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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诰命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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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二次这样醒不醒来由不得自己了。第一次是被莫名的力量驱使,而这一次,是乏累的无法醒来。
生活在现代的时候,阮雪儿跟大多数人一样是早困午乏夜精神的夜猫子。一上班就犯死相,一下班就精力十足,所以晚上经常看看韩剧打打游戏弄到很晚,第二天照样去上班,没有比别人多睡很多的情况下,也不会特别的困。特别困乏的时候也只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比如发高烧的时候,那种困是生理上的病魔战胜了心理上的一切激情澎湃,打多少鸡血都抵抗不过的。
而现在的情况不正是如此么。阮雪儿感到从自己身体中散发出来的不仅仅是高烧中的热痛,而是头痛,脚痛,肚子痛,浑身痛的大集合。这些痛聚合在一起又唱又跳,打打闹闹,折磨的她恍恍惚惚的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反复复中却是没有一次全然的苏醒。
直到此刻,她没觉得再痛了,只觉得身上那股好的劲虽然缓慢软弱,这把却是真真切切的用绵绵的力量把那些可恶的痛压制住了,头脑变得清爽,意识也渐渐恢复了。慢慢的,她那昏睡时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也是可以轻松自如的打开了。
燃烧着茉莉花熏香的屋子清新好闻,优雅的房间布置怎么看怎么让人舒心,而从门窗外射进来正午暖阳更是让阮雪儿觉得重获新生。
想必这就是大哥为她安排暂住的太傅府吧。那夜前脚抵达后脚就在大门口昏迷后他们定是好生安排了自己,不然以自己本是孱弱又大病初愈后的身体,估计撑过那晚都相当艰难。想到这里,阮雪儿不禁开始佩服起她那个大哥阮云翔的社交手腕和策划能力起来。
太傅什么概念啦,在古代可是皇上的老师哦。居然能用短短一封信就收买到太傅府的人心,让他们收留并接纳自己这个毫无贞洁闺誉可言甚至人人喊打的落魄女子,这个大哥还是蛮有一套的嘛。只是不知道当日离开后家里的情形怎么样了,娘又怎么样了,还有就是,浑浑噩噩中她到底沉睡了多久呢?
得找个人问问。说时迟那时快,阮雪儿的目光即刻在整个屋子中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终是不负众望的隐约看到屋子的前厅中有个丫鬟正在打扫花瓶,只见她身穿一件淡绿色长裙,上身罩着一件墨绿色夹衫,梳着两个那些电视剧中常放,古时丫鬟特有的对称包包头正拿了个鸡毛掸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扫花瓶,最好玩的是,阮雪儿发现她根本就是个奔放的女汉子,因为她打扫花瓶的时候,一个脚敲在凳子上,一个脚站立着,好不放肆。
可这样的举动,却是让阮雪儿对她心生出不少的好感,直想着这个丫鬟要是太傅府派给自己的就好了。一般女汉子是最胸无城府,最直率讲义气和最好相处的了。对于她这样头脑简单主子,那些个渴望攀龙附凤而喧宾夺主,渴望拍马屁而搅弄是非,渴望出人头地而工于心计,亦或是作恶多端却装腔作势的丫鬟是万万要不得的。如此丫鬟,便是甚好。
“你,过来。”
一阵明明是柔弱的叫唤,却是让用奔放姿态打扫卫生的小蛮吓了一大跳。一是她没想到昏睡了三天的小姐居然醒了,二是想到怕是自己这样豪放的姿态已经落于人前了。。。。。。
“过来呀。”又是一声娇滴滴的叫唤让思绪万千的小蛮回过了神,忙撒手就丢了鸡毛掸子,“咚”一声跪倒在了阮雪儿的床前道,“奴婢该死。不该在阮小姐面前这般失态。”
“没事,哈哈哈。”对阮小姐没有任何责骂反是笑嘻嘻的举动,小蛮丈二摸不着头脑。有哪个小姐不是对丫鬟的一举一动纪律严明,严格要求的,夫人将她指给了这个阮小姐做贴身丫鬟,她还没好好表现就犯了错误,这位阮小姐居然不恼?
见自己明明已表现得十分豁达了,那小丫鬟却是仍跪着一言不发,阮雪儿对这些封建礼仪制度产生了一股打从心底的厌恶。要不要这般拘谨啊,阮雪儿只好更加温柔更加放低了语气地对那小丫鬟说道,“真的没关系的。叫你只是想问问你,我这样睡了多久了?”
“整整三日了,小姐。夫人担心得不得了,差点没让老爷把御医都给请到家里来。现在小姐醒了,奴婢怕是要赶紧去禀告夫人了。”小蛮坦诚道。
听眼前的丫鬟这么一说,阮雪儿心想,想必大哥口中那太傅夫人抑强扶弱的事是名不虚传了。
“去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阮雪儿对这个女汉子一样的丫鬟很有兴趣。
“奴婢,奴婢因为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行为一向粗野无拘,所以进府后夫人一直唤奴婢小蛮。小姐,小蛮以后就是您的人了。如果小姐认为此名不雅,烦请小姐为小蛮另赐她名。”
她的人?这个女汉子当真是太傅府拨给她的贴身丫鬟?阮雪儿心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连说“挺好的,不用换了。”便高兴的挥手让小蛮前去禀告太傅夫人她醒来的事了。
不一会儿,没待阮雪儿整理好头发衣衫,一个面若观音的妇人就带着两个模样俏丽机灵的丫鬟,跟在小蛮身后匆匆走进了阮雪儿所住的屋子,很是激动的上前一把拉过阮雪儿的手,语气分外和蔼可亲地道,“阮小姐可算是醒了。”
来者正是太傅夫人刘国珍。
“雪儿参见诰命夫人,跪谢夫人救命之恩。”阮雪儿知道古人特别注重礼节,方才长了个心眼特地在小蛮临走前问清了这太傅夫人的称号,礼罢正欲跪下,又是被太傅夫人眼疾手快地拉了起来。
“阮小姐大病初愈就不要注重这些繁文缛节了。你的事情,本夫人我都听说了,也分外同情。住在府上的日子只管养好身子,平复心情。”刘国珍目光中充满了怜爱,微笑着道。
看看这太傅夫人,素质修养多么好啊!和阮府那个穷凶极恶,赶尽杀绝的大太太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怪不得这一大家子老爷夫人统统贵为一品而阮老爷只得个三品。人品好的人连仕途都那么顺利,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阮小姐在想什么?”刘国珍打量着眼前这个可爱貌美的女孩子,温和的说道。
“回夫人,不曾有什么。雪儿只是心中暗自感慨夫人对雪儿如此甚好,雪儿怕是无以为报。”
“傻孩子。”刘国珍一偏头,竟是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刘国秀。刘国秀为人单纯善良,也最疼刘国珍,可以说是刘国珍这一辈子最在乎的亲人。可就在二十年前,刘国秀与一个医术精湛大夫互生情愫,因父母的阻拦而萌发了私奔的念头,却最终在私奔的路上掉下悬崖和那大夫一起摔死了。痛失亲姐这件事,让刘国珍久久没有缓过神来,心中郁结了好久。嫁入太傅后,心情才在博学多才又温柔有加的太傅的精心呵护下渐渐好了起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刘国珍深刻感受到这个社会中女子之命不由自主的可恨。女儿家自小在家里从父意,出嫁了从夫意,没地位,没反驳要求的份儿,连选择心爱之人的权利都没有,实在可怜又可悲。而男子就不同了,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只要不是身在宦官之家有门第权势等限制,便可娶到那女子,若是一个女子相看生厌了,还可以肆无忌惮,接二连三的再娶第二第三第四甚至更多个女子。亏得她的相公饱读诗书,品行恭良,对美色并无兴趣,一辈子只娶了她这一位夫人并安心与她共育一子一女,倘若似了阮雪儿那位爹,娶了五房姨太太,整天勾心斗角的,那她和南音的日子怕是没有今日这般好过了。
刘国珍脑海中思绪万千,抬眼间却又是对阮雪儿凭添出几分同情与忍不住的喜爱。坦白说,因为姐姐的缘故,她对这类相貌清纯无害,又勇于追求真爱的女子本就是十分垂爱有加的,听过阮雪儿的遭遇,她又是生出了十二万分的同情。家中显赫一方,衣食不愁,就是照顾阮雪儿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就当是为同样因追逐真爱而遭遇不幸的姐姐往生积福。但犯难的是,明知道离开太傅府后阮雪儿这样失贞女子日子不会太好过,但假若他日阮云翔派人来接,她又没有理由不送阮雪儿走,认她做女儿吧,怕是她在外头已品行尽失,实属不易。好歹阮雪儿以前也是个三品官员家的小姐,留她做丫鬟显然也不合适。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南音娶了阮雪儿,只是身在重臣之家,这南音的婚事又怕是由不得她也由不得老爷,而且依阮雪儿现在已破身的背景,本就正妻侧房都不可能。但在自己的一手策划下,安排两人多接触接触倒,让阮雪儿做个南音的小妾也不是不可以。她反正是不嫌眼前这个秀气可爱的女子,只是真心疼惜的想尽其所能给她一个圆满的下半辈子,相信自己那对感情之事木鱼脑子的儿子也不会有过多的抵触。
那就这么办吧。刘国珍很满意自己的想法,很快就心生一计,笑意盈盈地对阮雪儿道,“阮小姐。看你现在精神头相较三日前已十分不错,明日倒是想给你安排个娱乐活动让你出屋散散心。”
“好啊好啊。”阮雪儿心想,古时候的妇道人家能安排什么娱乐活动,不过就是赏花赏月品茶吃糕点吧?
“呵呵。如此甚好。”刘国珍神秘一笑,“素闻兵部侍郎家五姨娘的琴艺极佳,想来其女阮小姐你也不会相差甚远。为妇那天确也看见你一路跑来府上时还怀抱着个琵琶,那么正好,小儿在音乐方面也是极有造诣的。明日早晨,小儿弹琴,阮小姐你弹琵琶,共同切磋切磋技艺可好?”
不好!简直就是大事不好!阮雪儿哑然失笑,心中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