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拾．乌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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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脆的声音不是别的，正是王久的独子王陵。他身旁有个年纪较长于他的青年男子，体格颇为健壮，眼窝较深，有着神色不漏于外的从容。
王陵与李家兄妹一一打了招呼，将那男子引上前，对繁锦说：“萧姐姐，他是我的老师！杜毅！”
繁锦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王陵便和杜毅坐在了偏西的一处。繁锦心下思量，这王家就算陪过了九间铺子，因着兵造这一条，依然算的琅琊的大户，可见这次的表演也算得此处的大事了，那么……
繁锦转头，果然看到了依旧看似不地道的张角。
这张角也看到了繁锦，于是朝她的座位走过来。
“李大人好，李姑娘好，还有这位萧姑娘，你也好！”
李铁与繁锦均随意的点了头，李铜起身道：“好！张老板近来生意不错？”
“哈哈哈哈！生意做大了就是这样！忙虽是忙了点，不过闲暇的时候能够来看一出精良的表演也是不错”
张角故意将“生意做大”这句说的很大声，果然众人纷纷朝他看去。坐在另一处的王陵脸上现出了极为厌恶的神色，杜毅依旧面无表情。
李铜郁闷，连忙转话题道：“不知染天小姐可否亲来？”
“当然，染天小姐可是看在我们家老爷的面子上才肯来的。”张角的管家拍马屁道。
“哦～～是么！果然张先生的脸子还是这样大！”坐在一旁的李铁讥讽道。
张角顿时显得有些讪讪的，责了管家几句，不痛不痒。道了声失陪，忙着招呼别人去了。
“原来，杂耍团是张角请来的！”一直没言语的繁锦说。
“不是怕你不来么！”李铜道。
“那我现在就想回去了。”
“别，我听别人说，那个石染天可漂亮了！再说，尚大人和李大人都希望你来看的。”一旁的辛略连忙说，生怕繁锦回去，那她也得跟着回去了。
繁锦听她这样讲，也不好废了李铜尚都等人的好心，只好乖乖的等着那个杂耍团表演，因闲着无聊，就问了辛略石染天的情形。
原来，那石染天的母亲是当年艳绝六国的三大名姬之一，后来嫁了大户，也算是安定了，可是因着年久色衰，色衰而爱驰渐渐的对生活也死了心，于是带着石染天归隐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据说，石染天的姿色更胜当年的母亲。
直到暮色沉了下来，始听得叮咚琴响不绝于耳，人们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七名舞姬手捧青花芬撒，仿若天外月明客从天而至，人们忍不住地喝彩。
此时有声音从幕彩竹帘后传来，“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繁锦终是明白了什么是仙音绕耳，在场的人无不听得入了迷，李铁附在繁锦耳旁说：“唱歌的人便是石染天了！”
这始不曾露面的石染天唱的是一首思乡的歌，意思是说我与我的家乡好似近在咫尺，可为何还是远如天涯呢？
作诗的人是春秋时代侨居卫国的宋人。这位离开家乡、栖身异国的游子，由于某种原因，虽然日夜苦思归返家乡，但终未能如愿以偿。当时卫国都城在河南朝歌，和宋国只隔一条黄河。诗人久久伫立在河边，眺望对岸自己的家乡，唱出了这首诗，也唱出了他的哀怨！
此时，石染天开始唱第二支歌，这次是一首情歌。繁锦却起了身，她还在想着先前的那首《河广》，就算是扣人心弦的天籁，怕是也压不了她的思乡之情吧！
李家兄妹还有辛略依旧沉醉在石染天绝妙的歌声中，繁锦不忍打扰，便想一个人寻个僻静处随意呆呆。
她兜兜转转，不知觉中竟也真的寻到了这样一处地儿，亭台径直，小木松风，却也是惬意。楼上隐约传来石染天的歌声，映照着小碧池的一汪明月，繁锦不由得也陶醉起来。
乌云蔽月，乌云蔽月。
遮了那碧水一汪。
许久，繁锦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
“到底是个小孩，几块糖尚且哄得。”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道。
“你道他三岁哭号的年纪，现在恨着呢？”另一个声音道。
“可不能明里下手，你看，臭小子身边可不是杜毅。”
“杜毅如何？上次没得手，便宜了那臭小子，今次我要连同他一起弄死。我们待会…………”
说话的人并不知觉繁锦的存在，但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繁锦心中着实一紧，说话的人之一可不是张角，他要害的莫不是王陵，随即想起尚都曾向自己泄漏的片语只言，还是要夺剑么？
她走上前去，试图听个仔细，不料脚底那么一滑，顿时脆在地上发出“砰！”的声音，这声音于此时显得格外突兀。
张角和身旁的人均是一惊！他本以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石染天身上，不料居然……
繁锦吃痛，自己可不正跪在碎了一地的瓦盆上边么，愣是忍着没有叫出来。这时恰有一只猫从繁锦身旁窜过，喵～～～喵～～～的叫着。
“是猫！”
“果然是猫！”
繁锦听那二人对话，顿是舒了口气，又在暗夜中呆了一会儿，才勉强手撑着地起了身。待繁锦扶着墙围试图硬撑着回去正堂，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吓得她一身冷汗。
“可不，原来是萧姑娘，我差点就信了是只猫。”
张角歪着嘴站在繁锦眼前，他身后的人高大魁梧，看不清面容，待繁锦正要张口喊叫。张角身后的人一掌劈过，繁锦顿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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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遗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出自《诗经．卫风．河广》
意思是说，谁人道黄河是宽又广的，一支苇阀便可以飞航而过！谁说宋国太遥远，踮起脚尖便可以看得到了！谁说黄河的宽广，它连一只小船尚且容不下！谁说宋国太遥远，从天明到吃早饭的时候尚且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拾．乌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