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局》赤脚大星

5、拜师（二）

　　缓缓开启的门后露出一个高挑的人影。
　　这人穿着朴素，神情泰然，唯有手中握着的剑还依稀透露着江湖的气息。这无疑便是庄臣了，
　　楚清云与云婧二人暗想。
　　“庄哥你回来了。”青凤笑着迎上去，“家里来客人了。”
　　庄臣这才注意到已然站起的二人，将剑递与青凤，笑着问道：“若二位与我有些旧日交情，我只好实话说我并不记得了。”
　　楚清云笑道：“若真有些交情，倒是我夫妇二人的荣幸了。我们不过是冒昧来打扰庄大侠，恳求您一件事罢了。”
　　“哦？”庄臣也不吃惊，随口应着，“请说说看。”
　　楚清云作了个揖，方道：“我叫王画书，本是江南做生意的商人，近日来因为惹到一个大人物，过得很是担惊受怕。”
　　喝着茶水的庄臣听完这番话，将杯子搁置一旁，笑道：“王公子这是叫我替您除去仇家？”
　　“哎，不是这样。”楚清云说着，与云婧递了个眼色，云婧便将忆楠领至庄臣面前。楚清云接着说道：“这孩子是我们夫妇二人唯一的孩子，实在不忍心叫他跟着我们过这种日子。听说大侠您至今因收不到童子做徒，我们便动了这心思。”
　　庄臣打量着站在面前的这孩子。虽然这孩子瞧上去有些胖，但看得出是个练武的料子，再看他那黑亮的眼睛，大抵是不失为一个机灵人的。而且除了少林武当，很少有童子投师的，偏偏自己这玄天剑法就是要从小以拳脚功夫练起。这般一想，庄臣也有点动了心思。
　　云婧看他一直不说话，只当他不愿收忆楠，心下一时又失落又庆幸，接着便听到庄臣道：“这孩子倒有几分天资。”她一下子呼吸又紧促起来，转眼去看清云。
　　楚清云脸上仍然很平静，但声线也有些失稳：“大侠这是同意了？”
　　庄臣笑着不做声，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青凤：“凤妹，你说呢？”
　　青凤有些羞涩地笑起来：“我又不懂武功，不过我瞧着这孩子倒还挺可爱的，我挺喜欢。”
　　云婧听了这话，心里头酸酸的，摸摸忆楠的头，轻声问道：“忆楠，你喜不喜欢这里？”
　　“喜欢啊，但没有喜欢娘那么喜欢。”这小鬼还是满嘴甜言蜜语。
　　云婧心头的酸泛到了眼角：“你喜欢就好。”
　　楚清云听出云婧的哽咽，轻声道：“云婧，不要……”话还未说完，便听庄臣道：“王夫人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的。”
　　“哎，没有，”云婧强笑道，“总有些舍不得，但为了孩子，总归还是要放手。”
　　忆楠有些茫然，不知云婧为什么笑着的时候还会流眼泪，只是努力地踮起脚尖，伸长了胳膊，试图去帮云婧拭泪。看到这场面，楚清云也感到心如刀割，脸色终于转为晦暗，慢慢蹲下搂住了忆楠，道：“你以后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你们不要我了！”忆楠有点惊恐地喊道。
　　“不是的，忆楠，我们是为了你好。”楚清云试图挤出笑容，“以后啊，你要跟着师父师娘好好练武，知道了吗？”
　　“你们不要我了……”
　　“二位还是先回去吧，不然这孩子怕是万万不肯留的。以后你们可以再上山来看他。”庄臣在一旁道。
　　楚清云听了这话，又摸了摸忆楠的头，缓缓站了起来，早已泪水盈眶的云婧仿佛支撑不住了一般倚在他身上。
　　“忆楠，要乖啊。”走至门口，楚清云转过身来，对着青凤怀里的有些呆住的忆楠笑着说道，而云婧则没有回过头。
　　两人身影越走越远，在夕阳笼罩的山林中，成为两道飘渺不可寻觅的影。
　　忆楠还是傻傻地守在门口，嘴里喃喃道：“爹，娘，你们为什么不要我……”在晚风里，这句追问追逐着光影，穿越了时光，像不会坠落的飞石，始终击打着某些心，某些魂灵。

作者有话说

　　学渣考渣了很难过QQAQQ 但我还是来更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