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青春释放到底》东方国良

2、02拳脚相向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一只黝黑的大手搭在了陈宝凤的肩膀上。陈宝凤和王子涛望向来人。
　　只见一个打扮流里流气的少年，身形微晃的按着陈宝凤的肩膀，一身的酒气味，少年半敞着衣襟，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上面刺着一只狼头，看起来甚是吓人。头发短的近乎光头，一张脸竟像是风干的橘子皮，凹凹凸凸，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金项链，金光灿灿，右耳上打了好几个耳钉。绝对是那种告诉你我就是混混的那种人。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黄牙，笑说道：“吆……这不是小凤吗？”然后用眼角撇了撇坐在对面的王子涛一眼，接着说道：“从哪弄来这么一个小白脸，你的审美水平真是一落千丈啊。我看还是跟我算了。”说完不屑的瞥了王子涛一眼。
　　这少年陈宝凤认识，其实也谈不上认识，只是在学校低头不见抬头见，打过几个照面。这少年名叫李霸，前一段时间刚被学校开除，现在整日在学校附近横行霸道，看到不顺眼的轻则骂，重则拳脚相向，不少学校的学生吃过他的亏。同学们都是头疼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心知肚明他的报复也是狂风暴雨一般。他整日里干些打架，搜刮保护费，调戏女生的勾当。
　　陈宝凤见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听见他说这些冷嘲热讽，不痛不痒的话，更是恼怒，骂道：“滚开，把你的臭手给我拿开。”
　　李霸听后并未生气，而是在口袋摸出一包烟，拿出来一根，放在嘴里，点燃。猛吸一口，吐出烟雾。走到王子涛跟前，悠悠说道：“小子，识相的话把这个座位让出来，赶紧滚。”
　　王子涛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冷淡说道：“如果我说不呢？”
　　“嚯……叫板是吧？”李霸冷笑一声，显然根本没把王子涛这种人放在眼里。李霸接着大口吸了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要是血多的话，就去红十字会捐一点，要是我帮你放的话，就会流的满地都是。”说完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草，老子懒得和你这种窝囊废浪费唾沫腥子。赶紧滚蛋。”说话间，李霸的语气中充满轻蔑，眼神中饱含鄙视。
　　王子涛冷声说道：“不要乱说话，因为话说出之前你还是话的主人，说出以后你就变成了话的奴隶，所以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
　　李霸悠然说道：“妈的，你既然想找死，那如果我不给你个机会又怎么能对的起你呢！”他说的语调缓慢然而却很清晰。双指夹着香烟，猛吸一口，双眼微眯，半响才猛地吐出烟雾，指头一颤，燃尽的烟灰猛地飘向王子涛的面部。李霸把手中的半截烟头往王子涛面前的饮料杯子中一按，发出“哧啦”一声微响。突然，脸上阴霾尽显，面容可怖，怒吼一声：“我他妈让你滚。”话音未落，挥拳便打，拳头带着风声冲来，王子涛早有预料，同时也打出一拳，但这一拳却是后发先至。
　　这时“吭”一声闷响，两人的拳头硬撞在了一起。猛然间，就听到指骨折断的一声脆响传来。那种声响让人听后分外的毛骨悚然，汗毛直立。李霸“噔噔噔”向后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根手指像是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垂在手掌下面，如此触目惊心的场面旁人看了都是一咧嘴巴，直吸口凉气，坐在地上的李霸疼的冷汗直流。
　　李霸暗自咋舌，对方这一拳当真是势大力沉，铁拳未到，拳风已震耳，自己的拳头打在他的拳头上犹如打在了一只奔跑的犀牛头上，宛如打在了一辆奔驰中的汽车之上。
　　王子涛这一拳快如闪电，一拳击出，好似野马脱缰，驽箭离弦，既快又狠。
　　李霸吃了大亏，哪肯罢休，爬起身来，冲上前来，抡起拳头猛攻一阵，拳头劲力十足，舞的霍霍生风，左穿右突，专门选王子涛致命的部位下手，真可谓块，狠兼备。
　　王子涛迅速踢开身下椅凳，赶紧闪避，拳头与空气摩擦而产生的呼呼风声刮得王子涛脸部的肌肤隐隐作痛。李霸成日打架如家常便饭，说他身经百战毫不过分。
　　王子涛瞬间后仰，侧移，避开攻击。王子涛嘴角一挑，心中暗喜，此人虽然出拳凌厉，下手狠毒，且专照致命处下手，但是打起来却没有一点策略，只是一味的猛攻，心浮气躁，导致体力迅速下降。
　　这时李霸见拳都打空，迅速改攻下盘，抬腿侧踢王子涛的左侧肋，王子涛左臂瞬间出手，立马抱住少年踢出的右腿，然后抡起早已准备好，蓄势待发的拳头，迎着对方来势，全力击出。重击李霸的面门，“啊……”一声惨叫，李霸飞跌出去，嘴鼻鲜血四溅。
　　王子涛一个箭步窜到李霸身边，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冷面俯视着李霸，王子涛脚下加力，铿锵有力地说道：“我虽不欺人，但人若欺我，我必百倍奉偿。我虽善良，但也不忌为了重要的人或事而拿出阴冷的手段。”说话间，眼睛突然一个凝神，一道深邃的目光直逼李霸。李霸接触到目光的一霎那，不禁打了个寒蝉。
　　王子涛精神一震，集中精力，缓缓扫视着一脸狰狞的李霸，眼中流露出精芒，照在李霸的脸上，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油然而生，而且这种强大的气势既浓重又强烈，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压迫感，那种无形但又真实存在的压力。森冷的寒意透过空气，将李霸深深笼罩，就像挥之不去的阴云一般。
　　李霸当看到王子涛的眼神时，冷不防心里一哆嗦，背脊上不禁窜上一股寒意，也不知究竟是因为自己此刻正躺在地上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那冷然的气势和那双带着刺骨寒意的眼睛。当对方正有那道亮的吓人的眼睛冷冷盯着自己，李霸艰难的咽下一口吐沫。他怕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确确实实地感到一股来自于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是一个看似平凡，毫不张扬的少年，此刻却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势和那惊人的身手。
　　“记住我说的话。”王子涛接着幽幽说道：“趁我还没改主意以前，赶紧滚。”
　　李霸的脸已因剧痛而变得扭曲，但他却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因为他知道既然出来混，就要混出个样儿来，纵然被打掉了牙，也要咽下去，绝不吐出来。他曾经把很多人打的比现在的自己还惨的多，他嚣张，他霸道，但现在他已经被打的骨折，他也绝不后悔，因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李霸颤抖的爬起身子，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滴滴答答滚下，身形摇晃着走出饭馆，当走到门口，突然回首，咬牙说道：“小子，你有种，今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在学校后院等你，不来是孬种，你要不来小心你那既可爱又漂亮的陈宝凤，没准有一天走迷了路，回不来了。”然后走出饭馆，远远传来一声“我等你。”
　　这时饭店老板从后厨跑出来，喊道：“别打啊，我们这是小本生意，禁不起你们折腾啊。”
　　众人看见这么一场闹剧，都未上前制止。其中不乏一些学生以前也吃过李霸的亏。今日终于看见李霸碰上了一个楞茬，好好整治一下这块滚刀肉。
　　李霸被打，同情他的人不见的有，拍手称快的人倒是有不少，人们都认为，李霸遭此惨打，那是早早晚晚，预料之中的事。
　　王子涛搬过椅子，坐下，看见陈宝凤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挤出一丝笑意，然后拿起筷子，捞起米线来，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陈宝凤呆呆地望着王子涛，面无表情，愣在原处。
　　王子涛抬头看了一眼，一笑，说道：“哎，你楞什么神啊？”
　　陈宝凤回过神，问道：“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下去啊？你不害怕李霸的报复吗？”
　　王子涛脸上毫无表情，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没有什么好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虽然讨厌打架，但也绝不排斥使用暴力。我不去欺负别人，但也绝不容许别人的欺凌。现在，既然有人来挑战我的底线，那我别无退路，我只能是针锋相对，以牙还牙，大不了鱼死网破。”
　　陈宝凤茫然的望着王子涛，她不得不承认王子涛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总令人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王子涛看似随意的说着，可是陈宝凤却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的话语中流露出丝丝的凌人霸气。王子涛所表现出的坚定与从容，让人心折。
　　陈宝凤目视王子涛半晌，本来他的心里正在为王子涛深深的担忧，可是，她看到此时的王子涛，心中稍稍一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变得不再那么为他担忧，也许是此刻的王子涛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势令她放下心来。
　　王子涛看见陈宝凤木然的表情，笑说道：“你就放心吧！像我这种没心没肺，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人是不会害怕的，我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赶紧吃吧，别多想了。”
　　陈宝凤见王子涛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表情，陈宝凤表情木讷的挤出一丝笑容，打趣说道：“你怎么能把自己认识的如此彻底，如此准确呢！”
　　“一边呆着去。”王子涛笑说道。
　　陈宝凤说道：“你的心真够大的，我挺佩服你的。”
　　“服了就行。”王子涛一拍胸脯，说道：“宰相肚里乘船，将军额上跑马。玩的就是这风范，这胸襟，这气魄。”
　　陈宝凤笑骂道：“呸，我看你就是‘老鼠爬秤杆，自个抬自个’。”
　　二人仿佛已将刚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殊不知接下来带给他们的将是密锣紧鼓的报复和磨刀霍霍的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