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初》ceiling

37、半年之约

　　“我破坏了游戏规则？就因为这样所以你离开？哼！别以为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你就没有错！云风那件事我早跟你道歉了，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你还是执意离开，你说这是谁的错？”李昊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衣袖一挥将桌边的酒杯给带到了地上。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继续谈下去，估计他是不可能会让我离开的，我只能认命。“皇上，我甘愿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一切责任，请您成全赐我一死！”

　　李昊带着极大的怒气大步跨到我面前，红着眼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手逐渐加了力道，“怎么？以为我不敢杀你？”我放弃挣扎，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挤出，只觉周围空气变的稀薄起来，胸口憋闷连带大脑都间歇呈现空白状态，我好象出现了幻觉，因为见到了宝宝，他开心的向我招手嘴唇喏喏动着，虽然听不到但直觉他在叫我，我无意识的开始笑，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死个干净！

　　李昊突然松开扼住我脖子的手站起来，我狼狈的整个趴在地上大口疯狂的吸着空气，肺快要炸开一样，大脑恢复了运作，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瞒我孩子的事情？我要听实话！”李昊问完后又小声自嘲道：“呵，我都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就拣自己觉得最有力的说法吧！”

　　我喘着粗气回答他，“你回来的时候想告诉你的，但你回宫后的那些行为让我发现一旦公布了，那孩子就会有危险！”他蹲在我面前抬起手抚着我的脖子，眼神茫然，“你是故意刺激云风的！难道怕她会对你构成威胁？言儿，你那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孩子做赌注，自由真比得上这些么？”

　　我的身体往后退了一些，他的手跟了上来，“你想离开？那就用孩子做交易吧！”我震惊的猛盯着他，怎么……怎么会这样？李昊笑的阴险，“那是你欠我的，我想要回应该不算过分吧！”

　　这不仅让我诧异也触到了我的痛处，“皇上，我……不能再生了！”这次换李昊张嘴惊讶了，半晌之后他似乎不信的再次问我：“你……再说一遍！”我别过脸深吸一口气快速讲完：“我生不了孩子！”

　　李昊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去，我木木的看着他远去，这个皇宫终将是我的坟墓！无论楚扬是否骗了我都不重要了，反正我都没机会看到真相。第二天李昊派了上官御医为我诊脉，结果和我说的一样，我不能再生孩子。

　　十天之后李昊又出现了，他一见我就开口道：“你可以离开！也可以不留孩子，但必须在这里呆足半年，期限一到我立马让你离宫！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完全懵了，这又是唱的哪出？在我绝望的时候突然给我希望，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皇上？您……”他一挥手让我起来说话，“怎么？不想走？”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计谋我先出宫再说，毕竟到了外面还能找爹商量。

　　“谢皇上开恩！”我欠身向他行礼，把事情先定下来，以免他又反悔，等过两天和子清讨论一下。

　　“谢就不必了！元宁和我谈了整整三个下午，不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我只记得她和我说了一句话，如果我把你关一辈子你的心还是在外面，与其让你恨一辈子还不如让你内疚！我不需要一个有异心的女人在我身边，可……我又不忍杀你，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就如你所说，我有错在先，况且宰相也忠心为国这么多年，就权当抵消了吧！”

　　既然都让我走了干吗非得要留半年，“皇上，现在走和半年之后有区别么？”他的脸色一沉，抬头灌了两口酒道：“对你没有，对我有！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这半年里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大事，不然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李昊可是从来就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的。

　　两天后阴德海来召我说李昊找我有事，到他宫里的时候他早已坐在椅子上等着我了。“你嫁的人是哪个？连我都找不到，可真不容易啊！”李昊一见我就讽刺道。楚扬下落不明，我之前是喜忧参半，现在真不知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了。我对他苦笑：“我也不知道，可能被荆国王爷一并给灭口了吧！”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我想知道楚扬的消息，又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询问。“皇上，我……”李昊离开椅子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站起来，“有事就问，这么犹豫可不像你！”我组织了一下思路之后问他：“皇上，荆国王爷也知道我的身份，这怎么处理？”李昊的声音突然变的冷酷：“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能开口的！”难道那个变态是李昊下手杀的？

　　李昊似是看出我心中所想的，主动向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杀他！不过他的死是不是意外现在无从知晓，你的事情只有我和他知道，所以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楚扬和亲的事情，要怎么引导好呢？“皇上，那他死后荆国王室没做出什么行动吧？我怕他给自己留后路了！”李昊眯眼看我，眼中微闪过一道精光，“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做什么？”

　　我狗腿的笑了笑：“这事怎么说也和我有关，理应多关心一下的，如果皇上不方便说的话那就当我没问过吧！”“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他的继任者提出和亲，我打算挑个郡主过几个月送过去，你有什么意见？”我赶紧摇头，过几个月的话那应该还有时间，我考虑要让子清给我去查点东西了。

　　和李昊谈完之后我给他跪下行了一个最标准的大礼以感谢他的成全，起身走出两步的时候他叫住我，“如果，那时我们一直生活在江南没再回宫，你会接受我么？”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问题，我曾经也自问过这个可能，但这毕竟只是假设而已，错过了就不可能从头再来，“皇上，您觉得现在谈这种假设的问题还有意义吗？”

　　他默声了一会道：“朕知道了，你去吧！”他用了“朕”那就说明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了。

　　我在未央宫后面的一个偏殿住下了，安静又安全，基本不会碰上什么人。这里在李昊的势力范围之内，但也不会和他经常遇到，半年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的，我边熬着日子边让子清去帮我查了点东西。

　　徐凌枫还在奉城继续做着茶叶生意，我的茶楼已经停业了，但红羽那家还是开着，现在由他管理着；至于新间，据回报说老板一直都没出现过，楚扬的那所房子也没他回去过的痕迹，好象从我失踪那时起他就没再回过奉城。

　　所有的一切都很不寻常，如果这些都是楚扬早就谋划好的，那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我在一起两年他就演了两年？真是这样的话我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李昊和他一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但是他爹绑架我然后回去之后暴毙又很难说的通，要说他们之间产生分歧争权的话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倘若楚扬对我的感情都是真的，他是被逼的，那他弑父是因为知道了真相么，那他主动和亲又是为了哪般？总不可能是来救我的吧，这可是最笨的的计策了，只要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样不仅不会成功还有可能再次引发两国矛盾以致战争，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转眼在皇宫已经过了三个月，调整好心态之后也不会觉得有多难熬，只要再坚持三个月就胜利了。如今最担心的还是楚扬和亲的事情，因为不知道他的确切想法，我根本无从下手，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身处迷雾之中所以怎么都看不清那些纠结处，清了一个又跑出一团，怎么都理不干净。

　　这三个月里李昊只来过几次，大都是和我聊宫外的生活，我们聊起清山的时候他有点刻意回避的意思故意将话题岔开，为了避免尴尬我也顺着他的意思，那块木牌就当做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吧，另一块木牌也极有可能成为往事呢！

　　自我搬到这个偏殿之后元宁隔两天就往我这来一次，央我给她讲些宫外的趣事，正好我也闲的无聊，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分享那些快乐也很不错！我和她提起开茶楼的一些事情，跟她描述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这些都和她现在的生活完全两样，所以元宁也听的津津有味，直嚷嚷有机会也要出去玩，我安慰她有的是机会，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样的机会能有一次就很不错了。

　　和元宁处久了她对我说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她说：“皇宫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你，我当初帮你说服皇兄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现在我想我是做对了！”我想如果一切重来我是否应该和霖一起离开这里而不是进宫？

　　到了第四个月皇宫里突然忙碌起来，我问了元宁，她说是要为嫁郡主作准备，现在已经选了誉清王爷家的小女儿，荆国王爷为表诚意将于下个月亲自来王城迎娶王妃。李昊为了体现大国国威将郡主以公主之礼出嫁，所以这次整个皇宫都处于戒备状态。这很有意思，誉清王爷可是大金最无权势的一个，李昊这么做是为了压制他们以防内外勾结吗？更有趣的是楚扬还欣然答应，他不会不清楚自己要娶的女人是什么样的背景吧，这样对他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就李昊突然放我出宫的事情我和子清讨论过，他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已经全都告诉给了爹，还说爹嘱咐我出去之后就去找他，有事和我交代，我越来越觉得这事不寻常了，爹可能知道了些什么！

　　这次楚扬会亲自来，那我应该可以在出宫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个了结了。就在我为如何见面做准备时，这个无人问津的偏殿来了一名访客——燕妃。之前元宁也和我说过这两年中皇宫发生过的一些事情，自盈嫔生了个女儿后再无嫔妃生产，而最受宠的就是燕妃了，她虽没进位于皇后，但这两年后宫的大小事务一直由她打理。

　　燕妃会受宠我是一点都不惊讶，论辈分她是最早进宫的嫔妃之一，家中背景也强硬，最关键的一点是她很聪明，很会察言观色且内敛，在皇宫中必须要懂得如何掩饰自己，她做到了，所以能一直长得圣眷，不管李昊多宠其他女人永远不会少了燕妃的份。

　　她这次来竟没带侍女，估计是掌握了些情况，对她的脾性我也知道一些，只要不损害到她的利益就不会过于苛刻，在这点上我们有些相象。我将她让到房内亲自泡了一壶茶，说实话喝习惯了徐凌枫提供的茶叶我觉着皇宫里的茶喝上去很无味。

　　“徐姑娘在这住着还习惯吧？有什么需要就和本宫说！”她刚坐下就开口试探我，现在的燕妃似乎急噪了不少，不过举手投足之间真有了皇后的架势。我欠身请安：“谢娘娘关心，民妇还算习惯，况且有公主的照应一切都好！”我把元宁推出来就是提醒她我的身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

　　“呵呵，那倒是，有公主的照应怎能不好呢？不过你现在身在皇宫，本宫理应对你的生活多照顾才对！”我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行谢礼，给她足够的优越感。她优雅的喝着茶边观察我，我谦卑的坐在她对面等她步入主题。

　　“你……很像一位故人！”这张脸真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拉，如果现在有整容术的话那我肯定第一个光顾。“哦，公主也这样说，她那时就认错人了，我给她解释了好久她才相信，不过……我和你们认识的那个人真的很像么？”

　　“恩？是很像！尤其是不说话的时候更像！听说你就快要走了？”估计这才是她最初的目的吧，想试探我到底是去是留好做应对之策。“回娘娘，民妇只是受公主之邀才进宫陪她解闷的，时间到了自然得离开！”她抚着华丽的胡甲套轻笑，“本宫倒还想和你多聊聊呢，不想你这么快就要走了，那……你先忙着吧，本宫过两日再来！”将她送走之后我松下一口气，希望她以后别再来了。

　　这已经是第五个月了，宫里洋溢着一股子喜庆气，听说楚扬的人马已经在半路了，再过十天左右就到了，我突然很怕面对现实，之前在杭州的时候就说过受不起第二次打击，在清山我也和楚扬约定过不能做过分的事情，离见面的日子越近心里的恐惧感就蔓延的更厉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注定要孤独一生了！

　　两天前楚扬他们就已经抵达王城，现今李昊赐他们住在竹林院，和我这个偏殿处在南北对立的位置，我偷偷溜过去几次发现那里的守卫很森严，只能在旁观望，一连三天什么情报都没得到，还不如元宁告诉我的多。

　　元宁一脸八卦的告诉我荆国王爷长的很俊，李昊已经让他和郡主见过面了，这两天他们天天见面培养感情，王爷对这个郡主似乎很满意。呵……怪不得我等了三天一直没见到他，原来是快乐的约会去了。看元宁灿烂的笑着给我不断的讲述楚扬和郡主之间那点事情，真是憋闷的慌，面上还必须露出笑容装做很感兴趣的样子，我TMD招谁惹谁了竟给我出这样的破事！

　　晚上李昊设宴招待荆国一行人，我当然不能参加，要是那些人中有曾经见过我的，事情就越搞越大了。不过为了弄清楚事实我还是换了宫女的衣服偷偷溜到大殿后面等着，这里处在风口，吹的我不断发抖，可是没办法，除了这里再没有既安全又看的清楚的位置了。

　　我藏身的地方离李昊的龙椅不远，在这能看清楚底下所有的情况，包括……楚扬。他今天穿了件紫色长袍，和他眼睛的颜色很相衬，想起以前曾经要他穿紫色的外衣他死活不肯，原来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我的话压根就入不了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