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大人他总是想跑路》雾影迷离

8、Chapter 7

　　清晨的霜露随着晨曦降了下来。
　　尼森城，这个港口城市，才刚刚从夜色中苏醒。海风掠起了伊瑟珀银色的长发，他安静的注视着白天里熙熙攘攘的海港——承载着从四面八方到来的船只的这个海港。
　　“伊瑟珀大人，早晨霜露重，您还是披上外衣吧。”
　　话音未落，克雷菲德已经熟稔的给伊瑟珀披上了外套。他就像是伊瑟珀的影子，自一年前开始，伊瑟珀就已经试着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此时，对于他的忽然出现，他并没有惊讶。
　　纤长的手指，拢了拢身上外套的领子。第一次，伊瑟珀认真的回视了克雷菲德的眼睛。
　　“克雷菲德，你，为何要忠于我？”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克雷菲德不知所措。教皇大人在说，为何要忠于我？为何？一年前，教皇大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所以……
　　隐藏了诸多情绪的银灰色眼眸，在那双眼睛里，克雷菲德不禁感到无处遁形。那仿佛完全看穿了自己的目光，——教皇大人，是的，他的教皇大人。他一直是明白的，教皇大人，并不如外面传闻的愚昧。甚至，是想象不到的尖锐。
　　“……教皇大人，我……”
　　话未出口，伊瑟珀却用他那一贯的、慵懒的语气打断了：“好了哦，克雷菲德。”银灰色的眸子注视着被雾气笼罩着的、仍不甚明晰的天空，“我啊，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在意答案的。”
　　“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这句随便的话语，就这样作为了这场清晨不怎么轻松的谈话的结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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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仍然清晰的记得，那是，早春的樱花。
　　手，轻柔的摩挲着已有些年月的树干。这颗生长在这里的老树，今年，仍旧是抽出了充满了生命力的嫩芽。
　　青年一贯刚硬的脸部线条，随着这一下下的摩挲，变得柔和起来。仿佛陷入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而事实上，现在青年脑海中回忆着的，却是一段着实称不上浪漫、甚至连愉悦都算不上的场景。他记得，早春的樱花，是掺杂了淡淡的粉色的白——不干净的白色，犹如在那樱花花瓣下发生的事情。
　　那时，少年的他，正在清晨的闲暇时间里偷偷的欣赏着这颗老樱花树开着的花朵。那是他少年时代里，可以说是生活中唯一的调剂品。所以，忙中偷闲也变成了理所应当的。
　　他用目光一寸寸的凝视着花朵，一寸、一寸，直到忽然的，对上了一双美丽的眼睛。是的，是美丽的。少年时的他，尚且读不懂那眼睛里复杂的情感，却由衷的觉得美丽：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矛盾的一双眼睛。
　　但这双眼睛的主人，却瞬间锁定了他。所有刚刚还存在着的感情归于虚无，只余下漫无边际的、冰冷的杀气。
　　忆及此，现在的他，却是食髓知味的笑了。
　　“啊呀，还真是，让人无比着迷的——幻想啊。”
　　绵延了少年时的梦想，而萌生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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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
　　在帝国主城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传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一头金发的精灵自虐的拔着自己的长毛，丝毫看不出精灵族的优雅。
　　“……闭嘴。”
　　一向面瘫的青年此时却显得相当不耐烦。如果不是自持冷静，他早就把眼前的精灵直接揍晕了。
　　“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鲁西，你与其发疯还不如干点儿实际的事情。”
　　“可、可是，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难了啊……”
　　金发的精灵一脸的欲哭无泪。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白费功夫，可是、可是！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啊，“帝德，你对接下来的行动有想法吗？”
　　“……有一点儿。”
　　帝德简单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鲁西类似耍宝的发泄行为，饶是他已经忍受了如此之久，有时候也会觉得受不了。
　　也知道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鲁西理顺了一下心情，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么，你准备去哪里？”
　　“……王城。”
　　帝德的回答显然在鲁西的意料之中，对视片刻，皆是会心一笑。
　　“……我们的目标，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