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佛济公＆西游记/主降济、戬空]执手》袭以月

3、【第二章】

　　“他那天化了人形，难得肯乖乖陪我在梅山闲看了一天风景，也说好跟我回灌江……”

　　二郎神的声音很低，可在仙音靡靡以及周遭的笑闹声中又是特别清晰，一个字一个字都进了降龙的耳朵。

　　“他说最好的琼浆玉液也比不过我那几坛梅子酒，喝了我的酒就跟我回灌江。他酒喝了痛快，醉得也痛快，醒后走得也痛快……”

　　二郎神就像跌入了回忆里，嘴角勾勒了一丝淡笑，明明是在叙述一个被人唬弄骗酒喝的往事，可他却说得眼眉都含了笑，仿佛早已经知道了结果还故意让人骗去，或者说为的就是能让对方骗他一回。

　　降龙似乎突然有些明白二郎神的想法，又觉得迷茫。

　　二郎神又突然问：“因果业报，谁也逃脱不得，不知道降龙尊者心中可曾有一个人，看着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

　　降龙心里一动，不知怎么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喝酒撒欢的人，疯疯癫癫没个正经，能痛快地喝酒，能坦荡地醉倒，酒醒后脚下路的也走得比谁都潇洒。

　　“就是这个人，这天上地下，谁还能比他更活得自由痛快？来就来，去便去……”二郎神说着说着又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

　　是啊，疯疯癫癫的，这天下还有比他更自在逍遥的人吗？

　　“心眼里头比谁都灵慧，悟得比谁都通透……”

　　的确如此，他用醉眼看天下，却没人比他看的更清楚。

　　“可我的心意……他懂还是不懂？还是懂装不懂……我要如何与他说去？”

　　说？说什么？自己与他本就是一体同心，降龙自己也无所觉地脱口而出：“他所想的，我全部都知道。”

　　“那你所想的，他可知道？”二郎神接了口，显然也是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

　　我所想的……他可知道……道济他可知道……降龙觉得自己被二郎神的话带进了一个七拐八弯的胡同里面，没人知道这一路走下去到底是出口还是一个死胡同……

　　降龙轻拍额头，觉得自己的心乱了。

　　而二郎神此刻又轻吐了一句：“其实你一点也不像……”

　　不像什么？降龙一怔，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因为二郎神突然伸出了手，修长的手指停在离降龙一个手掌的距离，凌空勾勒了几笔，

　　漂亮的指尖优美灵活，像是在空中跳舞……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在了嘴唇的位置……

　　眷恋不舍。

　　降龙再次怔了怔，自己刚刚想的人是道济，可这个天庭第一战神，他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他又对着自己描绘着谁的容颜？

　　“真君，你喝多了。”一直像个护卫一样静立在二郎神身边的哮天犬过来按下了二郎神的手。

　　二郎神沉默了一会儿，哮天犬的身影遮挡了降龙的视线，所以降龙看不到二郎神此刻的表情，只听到他自嘲似的声音：“是啊，许久没有见到熟悉的容颜，说话倒是有些放纵了。”

　　然后二郎神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带着天生的凌厉和威仪，哮天犬立刻站到一旁。

　　“降龙尊者，今天本神君有些喝多了，就此告辞。”

　　离去的背影挺拔矫健，每一步都是那么沉稳有力，这是属于天庭第一战神的背影，有着傲视天下的雄伟，可是降龙却不由得感觉到无比寂寞……

　　寂寞？

　　“寂寞……”想着想着，嘴里就不由得念了出来。降龙垂下眼帘，他怎么会突然觉得这两字有些沉重，作为高高在上的神祗，本来就该寂寞不是吗？

　　寂寞对他们神佛来说，就像人每天呼吸的空气，是生命不可缺少并早已习惯的一部分。

　　没有人会觉得呼吸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正如没有神佛会觉得寂寞有什么不对一样。

　　可为什么如今降龙觉得“寂寞”这个词好像不一样了？

　　“不知道降龙尊者心中可曾有一个人，看着近在眼前，却是咫尺天涯？”二郎神的声音忽又在耳畔响起，

　　降龙沉思，半晌，眉头微皱，那感觉就像心底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可又被活生生扼杀，然后心里就空出来一大块地方，而这块地方就叫寂寞，寂寞得让他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