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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看尽生死破红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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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女追女隔着什么荆棘是不知道了,但她要是追不到赵村姑,就知道是隔着什么,顶多不就是隔着一条命。她这次用命去爱,让那十七次的罪孽深重都见鬼吧!
“在说什么呀?”赵无名被荆棘狂热的表现惹出些微不悦,她抽出手认真的指了一下成昆,很没有底气的说到,“先让我问完话再与你说。”
荆棘松开怀抱,悻悻的放她去了,却朝那远走的一身流黄色背影喊到,“你可以不回答我的话,但你不能阻止我说。赵村姑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这一下直接引发满场哗然,无数人都在心中念叨怪不得这个峨眉掌门声称与成昆一见如故,原来都是“同性相吸”的另类。
张大教主的额头死脉跳了两记,而赵敏早已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
事到如今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挑明了,赵无名再是沉稳也不能无动于衷,出手擒拿成昆的同时她闭上眼在脑中过滤了一下前因后果,猛一回头向荆棘问到,“那天晚上,在石室里强.奸我的人是不是你?”
“啊?”荆棘张大了嘴巴,有些傻眼,赵村姑那凌厉的眼神和不该存在的问题叫她脑袋里崩了半条弦。
满座群豪皆是震惊,坐得住的再无几个。这神秘女子的面纱无疑更甚,她远隔几十丈出手便能降住疑似成昆的和尚,武功可说绝顶,人又美貌飘逸,一颦一笑不怒自威,而方才却好像是问了一个让他们大老爷们也脸红的问题,更关键是,她问的还是个女子。
“没有啊,不是我。”荆棘急忙是我很正直、我很清白的否认,才底个头转脸便毫不扭捏的吆喝,“我顺奸而已。”
赵无名刚在心中祈祷“敢说一句不是,我们这辈子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却听到这令她啼笑皆非的答案。那张脸千年不遇的透出了血色,银牙一咬,抖着嘴唇喝道,“你!你气死我了!等拿下成昆再跟你算账。”
“你同意了?你应下了?你要我了是不是?”荆棘登时欢呼,“赵村姑,赵女王,我喜欢你,爱你,要陪你睡觉、洗澡、生孩子,要跟你白头偕老、死生不弃!”
明明眼看就能一把捏住成昆的赵无名脑中“咻”的一晕,四肢百骸都被烫人的血气充了个饱满,在无人能瞧清楚的角度她贝齿紧咬下唇,极像是被万人扒光了欣赏般的无所适从。
“睡觉、生孩子,掌门人真是什么都能说啊。”贝锦仪捂着霎红的小脸惊叹。
丁敏君环抱双手在一旁低语,“是压抑太久了吧。她背上有多沉的担子我们应该比谁都明白。”
苏梦清就在她二人背后提醒道,“可掌门已经嫁人了呀。”
“她是为什么嫁的你清楚吗?”丁敏君扭头看一眼苏梦清,暗有所指的询问。
苏梦清摇着脑袋嘟囔,“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张教主才嫁的吗?”
“哼!”丁敏君闷哼一声才煞有介事的说,“师父的遗愿我还是知道一点的。”
这一句终让人摸到了她言下之意,苏梦清满睁着双眼道,“丁师姐,你别说这么可怕的话好不好?什么师父的遗愿,师父不会这么对掌门师妹的。”
“师父一向护短,她为了护我整个峨眉的短,牺牲了掌门人。”丁敏君和苏梦清的一言一答周围的师姐妹们虽不搭话却都听着,而如斯重磅的结论却比任何悍匪强盗都要凶猛的“乒乒乓乓”砸碎了这些峨眉女弟子们心目中“灭绝恩师”的光辉形象。
“丁敏君你等一下。”贝锦仪这时才醒过神来相问,“师父的遗愿,师父还有什么交代过掌门师妹的话是我们不清楚的?你知道还不快说!”
丁敏君低着头,阴沉下话音,忽然说到,“让她把自己的身子给出去,心却永远不能给。”
一向好强的赵灵珠忍不住也介入了争辩,“你胡说,师父凭什么做这种决定!”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和心之所属,别说是师父,就算是亲生父母都未必有权干涉。
丁敏君仍是低着头,像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经历般详述道,“她让掌门师妹跟张无忌虚以委蛇,以美色相诱;却又要她发誓若对张无忌心存爱慕就会使死于地下的父母尸骨不得安稳,说得还不够明显吗?我们峨眉一派女流,个个武功不济,师父走后交给谁,谁能担得起来?为了绝世武功,为了本派振兴,师父确实是这样决定了,万安寺的牢房里我亲耳听她老人家吩咐的。”
峨眉派众弟子再不顾四周发生的事,围在一起听这些旧闻,连场上对赵无名曼妙身法的叫好声也充耳不闻。
贝锦仪听完后瞪了丁敏君一眼,含恨道,“你为什么早不说?我们是师姐妹啊,就算是师父吩咐的,要苦我们一起苦,受罪有我们整个峨眉。峨眉派这么大,难道还能因为没了一个男人散了不成?”
丁敏君被憋得红了脸,那些过往她本该都没脸再提了,这时承认道,“起初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一个人为了峨眉派而放弃一切,所以就算师父告诉了我,我也丝毫没有同情和保护她,只觉得师父一定是糊涂了。我是想让掌门师妹自己放弃,违背诺言,这样我才不会显得那么卑微。可我还是见识浅,师父的眼光又怎是我能比的,真没想到当初她疼了没几年工夫的小丫头居然成了现在这般,世上仿佛没什么难题压得倒她的样子,还拼了命的托我峨眉上巅峰。”
看着那一身白衫,全无花俏首饰的掌门人,钦佩之情在众人心底油然而生。贝锦仪眼泛泪花的感动道,“掌门师妹她把心囚在牢笼里,永生永世身背禁忌,爱到得不到。师父她好狠。”
“那不对啊!那她现在是在干嘛?”苏梦清非常费解,因为她眼内荆棘的神情怎么都不能跟忍辱负重的凄凉小师妹联系在一起。好吧,峨眉派的人暂时都对这一点选择了眼不见为净。
曾几何时,就算是敦厚善良的贝锦仪也羡慕周师妹能得师父青睐传授衣钵,还把峨眉整派大权交给她,却不明白原来有这样的秘辛。
即使如今这些女弟子也不会去怪已经瞑目的授业恩师,只是可怜掌门师妹,她身为一个女人的幸福被亲如生母的师父交托下遗愿后亲手断送,没人知道她心里是否有怨,是否隐隐有恨,却不免这样去猜度。因为这番事情如果也驾临到她们头上,无人可以保证不生出怨怼之心,进而崩溃、疯狂,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举动。
峨眉派在集体沉默中,一个眉头深锁的靓丽身影脚步轻虚的正好从她们之间走过,从头至尾一直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哎,赵师妹,好久不见啊。”苏梦清向她打招呼。
站于众人左侧的赵灵珠疑惑的应道,“什么赵师妹?苏师妹你叫谁呢?”
苏梦清摆摆手解释,“就是前不久和掌门一起回山的赵师妹啊。好像跟掌门很亲密,到刚刚为止像是一直呆在明教张教主身边的。”然后她抱个笑脸示意赵师姐不要误会。
此时空地上的赵无名累计几次提神,好无奈的才继续出手去揪成昆。只是金毛狮王硕大的体型挡在眼前让她要抓人还无端多了个障碍。
“还请金毛狮王让让,先允我来问他几句。”赵无名不等人作出回话就对着前方一声清叱,说道,“成昆,该是你收手的时候了。”
谢逊虽目不能见物,但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抱拳一揖以谢过姑娘救命之恩,而后才退了几步让出道来。
成昆一步深一步浅的站起身,刻意回避了赵无名眼光,答道,“贫僧不知姑娘所问何来,此前也从未见过姑娘。”
赵无名轻轻一跃逼近成昆身前,森然说到,“终南山后,活死人墓。你这三十年前逃出古墓的门徒,连生你养你的古墓派师门都不认了吗?”同时似能夺人心魄的目光印在对方心头。
这问话虽轻,听力高绝者场下却不乏数百人,连荆棘也是与张无忌面面相觑,料不到成昆竟是这么个出生。
终于,成昆双拳在腹股两侧握如累卵,气愤的道,“我娘确实是曾拜在古墓派门下,可你古墓派的人有一日将我当成正式的门徒吗?整座终南山上只有师妹一个人真心待我,而你们却逼她下嫁明教阳顶天。我恨,那一天我恨上了所有人,包括这狗屁的师门!”
“哦哦哦!这野和尚终于露出口风了。”明教棚子中周颠等人轰然作响。
赵无名回应道,“那是你心术不正,既不认师门又哪来的师妹。如今看来,你果然是偷学了一些不该练的武功。”说话间右手竟是无声无息的搭在他的动脉上探查其身体状况。
成昆的混元功自发反抗,猛然挣出束缚,只是腿脚再也止不住战栗。
赵无名好端端站在原地,似是什么都没发生的问,“你不是盗了生死符秘籍吗,本事都忘到哪里去了,莫不是你早知我今日会到场所以迟迟不用?”
“村姑,这是你有所不知了,成昆早被无忌的九阳真气侵入经脉,一切阴毒武功的根基尽毁,就算真会生死符大概也使不出来了吧。”荆棘在旁高声解疑,还一副“快来跟我说话吧,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的模样。
长久不作声兀自思考的赵敏在这时才有闲情听上这么两句对白,忽然出言提醒,“我知道啦,怪不得在成昆以前我从未听说过世上有一门武功叫幻阴指,是他用幻阴指的名字掩人耳目,分明就是由那个什么生死符演化而来的。”
成昆被说破了秘密,却还狡辩道,“别听这臭丫头胡说,幻阴指那是我自创的独门招式。”
“管他这个指那个指的,和他废什么话,让我一指来点死这老和尚。”殷离远远的跑来,话音未落就凭她鬼魅的轻功出现在荆棘几人之中。
场内数千豪杰各个睁大了牛眼,就算是为了看这几位美女,来屠狮大会也能说是不虚此行了。
赵敏拉住殷离的手,兴奋的道,“蛛儿!你脸上的伤好啦,我的天呢!原来你这么漂亮。”
“谢谢。”殷离风致嫣然的予以感谢,转过头却对荆棘娇嗔道,“师父,我回来啦!”那澄澈的眼睛,清晰透亮的皮肤叫张无忌见了也眼前一亮,惊艳到哑口失声。
因为殷离的出现,荆棘甜蜜到天荒地老的眼神终于从赵无名身上挪开,叫她松了口气。
成昆眼见是逃不过去,但不会坐以待毙,趁着这些人被乱花迷了眼的机会奋然朝功力最浅的赵敏击掌做拼死一搏,这时分若运气好能逮个人质也未必没有生路。
遗憾的是荆棘早察觉了他这路掌法的动向,先一步将赵敏护在身后,太极十三式连消带打、以柔克刚,完了之后“啪”的一声将他整个人丢了出去。推出去以后荆棘才在心中“啊呀”一声,自己最近下手总是没轻没重,也不知成昆这一跌粉碎了几根肋骨。
下一瞬赵无名就似个师长般再度站定在成昆面前,训斥道,“得其形不得其意,黯然销魂掌练成你这个样子,师父地下有灵也从古墓里爬出来一掌将你拍死。”
“咦。”张无忌不解道,“这是混元霹雳掌啊,与方才黄衫姐姐所使的是截然不同的招式。她怎么?”
荆棘揽过赵敏,讳莫如深的摇头道,“你不懂,黯然销魂者才能用出黯然销魂掌,成昆当年可能确实学过这路掌法,只是心性暴戾阴狠之人一辈子也用不出来。”她未说的是,赵村姑方才能用出黯然销魂掌,心境可想而知,一时心疼得不得了。
“呔!”成昆费了一番力气才逼出腹中淤血,面目狰狞的道,“世上的武功有变化才能精益求精,我不是偷师而是帮为改进。想你古墓中的不少武功也是偷自别门别派,如刚才所说的生死符甚至秘籍都不全到只有半部,是杀人夺尸得来的也未可知。”
赵无名忍不住转过脸不去注视他那惨相,唯言语上仍不停指责,“你知道什么!当年天山绝顶,逍遥托孤,像生死符这种有违天和的武功师父本不愿留,却被有心之人盯上,师父这才不得不抢下半部以作他日制衡之用。”
各路群豪听得云里雾里,而荆棘这才明白原来一分为二的不止是北冥神功,还有生死符。成昆偷了杨过所得的那一半生死符武学,练成他独门的幻阴指,这等天赋确也足以自傲了,而古墓中恐怕再无生死符的半点记载了。
只见赵无名双掌一开,十分惋惜的道,“可惜你一身修为和心计没有用在正途上,要不然……”她凝语长叹,素手一伸,仿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内,长袖挥过之处就起一阵劲风,那成昆在其内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如是个陀螺一般只等束手就擒。
荆棘顶着风势与众人说到,“古墓派传承,天罗地网势!这其实是古墓派入门武功,可在她用来声势浩大到比龙卷风还极端,不过村姑欺负小师侄,以她这种修为就算练的是胸口碎大石也足以将泰山压碎的不是吗。”
张无忌由衷佩服,“天下竟有这般高绝的武功和炫丽招式,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
“雀仔,雀仔,还不到我手里来。”赵无名腾空悬于天际,她是没听到荆棘叫她去胸口碎泰山,不然此时哪还能安逸得连小时候练功时的口头禅都挂到嘴边。不过要是让成昆听清了这么个可当她孙女的女子是把他当成小麻雀抓,恐怕不用拿捏,直接就气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