌头，早上还很热闹的集市此时已经散得干净。
路上葫芦那小子又一次提起之前那个话题，被他磨得十分不耐烦的我干脆从怀里抱着的纸袋里掏出一颗最小的苹果硬是堵上了他那张嘴，他猝不及防被我塞了满嘴，只能手舞足蹈的蹦跶，边蹦跶还边呜呜叫，看我的表情活生生就像我对他这一清二白的大闺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闭嘴，我都把我最喜欢的苹果分你一个了你还想怎样？”我啧了一声，白眼丢过去给他。
就在这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咦，阿茶？”
虽然我是背对着那个人，不过听声音我也知道是谁了。
卡西姆啊。
葫芦正面对着卡西姆，连忙去下嘴里的苹果，还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口水，大声抗议：“诶诶诶，不公平啊，明明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你喊的怎么是她的名字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正值好年华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