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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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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涛居外面的回廊上,夜然呆着一张脸站在那儿,看着手中的鬼面具,打他从涛居里出来就一直这个表情,象和尚入定了一样,每个经过的下人们都在憋着笑,因为他的表情实在很呆。
本来以来杨姑娘来了,从此阁主幸福,他和楚枫也高高兴兴,没想到阁主说从今天开始,他和楚枫都要带着面具,没他命令不可以拿下来,连名字也要改,他叫阿三,楚枫叫阿四,摆明了阁主不想认杨姑娘吗,唉,他叹着自己的苦命!
阿三这个名字好土哦,还有个鬼面具,他的一世英明啊!阁主自己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没必要拉他们下水吧!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涛居里破空传来,“阿三,你有意见!”
吓得夜然跳起来,“属下不敢!”忙带上鬼面具,准备溜之大吉,迎面碰上来寻他的付管事,“阿三,布料行的账册送来了,还有凤羽坊的订做的衣服也送过来了,您要不要看看!”
“阿三!!”夜然面具后的眼角直抽搐!他哀叹着随着付管事步向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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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弦月伴着一颗清亮的星子,出现在无垠的夜空之中。整个流云阁一片静谧,静得只有沙沙的风声。
一角白衣迈入房中,悄无声息的走到床前,伸手扶起排风,盘膝坐在床上,抚住排风背脊上的穴道,一股阳和之气缓缓送入她体内。半个时辰后,他收回了手,扶她躺下,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她的身边,她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伸手抚平她微蹙的眉峰,湛然的星眸中闪过浓浓的不舍,“排风,我该拿你怎么办,放你走,我如何舍得,若留你在我身边,只能让你陷于万劫!”
自从排风住进了南风小榭,每天夜里,皓南都在这里陪着她,心是那么得平静,只因为有她在,南风小榭本来就是为她而建。
他站起身,幽然叹了口气,走出房,默默伫立于回廊中,那身影透着一丝悲凉,一脸的黯淡,夜空的寒星如他心一般冷清。他回身坐在琴旁,修长的手指在随心拨弄着琴弦,琴声夜色中慢慢响起,那清亮的音色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平静、让人放松,悠扬婉转的琴声在沉寂的南风小榭分外清亮。
正在专心弹琴的皓南突然手指按住琴弦,果然听到房内传来沙哑的哭声。
他走到床前,她似乎做梦了,而且睡得不是很安稳,呓语不断,双手在挣扎,他把挣扎的双手牢握在手中,排风慢慢地平静下来,睁开眼,眼光迷离,“皓南……不要走……!你是来带我走的吗?皓南……”话落,闭上眼,眼泪从眼滑下来,又沉沉昏睡过去。
他拭去她脸上的泪,轻柔抚着她的小脸,就这样,他坐了一夜,看了她一夜!
—— ——
黑夜过去,黎明悄悄来临。
空气中飘着花的清香,还有淡淡的琴音悠扬,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排风幽幽醒来,她睁开星眸,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的房里,她身下躺的是柔软的大床,上头挂着白色纱幔。她坐起身时,感到胸口一疼,禁不住呻吟一声,抚着胸口,上头包扎着绷带,而她单薄的衣裳也换了,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衫。
琴音在她呻吟出声时停止,不一会儿,绾著双髻的小姑娘悄悄走进房,掀开床幔,对她轻笑,“姑娘,你醒了!”
她想开口,但随即又因为扯疼了胸前的伤口而秀眉深拧,贝齿咬着红唇,忍过这一波难受的剧疼,“这是哪里!”
“这里是流云阁,别乱动呀,来,我扶你。”小姑娘来到床边扶着她,将绣枕放在她背后,然后扶她慢慢的往后靠着。
“是你救了我!”排风原本紧拧的秀眉这才舒展开来,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小丫头,看年纪也就年方十三四岁的样子。
“不是我,是我们阁主救了你!我叫玲儿,是我们阁主让我来服侍你!”
“你们阁主,刚才的琴也是他弹的!”
“对呀,我们阁主文采武略样样通,无所不能的!姑娘你放心在这儿养伤吧!”玲儿一边用绣帕为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继续说着。
“谢谢你,玲儿姑娘!”排风向她道着谢。
玲儿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忙躬身行礼,“姑娘太客气,叫我玲儿就好了,阁主听了会生气的!”
排风微怔,她开口问道,“怎么,你们阁主很爱生气吗?”说完,她想动,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小脸皱了起来。
听到她的话,玲儿更慌了,忙摇手,显然她很怕那个阁主,“姑娘莫怕,阁主说了,姑娘的腿伤了筋骨,暂时不能行走,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我去把药跟早膳端来!”说完,她便离开了。
排风斜靠在床头,她仔细打量这间雅致的精舍,每一件家具都像是精挑细选般的独一无二。从窗外探入屋内的柳树犹带着清晨的露水,显得分外的清新。
她心思微沉,在她昏迷的时候,似乎一直有人在自己身旁,还似乎感到一张温暖有力的大手温柔地抚触她的面颊。是谁?是那神密的阁主吗?排风猛然睁开眼睛,“流云阁”她听过这个名字,是最近五年江南一带新起之秀,俨然一方霸主,对于“流云阁”外界传说很多,没有知道他姓什么,也没有见过他真面目。
算了不想那么多,她闭上眼睛,让自己放心静养疗伤,远处琴音又响起,悠悠扬扬,这琴声为何这么熟悉。
—— ——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她每日都在床上静养,后背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腿还是无力,不过这样每天不是吃药就是睡觉,好闷!但是始终没见那神密的阁主,想跟他说声多谢都不行。
可是有几回在夜深人静时,她在睡梦中,总感觉到有个人站在床边望着她,可当她睁开眼睛时,却没发现任何人。
排风正在胡思乱想,“姑娘,你醒了!”玲儿推门进来,手上端着药碗,她把药碗放在床前案几上,伸手推开窗,窗外的阳光照进来,阵阵花香也飘了进来。
排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轻吟一声,“好香啊,玲儿姑娘,是什么这么香啊!”
玲儿听了呵呵笑起来,“是花香,南风小榭里种满了紫色的花,姑娘,药已经温了,可以喝了!”
斜倚在软榻上排风一听到喝药皱了皱眉头,每天都喝着苦涩的药,实在不想喝,她无奈的接过药碗,闭着眼,一口气喝完,立刻小脸皱成一团,她低吟一声,“好苦啊,外面天气这么好,真想出去走走!”
这一幕落在窗外的皓南眼里,他嘴角微微上扬,几年没见,她还是那么可爱,时间没有在她身上刻出岁月的痕迹,她依旧清灵动人,只是瘦了许多。他伸手推开了门,“你醒了!”
闻言排风立刻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的望向来人,她怔住了,一个身穿白衣高大挺拔的男子走进来,脸上戴着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一双精眸透过两个孔,朝她射出清冷的利芒,他的身形、他的声音,为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玲儿忙走过了躬身行礼,“玲儿见过阁主!”
皓南手轻轻一挥,声音淡淡的,“下去吧!”玲儿退了出去。
一时间两人都静了下来,静寂弥漫在四周。外面飞进来的蝴蝶惊醒了两人,排风轻咳一声,胸口又隐隐作痛,自己是怎么了,她冷静下来,“阁主,玲儿说,是你救了我,杨排风在此谢谢阁主了!”
皓南很庆幸自己带了面具,否则他的神情一定会出卖了他,他双手负在背后,冷声开口,“原来是天波府的杨排风姑娘,在下失敬了!”
“你知道,天波府?”
闻言,他不由的冷哼一声,嘴角涌出一丝嘲讽,“大名鼎鼎的天波府,天下谁人不知!”
这话虽说得恭维,可听在排风的耳里,怎么听都是带着淡淡的嘲讽,小脸微暗,她冷声开口,“不管怎么样,排风多谢阁主救命之恩!”
听到她客气的言语,冷淡的神情,皓南觉得烦躁,“姑娘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
皓南一路走出南风小榭,虽然带着面具,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让所有下人,包括夜然与楚枫都退避三尺。
流云阁的人都发现,自从那位住在南风小榭的娇客醒来后,阁主越发阴晴不定。所有人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