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局版杀官文》Reddragon

1、全文

　　楔子

　　按着那封神秘的信件的指示，解九来到窄巷其中一栋老式民宅的门前。
　　在这之前他故意在附近绕了一圈，直到天色暗下来，他才转进窄巷，他确信没有人注意到他。
　　距离这里不远的民房外围是贫民杂市，所以四周并不算十分安静，远远还能听到叫卖声，偶尔还夹杂着狗叫，而却很偏僻。
　　解九伸出手，看似紧闭的门其实并没有上锁，顺着解九不大的力度，缓缓向里打开，从外望进去，就像一个漆黑的大洞。
　　不知道他的同伴会有谁？

　　张启山罕有地遣开了他的贴身士卫并且没有告之他们他的行踪。
　　已经很久没有试过把自己置身于这样有危险的环境下了，张启山竟然觉得有点怀念。
　　在他桌面上的那封信的落款是他熟悉的某个地位尊崇的人的笔迹，在他读完简短的内容之后，那封信几乎马上就成了一堆灰。
　　特别任务。
　　推开那道老式民宅的门，张启山脱下军帽，微笑地环视屋内，一只通体透黑的麒麟兽潜伏在屋角，木桌子上放着一把乌亮的黑金古刀，而坐在旁边的那个被称为处事最稳妥的年轻人这时站了起来，迎接他。
　　“佛爷，您来了。”

　　第一夜

　　张启山站在桌子前，很有耐性地等着对面的年轻人慢慢过完名单，尽管那些人，都是大家认识的。
　　放下最后一张简介，解九摘下眼镜，闭了闭眼。
　　“至少有两拨人，”张启山说，“‘那位’喜欢用的技俩，不论哪边行动成功，最后笑的都是他们。”
　　解九张开眼，从名单中抽出了其中一张，将黑金古刀压在了上面。
　　张启山扫了一眼页首，微微地叹了口气，这算是他少有的外露情绪，解九没有问，他只是在等，等一个让他接话的机会，他知道张启山会给他的。
　　角落里的黑麒麟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启山，屋内没有半点声响。
　　“第一个，我不想对老九门动手。”
　　每个人都免不了有私心，但是那与他们要做的事相比，私心就变得不值不提。解九在过名单的时候，有那么几个人，他默默地衡量过。
　　“佛爷，我们这些人，本来也该有这样的报应。”解九缓慢地开口说，“我们难道还会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吗？”
　　张启山与解九对视半晌，才说：“我同意你的意见。”
　　解九笑了笑，张启山似乎看到了一丝苦涩，但是解九已经重新戴上眼镜，他不禁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只是错觉。
　　解九走到门边，手摸上门把时，他顿了顿，说：“刽子手的儿子犯了死罪，要凌迟处死，刽子手会让其他人碰刀，还是自己下手？”
　　张启山说：“在这个房间里的人谁下手都是一样。”
　　解九没有再说话，他拉开门，带走了黑金古刀。

　　白天
　　二月红的尸首被发现，众人将他埋葬，在挖掘时解语花不察地踩中暗雷，山体下陷，连带旁边一起挖掘的人一起被活埋，其中包括解九和他所藏着的黑金古刀。
　　窒息前，解九生平头一次骂了几句脏话，也只有黑金古刀听到了。

　　第二夜

　　张启山手里拿着剩下的名单久久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是应该难过还是疲惫，也许两种都有。
　　他们大概已经失败了一半。
　　张启山看了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黑麒麟，似乎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绪，他朝黑麒麟招了招手。
　　黑麒麟站起身来，走到他腿边伏下。
　　张启山又看了一眼名单，他们失去的不光是那个年轻人，还有年轻人标记着几个不需要牺牲的同行。
　　“我想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张启山伸手拍了拍黑麒麟的背，也不管这头灵兽是否听得懂，只自顾自地说着。
　　他将那些名单一张一张地重新分开，分别按不同的顺序排列了几次。
　　“这些事，我做得没有他做的好。”
　　张启山摇了摇头，回想着白天的情况。
　　在解九的设计中，他与解九表面上在互相保护着，不论哪一个被发现，另一个很有可能变得更安全，至少持续到任务结束。
　　张启山再次打乱了那些名单，将活着的重新挑了一遍，最后，台面上剩下的是霍仙姑与齐铁嘴。
　　老九门被选中了四个吗……
　　张启山又想起了解九说过的话，年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推了推眼镜，语气中带了点玩味，唇边挂着不明显的笑意。
　　只是，“那位”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惴摸得了，解语花的意外也不一定是意外。张启山这样想着，手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敲的位置正是落在齐铁嘴的资料上。
　　“铁嘴，你是算到了吧……”
　　张启山打开门，外面下着雷暴，很贴合他的心情，他招呼了黑麒麟，黑麒麟低吼一声一跃而起，天边惊雷闪过，一人一兽缓缓地步入雨中。
　　那时，正是午夜。

　　白天
　　齐铁嘴死得无声无息，就像忽然间凭空少了个人。
　　嘴中还残留着血腥味的黑麒麟也没有逃得过众人的围捕。
　　张启山没有救它的打算，从齐铁嘴身上并没有找到另一边的印记，他很明白，大势已去。

　　第三夜

　　张启山披着大衣独自坐在老旧的民宅中，一动不动地，仿佛与周围溶成了一体。
　　黑暗逐渐包围着他，像是要把他吞噬。
　　张启山的呼吸均匀而细微，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
　　有些事情不需要齐铁嘴去掐指解签，也不需要解九钜细无遗的衡量，就凭他在沙场上的直觉就能断定。
　　他点起蜡烛，将死者的信息逐一烧成灰烬。
　　被误杀的。
　　同伴的。
　　这样也是一种结果。
　　无分好坏。
　　最后，张启山扬了扬沾得最多灰的那张还活着的名单，他看页首，镇定地递到烛火前。
　　暴雨已经下够了。
　　张启山从容地穿好大衣，打开门时他顿了顿，回头望回屋内，仿佛看见角落里潜伏着的黑麒麟，桌上泛着死亡颜色的黑金古刀，以及，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的那位神态温润的年轻人。
　　“佛爷，时候不早了。”
　　“我知道。”
　　张启山笑了笑，独自走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