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奇恋录》渡狂言

13、撒旦的信使(下)

　　只是，这样一个可怕的恶魔，他那漆黑的眼里，怎么会流露出悲哀与孤寂？

　　————题记

　　眼前有双翼恶魔，还有纯正血统！

　　凡这十多年杀了很多，有人有恶魔，也有天使和魔兽！

　　在他漆黑漂亮的左眼沉寂片刻后开口：“这与爱丽丝无关！”也许，自己动手毫无胜算！

　　蒙莎，也就是站在凡前面的蝙蝠恶魔：“伟大的信使，您觉得恶魔会放过天使么？”

　　凡看着那些恶魔吐露出猩红的舌头，仿佛欲品尝着美酒！

　　凡知道，那是他们的惯性！

　　“也许这次，你们会例外也说不定呢？”

　　“那是您成为信使后的事，现在，您还什么都不是！但是，如果您随我们回魔族，我们就会放了这位美丽的姑娘您觉得如何？”

　　等他答应后爱丽丝也该死了吧！

　　恶魔又岂会放过天使？！

　　凡看着被紧箍的爱丽丝眼神是那么的无奈，相比那些张牙舞爪的恶魔，凡仰望天空抬起右手——

　　“如果，这是我的命令呢？！”

　　漆黑的斗篷被拿了下来，绷带也散落在地，一圈一圈，围绕着一位美丽的少年！

　　他拥有一头细致乌黑的头发，左眼漆黑无比，右眼却是诡异的紫色，瞳孔里一圈环顾一圈，万象森罗——

　　头上愕然是一对黑紫色的翻天犄角！

　　为什么这么可怕的恶魔，会拥有比天使还要美丽的外貌？

　　霎那，所有的恶魔右手垂胸，单膝下跪，嘴里惊讶高呼：“欢迎信使大人归来！”

　　爱丽丝也被逼的按在地上，她勉强抬头，看着那个新诞生的信使！不，这是恶魔，她该杀了他！

　　不，他是凡，是我的爱人！

　　爱丽丝复杂的看着那个身姿修长，俊逸冷漠的少年！头上的犄角显得诡异而可怕。他虽然没有翅膀，但是爱丽丝觉得，他的体内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只是——

　　只是，这样一个可怕的恶魔，他那漆黑的眼里，怎么会流露出悲哀与孤寂？

　　“其实我很丑——”

　　爱丽丝惊讶的说不出话，那句话，其实是他的真心的话吧！他觉得自己丑陋极了！

　　天际微微泛白，太阳升起！

　　凡走到爱丽丝的身边，最后他单膝下跪蹲了下来：“爱丽丝，我要走了。你也回家去吧！”

　　爱丽丝看着他，宛如天使一般从光明之中缓缓向她走来！

　　他没有学过礼仪，却比任何一个天使都美丽优雅！

　　一个优雅无比的恶魔呵——

　　要回去了么？

　　爱丽丝忽然惊醒：“不，我要跟着你！”

　　“我已经不算天使了，我也没有家可以回，凡，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

　　看着她那单翼，凡轻轻的点头——

　　爱丽丝还是来到了天使寻找了上万的魔界，很意外的。爱丽丝没有看到阴森恐怖的魔窟！而是蝴蝶蹁迁，花香四溢的故乡！

　　那些才露出漆黑一点的，带着恶魔征兆翅膀的小孩在追逐着过往的蝴蝶。

　　那些撑着巨大黑翼的男男女女笑呵呵的玩耍着——

　　爱丽丝想到那些天使——

　　为了晋阶选拔，残忍的杀害同伴，每天都在学习钻研着攻克恶魔的技巧！

　　当结界的光消失后，引起了震耳欲聋的惊叫——

　　“老天，我看到了白色的翅膀，是天使来了么？”

　　“我主啊，请救救您的子民吧——”

　　“恶魔，恶魔又来袭击我们了——”

　　怎么回事？！！

　　爱丽丝茫然的看着那些颤巍巍不敢接近自己的恶魔们，小孩也吓的哇哇大哭——

　　恶魔？

　　是在说自己么？

　　他们才是恶魔啊！

　　蒙莎默默的走到前面，爱丽丝看到，在她走到自己身边时，发自内心的流露出憎恨与恐慌！

　　“大家别怕，她不是天使！”

　　群众开始安静下来！

　　“她没了翅膀，就不能构成威胁！”

　　最后，蒙莎娇笑的指着凡：“我们的神，回来了！！”

　　凡是被推出去的，细致乌黑的头发里一对黑紫色的翻天犄角，右眼那诡异无比的紫色瞳孔，虽然他没有翅膀，但这分明就是撒旦以前的样子！

　　群众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再没有比看到希望的曙光更加让人振奋的了！

　　撒旦，他们心中不灭不败的神，终于兑现他当初的诺言，撒旦，回来了！！——

　　凡其实很想告诉他们，他不是撒旦！他甚至不会魔法，也没有翅膀！根本就没有撒旦的记忆，那些所谓的撒旦兑现诺言重现人间，他只感觉那是笑话！

　　但是——

　　每个人都洋溢着幸福，那些害羞的姑娘们羞答答的说喜欢凡。

　　那些小孩子崇拜的看着自己，小心的触摸自己的犄角。

　　那些恶魔，所有的恶魔，都喜欢自己！

　　凡轻轻在心里说：“这里，也许才是我的家吧！”

　　没有人了解凡是怎么度过的！

　　躲避天使，也害怕面对恶魔！

　　每天需要换着不同的地方，默默忍受变化，头上长出犄角的恐慌！右眼清晰的能看到人体内脏，即使在夜里也像白昼，即使用绷带遮盖，那紫色的右眼也仿佛没有遮挡物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怪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那越长越长的獠牙，他拔下一次又一次！却没有人教他用魔体隐藏！

　　他可笑的选择远离人群，笨拙的包裹着全身，这样就好了吧——

　　而现在——

　　有人说，其实那眼睛美丽极了！

　　有人说，犄角和獠牙其实可以隐藏的！

　　也有人说，你长的这么好看，为什么要遮盖起来呢？

　　他不是怪物——

　　爱丽丝回来了！

　　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惨白！

　　凡自从来到了这里再没有想起那件漆黑的斗篷与绷带！

　　“你怎么了？”

　　爱丽丝被那美妙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及其复杂的看着凡最后哭着离开！

　　她奔到了一条清澈无比的河流，痛苦的掩面哭泣——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了那些刚出生的婴儿，出世的刹那就被烙上了印记！

　　婴儿才一出世，法则降临，一个原本普通的婴儿就成了恶魔！

　　爱丽丝跪了下来，双手抓着河边的草泥，泪水低落在河流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则啊，那是诅咒！只是一个世世代代无法摆脱的诅咒！

　　也许别人不会知道，但身为大天使的她，怎么会不知道那漆黑的法则纹路，根本就只是一个咒语！

　　她的信念轰然崩塌，世界完全被颠覆！

　　那些口口声声说着要给人间带来安宁的天使，怎么一次又一次的发动战争？

　　那些被人类诅咒，惊恐的恶魔，怎么会露出那么天真纯粹的笑颜？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她看到的，所生活的，全都是假象？

　　为什么恶魔会被诅咒？！

　　爱丽丝记得，那是一种摒弃的魔法诅咒纹路！

　　也就是说，当初也许他们都是天使，后来有人不满意自己身体的构造而摒弃了自己身体的一半！

　　那些被遗弃的身体，就是后来的恶魔！

　　怎么会这样？！

　　他们苦心孤诣，战争了上万年，不过是自相残杀！

　　“宙斯，伟大仁慈的主，请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么，爱丽丝！”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一位恶魔：“宙斯只是想完全统治这个世界！”

　　“路西法？！！！”

　　爱丽丝惊呼，捂住自己的嘴巴！眼前这个撑着漆黑六翼，眼神平静的俊逸男子，居然就是堕天使，十二路西法！！

　　一些禁止贩卖的水晶里还保留着路西法的影像！

　　那个优雅美丽的男子，至今也无法让人理解！

　　当初美丽高洁的天使，怎么会堕落，他怎么就成了那个样子呢！

　　“爱丽丝，你接近凡是宙斯授意的么！”

　　那双眼睛太平静，爱丽丝不由得点头：“是的！”

　　“原来如此——”

　　身后，那低落而美妙的声音！爱丽丝再熟悉不过！

　　“凡！”

　　凡伸手打断爱丽丝的解释：“天使恶魔总归是天敌，爱丽丝，你必须被封印起来！”

　　没有人能阻扰凡，他不也允许这美丽的地方被毁灭！

　　然而事实上，宙斯已经带着天使降临！

　　爱丽丝只来得及被镇压在祭台上！

　　天使与恶魔！

　　再次对决！

　　是她，带着天使降临！

　　眼前那美丽安宁的家乡此时成为硝烟弥漫的战场！

　　天使的尸体，恶魔的残骸——

　　凡与路西法一次又一次抵抗着天使引发的战争！

　　这个美丽宁静的地方，一片疮痍——

　　凡也不再有时间去看爱丽丝，他回的一次比一次晚，伤的一次比一次重！直到那天，阴霾昏暗，夹杂血腥味的地方，迎来了阳光，阴暗的魔界故里，宙斯降临！

　　那久违的阳光洒在爱丽丝的身上，她站在祭台上仰望着那悬空在光泽之中的宙斯！

　　这注定是一场大败的战斗！

　　仅仅依赖路西法和凡，根本就不能战胜宙斯！

　　六翼震动，路西法率领大家进攻！

　　这场似流星陨落般的战争，倒下的只有恶魔——

　　也许，连仁慈伟大的宇宙之主宙斯也不会知道。当血色糜云从昏暗的天际掩埋而来，将是撒旦再现人间的征兆！

　　一对翻天犄角下，那双紫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獠牙再次长了出来？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被斩断的漆黑翅膀再次显现？

　　漆黑的六翼，振翅飞翔——

　　撒旦，你终于觉醒了么——

　　那呜咽不止的风，究竟是在悲鸣谁？

　　神的旨意被违背，族人的伤悲！

　　面对魔族湮灭灰飞，谁还在守卫？

　　展开翅膀拥抱光辉，撒旦兑现预言的错对！

　　猩红的血，染满长空！分不清是谁的！

　　爱丽丝只知道，自己终于能够行动时，看到的是宙斯那依旧仁慈和蔼的脸！

　　祭台被毁，爱丽丝不敢去看那到地不起的凡与路西法！

　　“爱丽丝，你做的很好！”

　　宙斯轻轻一点，恢复了她的六翼！

　　只是——

　　那金色长发，碧绿双眼的爱丽丝只是静静的笑着！

　　然后，宙斯从她那洁白的六翼里看到了一点黑色！

　　然后是双翼，四翼，六翼，全都仿佛像是被墨染黑一样。那仰望自己的碧绿色双眸，什么时候也变的漆黑无比？

　　“堕落？！”

　　才转化成堕天使的爱丽丝凝结自己毕生的魔法，狠狠的击中了宙斯！

　　“伟大而仁慈的主，魔族不欢迎你！”

　　原本就负伤的宙斯现在更是伤上加伤，他亲手掐碎爱丽丝的六翼后振翅飞离魔窟——

　　没了翅膀的天使，已经不是天使！

　　那么，恶魔呢？——

　　爱丽丝一点一点的爬向凡，轻轻抱起他：“撒旦，撒旦——”

　　那一声声呼唤，究竟是颤动了谁的心？！

　　他终究是没有醒来！

　　爱丽丝紧紧抱着那残躯，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苍白的笑着：“没事，没事，我去找你！撒旦，我去找你！”

　　那个用尽自己一生换来撒旦降临一瞬的人，那个情愿堕落成恶魔也不愿离开撒旦的天使，两人焚化成灰——

　　也许，魔族还需要继续寻找能召唤出撒旦的信使，也许，天界会再一次发起攻击。但是，未曾改变的是，那个美丽的少年的身影。

　　他的身边，总是要站着一个堕天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