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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二死(二) ...

  •   范团团上到云青峰,发现比武台上站着的,除了师傅单长闷,还有师娘司马二。

      我【哔——】不是吧,以二监一监考如此严格?

      还是在她没有买《本月武经》的情况下。

      “师妹。”伍诗雄不知何时从哪里冒出来,插足于师傅师娘中间,成为第三者。
      嗜酒的五师兄这会身上没有酒气,完全清醒,衣衫整齐也没有抠脚,于是他羸弱而文雅的气息终于真正散发出来。

      但由于伍诗雄长期酗酒,眼珠已变得昏黄,此时衬以文质彬彬。一看,格外像个变}态。

      不过伍诗雄站在这里,范团团反倒放下心来。

      单长闷有惯例,考徒弟武功都是单独考,现在伍诗雄也在这里,那么单长闷唤范团团上来,定不是要考查她的武功了。

      不是考试还怕它个鸟啊!

      范团团就径直上前,问道:“师傅,您找徒弟来……是有啥子事哦?”

      “个瓜娃子,胎货!”单长闷先骂了一句,骂的不是范团团,他骂的是伍诗雄。

      范团团听了,以同情的眼光看伍诗雄,小声关切道:“五师兄,你犯了什么错么?”
      她牵牵伍诗雄的衣角,像极了一只小猫。

      伍诗雄张口刚欲说话,范团团就转过身,飞快对单长闷正色道:“五师兄犯了大错,应当重罚,罪大恶极,活罪可免死罪难逃,师傅我支持你。”

      师傅单长闷很少骂人,一旦骂人必有大事。所以范团团一口气说完不带打更,并且毫不犹豫退后数步,与伍诗雄划清界限:“师傅我是清白的,五师兄不管做了什么事都和我无关。”

      单长闷哼哼一声,白了范团团一眼。

      单长闷再哼哼一声,将伍诗雄的罪状数落出来。

      前些日子,单长闷让伍诗雄负责峨眉山的外联——就是收信送信。
      伍诗雄的确按时完成了任务,但他分发信鸽的时候都喝着酒,迷迷糊糊将信件全部送错了!

      青城派掌门余江河的夫人与他人私}奔,余掌门因此一蹶不振,单长闷修书一封欲安慰余掌门,伍诗雄却将单长闷送给崆峒派掌门的结婚贺联错送给余江河。

      那日,掌门余江河想起私}奔的夫人,痛哭涕零,响彻青城山。忽见峨眉山的信鸽飞来,心道还是老友单长闷好啊,孤零零只有单长闷安慰他,患难见真情。
      余江河急忙拆开信件,见里面是一副对联。余江河将对联摊开,读出喜庆红联上烫金的大字:
      洞房方显真男人,有妻才是大丈夫。
      横批:结婚光荣。

      青城派至此与峨眉派绝交。

      而与此同时,单长闷寄给余江河的安慰信,则寄到了崆峒派掌门的婚礼上,一对新婚夫妇携手将单长闷的贺信拆开来看,见里面龙飞凤舞两句话,字写得极为潇洒:
      老婆是屁,不及兄弟。妻子如衣服,朋友如手足。

      崆峒派掌门的妻子将贺信拍在崆峒掌门的脸上,自裂红裳,扬长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崆峒派和峨眉派交恶。

      “嗯、嗯。”范团团边听师傅讲边点头,觉得十分无趣——听故事哪有教野徒好,空站在云青峰上又赚不到银子。

      “所以这一趟为师决定派你跟诗雄一起去。”

      “啥?”范团团失声喊了一个字:难道她刚才错过了什么吗?

      她刚才的确是错过了一个故事:伍诗雄另一个失误,将司马师娘本欲寄给京城的一个包裹,错寄到了大辽。

      这个包裹里有三十盒峨眉雪脂香膏。

      司马二是武林知名刊物《侠女风范》的撰稿人,在《侠女风范》上辟有专栏《女人,如何年年二十二》,专门教导江湖女士们保养护肤。

      其中有一句被诸女拥为经典的名言:做女人,过了四十,一定要拥有一盒峨眉雪脂香膏。峨眉雪脂香膏,你,值得拥有。

      虽然生产峨眉雪脂香膏的司马二今年也才三十八岁。

      上个月,司马二照例将典藏版的三十盒峨眉雪脂香膏交给伍诗雄,让他全部寄给京城的《侠女风范》印社,作为今年给热心读者的礼物。

      恰巧那天单长闷收到辽国国师的要挟信,命单长闷在三天之内交出峨眉派的镇派之宝倚天剑。单长闷怒气冲冲,当即给了伍诗雄一个扎好的包裹,让伍诗雄立马给辽国国师回过去。

      师傅和师娘夫妻连心,寄包裹的箱子用的一样,伍诗雄不喝酒都很难分辨清,更何况那天三十坛白酿下肚,直接就将两个包裹寄错了。
      于是京城《侠女风范》印社收到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把带血的菜刀。
      还有一张条子,仍是龙飞凤舞,泼墨挥毫: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不服来峨眉山砍。

      而索要倚天剑的辽国国师,则收到了三十盒雪脂香膏,每盒香膏上都写有那句话:做女人,过了四十,一定要拥有一盒峨眉雪脂香膏。

      香膏的盒子是粉红的,刚好四十岁的辽国国师攥在手上,直接捏个粉碎。

      所以单长闷和司马二都怒了,命伍诗雄赶紧弥补自己的罪行,下山去大辽要回剩下的二十九盒雪脂香膏,再送到京城,向《侠女风范》印社全体工作人员赔罪。

      但是夫妻俩又不放心,怕狗改不了吃屎伍诗雄改不了喝酒,事情没办成还结外生枝。于是夫妻俩便决定让范团团陪同伍诗雄一起去。

      这绝对不是一份好差事,范团团当即抗议:“师傅师娘,为什么是我?”

      司马二拍拍范团团的后背:“因为女孩子会比较细心。”

      范团团顿时连做手术的心都有了……

      范团团不甘心,她要抗议,她要为自己争取利益,她要行使自己的表决权:“师傅,师娘,我——”

      “够了!”单长闷打断她:“哼哼,不去?你在山底下背着为师教徒弟赚银子,这种光天化日的事你以为为师不知道吗?”

      范团团当即双膝滑跪,双臂贴地,给单长闷行了个匍匐大礼:“师傅上知天下知地,知家事国事天下事外事内事房}事无所不知,弟子谨遵师傅教诲,这就去大辽取回四十岁以上女人圣物,定不辱命。”

      单长闷听了甚爽,为了表达心中满意,他再次哼哼了一声。单长闷身边的司马二同样眉开眼笑,转头向丈夫道:“果然女孩子都比较乖巧柔顺。”

      范团团吸吸鼻子,只能心中自怜,面上不敢表达出来。她转过身背对了师傅师娘,这才敢在脸上显露出一副“老娘不弄死你老娘跟你性”的表情。

      “站住——”单长闷在后头低沉说了两个字,尾音拉得老长。

      范团团立马转身:“师傅师傅,您老家人唤弟子还有什么吩咐?”
      她脸上堆起的笑俨然就是“哎呀,小的我最狗腿最听您话最孝敬您了”。

      “路途千里,多有危险,你五师兄天天醉得不醒人事,只怕路途上不能照顾你。”单长闷终是心疼徒弟:“你收的那几个野徒,路上你不如带上,虽然武功不行,但毕竟多几个人多几个照应。等你这一趟回来,叫他们上峨眉山上来,为师给他们转正了!”

      范团团再次滑跪匍匐,这次她的话语发自真心:“师傅圣明——”

      单长闷哼哼一声:“事不宜迟,你跟诗雄现在就上路吧!”

      范团团楞若雷劈,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垂头道:“是。”

      范团团就跟伍诗雄各自回屋,收拾东西,约好一刻钟后一起下山。

      一刻钟后,伍诗雄背了包袱从屋里出来,刚好见范团团也从她自己的屋里出来,她左右两肩各挎一个包袱,双手推着个轮椅。

      伍诗雄不解:“你带个轮椅去大辽做什么?莫非你也喝高了?”

      范团团没好气地白了伍诗雄一眼:“因为我有个不会走路的徒弟。”

      伍诗雄听罢替范团团叹气:“好累赘。”
      范团团不接话,双手紧紧攥着轮椅杆,心道:这一路上除了她,哪个不是累赘?!

      范团团遥遥看见薛临站在“薛临文印铸造”向她招手:“团团听说你要去大辽,早日回来别忘鸟!”

      范团团痛苦地别过脸去,推着轮椅狂奔下山。

      到山下,范团团介绍伍诗雄给三位徒弟认识:“这是我五师兄,也就是你们的五师伯。”

      郑能亮就笑嘻嘻上前:“嘿嘿,五师伯好。”
      付任梁就哭丧着脸上前:“五师伯——好。”

      轮到狗剩了,他仗着腿伤不动弹,也不开口。
      范团团就朝狗剩勾勾小指:“三徒弟,赶紧向你五师兄问好。”

      狗剩却沉了眼眸,凶狠又着急,他向范团团连飞三个眼色,似乎是要唤她过去。

      等狗剩飞到第三十个,眼睛都眨成抽搐,范团团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数步靠近狗剩,大声问道:“徒弟唤为师何事?”

      狗剩眼皮有些酸,不能再眨眼,就伸手扯了范团团的依旧,使用武力将她拉下来蹲着,与他平齐。

      “虽然……你非要做本教主的师傅。”狗剩压低声音对范团团说,声音轻得只有他和她二人能够听到:“但是有旁人在的时候,最好……不要唤本教主作徒弟。”

      就这事啊!范团团果断答应:“放心,有旁人在的时候我会唤你狗剩的。”

      狗剩胸中胀气,脸上瘪嘴,刚要发怒,范团团却一把扯着狗剩的胳膊拉起他:“狗剩——废话少说,该上轮椅上路了!”
      她欲半拉半驮,将他拖上轮椅。

      范团团最后这一句话中“狗剩”二字叫得极响,狗剩闻言身子就不爽的一扭。

      再往后听,那个只有残疾才坐的轮椅竟是给他准备的,狗剩就身子再一扭,抗争。

      还有上路,上什么路?狗剩想到黄泉路,再怒而三扭。

      三扭之下,他和范团团齐齐摔倒。范团团当即躁了起来,好个徒弟敢绊师傅,她二话不说开始拉扯厮打狗剩。狗剩也不敢示弱,腿虽坏了手上却是有劲的,旋即和范团团对撕。

      两个人边打边滚,滚到深渊边缘,然后……

      掉了下去。

      这渊是山下天然形成的低谷,黑不见底,深不可测,不过好就好在渊壁有许多从石缝里伸出的树枝,苍劲蔓长,一般人掉下去都能挂住,然后爬上来。

      但是范团团和狗剩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掉下去心里惊慌,两个人抱在一起左躲右闪,竟将全部树枝精准避过,直接摔在渊底。

      两人从百丈高处摔下来,摔在渊底还不是着陆地面,而是砸在一块石头上,狗剩垫背,顿时被石头上的棱角戳穿,鲜血直流,顷刻毙命。

      范团团虽然落在狗剩身上,但也没好到哪去,也断了气。

      范团团和狗剩都死了,两命呜呼。

  • 作者有话要说:  每周我会更新两次或四次,或六次(大雾?)但我绝对不会每周一更或三更,因为偶数感觉比较吉利,俗话说得好啊,何等有幸配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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