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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罪犯十七宗 民女要伸冤 ...

  •   “就请你穿戴整齐,收拾包袱,今天起离开我的人生。”荆棘斜倚在梳妆台前随意修着指甲,面无表情的对她的现任男友下了逐客令。
      对着大落地镜面独自系着领带的男人,有一张不屑于人世的嘴脸,相当高贵。只是在这一刻,他好似帝国的储君在加冕现场被亲如生父的教皇一手套上了血滴子。
      “嘭!”一声清晰的枪鸣。
      刚刚还恬静淡然的女子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她身上多出个开了闸的水龙头,潺潺的鲜血一刻不停的流。
      悠扬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五色霓虹缭绕的小区从平静到喧嚣,然后再度陷入平静。
      荆棘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感觉不到胸口的疼痛却触摸着真实,她知道遇上了非自然力量。如果是正常情景,绝不可能让对面那块状式青铜镜的物品中印出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样貌。
      皱着眉在屋内转了个圈,陈旧的木制家具和纸糊的窗棂深深刺激了她。不经意间在红木制的桌面上留下了五个指洞,然后她看着自己的芊芊玉指久久不敢相信。
      “刚涂的指甲油居然褪色了。”
      (我说,该在意的不是这个吧!)
      耳边席过一阵令人瑟瑟发抖的阴风,荆棘一脸镇定的看着从屋顶透梁而入的一双布鞋,而后跟来了腿脚,现出了身形。
      任何人类都不能对着从自家屋顶隔空飘下的生物无动于衷,即便这飘下来的人看起来有点眼熟,但贞子般的出场方式很说明问题。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荆棘小心翼翼地向这个不速之客问到。
      从“天花板”飘下来的小姐足不着地的移动到荆棘身边,她不开口接话荆棘也不敢擅自跟她玩笑了。
      沉寂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对方煞白的脸庞逐渐显出几分温和,游移不定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响起,“他们说你会替我活下去。”
      他们?荆棘已经看清楚来人的脸,恍然间她又去照了几遍镜子,然后理解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语言。原来自己是借尸还魂。
      轻呼一口气,荆棘强装镇定的说,“看起来是个玄幻故事,请问姑娘您是?”
      “小女子是峨眉派现任掌门,你手上戴的那个就是掌门信物铁指环。”指了指荆棘左手所戴之物,她表情略显惆怅的道,“你可能听说过也可能没有,我的名字叫周芷若。”
      我的名字叫周芷若!我的名字叫周芷若!这句话如有无限回音环绕在荆棘耳旁。清丽脱俗却剑眉如妖,雅若兰芷却背了千般秘密的周芷若正活生生的存在于她面前?好吧,大概死了。
      “掌门师妹,你的红纱送来了。”突兀的喊声自门外响起,一个女子大喇喇的推门而入。
      不等荆棘转身,那自称周芷若的鬼魂已迅速散去。而擅自进入房内的峨眉派门人就要荆棘来招呼了。
      因为周芷若的记忆与她全然无关,所以这个似乎是自己师姐的人荆棘自然没什么印象。薄唇、柳眉,在腰间还系个硕大的蝴蝶结,所穿显然不是什么峨眉派道袍,大概长相稍好一点的女子都是这种特色。荆棘偷瞄了一眼房顶,能指点迷津的大概只有刚刚散去的周芷若那魂魄吧。
      好在这位师姐并没有发现荆棘的浑身不妥和尴尬,自顾着帮她穿戴好喜服和头饰,满意的点点头后随即离去了。
      凤冠霞帔都穿上身了,猜得不错的话今天应该是周芷若出嫁的日子,该不会正是和明教教主张无忌的婚礼吧?为了防止别人从她表情中看出端倪,即使这屋子里没人荆棘也直接顶了个红盖头在脑袋上。
      “你要什么时候从我眼前挪开?”盖头下的荆棘眸间竟还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蛋,漂浮在她眼前不偏不倚,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很在意。
      蛋的下半部裂开一丝缝隙,看上去像是个诡异的微笑,然后那光滑得只剩一张嘴的黑蛋开始口吐人言,“首先,接受你来到这个时空后的任务。”
      居然不做个自我介绍就入正题了。对这一系列光怪陆离的现象荆棘没什么在意的,只是眉毛一挑绝无好气的数落道,“可笑又无理的鹌鹑蛋,通常有人这样跟我搭讪时我会选择无视。”
      “这你也可以无视吗?”黑蛋嗡嗡震动,像个正在发功的神棍,虽然他只是一颗蛋。
      荆棘发现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这种切身感受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无助。果然,这身体不是她的,随时都可能收回去吗?
      “什么任务?”若是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不该寻到她吧,荆棘“含泪屈从”,问话间咬牙切齿。
      感到满意的黑蛋不动如山的吩咐到,“完成周芷若的三个遗愿。”
      “不干。”荆棘脆生生的一口回绝。
      本来得人钱财替人消灾,把人家的身体都占为己有了,完成人几个遗愿确实不算过分。不过前提是没有这颗黑蛋机械式的任命和缺乏艺术感的威胁手法,这行事作风反倒让她来了脾气。
      不难发现黑蛋在听到这一答案后周身闪过了一抹白光,蛋壳上裂开的嘴唇如一道媚笑般轻启,“刚刚你说的什么?”
      “我说,不。”荆棘大义凛然的再度拒绝,脸上带着闭目等死的安然。
      “明白了。”黑蛋的回答不似审判,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某个逐渐放大的光晕呈现在荆棘眼前。里面的场景从模糊到清晰,直至那个令人反胃的状态。
      昏暗的一点光亮来自无尽的深渊,天空并不存在,只是那黑压压的一片,地面如泥沼,由于温度过高而显得空间看上去都有些扭曲。许多貌似人类的灵长动物在其间走动,像极了刚刚自万人坑中爬出来的行尸,期间几具还在相互撕咬着对方的身体。
      荆棘只瞥一眼就直感心慌,不受控制的问起,“好恶心,这是哪里?”
      “这是炼狱。”黑蛋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已是飘渺无端,“你既不接受我给你的任务,就要到那里赎你今生所犯的罪。”
      “今生所犯的罪?”好像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荆棘利着嗓音怒斥,“我犯了什么罪,我可是被人谋杀的!”
      黑蛋的心境没有受到一丝丝影响,依旧古井无波的话音传来,“你在尘世犯下十七宗伤害人心的重罪,因罪大恶极才由我求情征召到此处,不然就炼狱里见了。”
      “证据呢?你这是诬告。”像她这种心地纯良、身家清白的女子都要下地狱的话,天堂肯定就没人住了。荆姑娘自作主张的把求情那两个字忽略掉了。
      而黑蛋就像是正在等她这句话,丝毫不觉为难的将光晕里的场景转变,“忘记自己的罪孽了吗?那就让你回忆一下,每一幕都触目惊心哦。”
      这一幕是在现代,白墙白床单,还有婴儿啼哭,且不止一个,你方歇下我接上。生生不息的景象和刚才的炼狱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一下转不过弯来。
      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在其中一张育婴床上美滋滋的叼着奶嘴,对面床上粉嘟嘟的女婴撅着嘴朝他笑了笑,并且探出头来像是要跟他亲亲。等这个倒霉男婴拼了命似的“爬三山,过五岳”往她挪近一点点时她一把抢过对方怀里的玩具,若无其事的收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后隔壁床的男婴哭了。
      荆棘看得完全一头雾水,景象中哇哇啼哭的场面马上换成了一番欢声笑语,是一排排整齐的课桌和一屋子静不下来的捣蛋鬼。如此环境下,一个甜美可人的女孩正读着一封画满爱心的信件,说是信件,更像是课间传递的小纸条。
      “章任贤,如果你能改个顺耳一点的名字我可能就考虑你了,你觉得怎么样?”女孩读完纸条,冲面前一脸憨笑的男孩子说到。
      对面的男孩兴致高昂的怕胸脯保证,“好啊,我回去问一下我妈。你觉得我应该改个什么名好呢?”
      女孩慎重的思考了一秒钟,异常肯定的给了答复,“仙人掌。”
      “哈哈哈……”一屋子嘲笑声将男孩稍稍萌动的爱情之花彻底淹没。
      荆棘依稀明白了,那个女孩就是前世的自己,记得当年在这件事后她还鼓动班里大部分女生把那个讨厌鬼的名字倒过来念。不过这算什么,她应该不是在做伤天害理的事吧。
      场景再度变换,炎炎夏日的校园里,穿学生服的一男一女从远端缓缓走来,男子的长相被荆棘直接无视,而女子她再熟悉不过,是要在日暮下闪闪发光的类型。
      荆棘两眼之中充满羡慕,当年的自己还是十分水灵的,不过紧接着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也被吓到了,“你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了,没身家、没学历、没背景,连五块钱吃根冰棍都要考虑很久。要姑娘我倒贴过去吗?就这样吧,好聚好散。”
      她是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将这个社会看得如此透彻了。只是回忆起来当时还是幼稚了,没身家、没学历、没背景,至少还有信誓旦旦的爱情,至少是个人就该好好利用的呀!
      鲜花,红酒,加之忽明忽暗的点点烛光,空气里充满着罗曼蒂克的味道。少女时期的荆棘是别人眼中的尤物,她很不喜欢高跟鞋和红酒,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而对面的男士已经单膝跪地,把一个圈形物体高高举过头顶,如果能够套在荆棘的手指上,他应该会很高兴。
      “求婚,你没搞错吧?”显然画面中的荆棘是被吓了一跳,拧着眉退后一步。正当周围人准备献上美好祝福时,她丝毫不乱的说到,“在一起开心就算了,现在做这种事是干什么?你就穷得只剩一张还算凑合的脸了,想和我结婚后两人一起去做皮肉生意吗?”
      不怪荆棘捂脸,当时就像有一根紧绷着的琴弦在她脑子里断了一般,让爱情最美好的方式是在它最灿烂的时候掐灭它。没错,某时某刻的荆姑娘就是这样想的。
      这场景的光影效果很好,好到荆棘每次都能注意到自己唇色的细微变化。从含苞待放的粉到轻描淡写的一点朱红,再是显眼的玫瑰色唇彩,直至眼前莫名其妙的绿,她确定自己的人生里没有中过毒。忽然发觉生前的记忆断片的不是一星半点。
      墨绿色的唇膏也许还不够诡异,荆棘看着那个“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将一个很帅的男人打翻在地,居高临下对他说,“其实你很好,只是不爱我了。看,这次你没有刻意追求摔倒的方式来吸引我的眼球。”
      这并不是全部,随后的许多场景她记不起来。其中的这个或许是最离奇的分手理由,她说,“你是个太好的男人,只是不该由我来配。”
      荆棘发现她的恋爱总在矛盾和自我反省中不断掉入无数个怪圈,比如这是怎么了?
      她有过这样一个男朋友,事业理想一样都不成功,是个不择不扣的二世主,却对荆棘非常的迷恋,无不言听计从。然而,其实隐约知道了这些前提的荆棘却在分手的那一天这样说,“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用长辈积累的财富来买女人的败家子,早知道你家这么有钱我就不跟你在一起而去倒追你爸了。”
      “这…这钱是问我妈拿的。”显然二世主找到了一个可以反驳的理由。
      “哦。”荆棘眯着眼对他说,“那以后你跟你妈,我跟你爸,全都解决了不是吗?”
      如此种种。眼睁睁看着过往,荆棘却掰起了自己的下巴,貌似合不拢了。
      曾经她所追求的似乎是物质的依靠,心灵的慰藉,亦或身体的愉悦,在不同时期需要不同的人,总的来说就是一场喜新厌旧的游戏。那爱情是什么?她原来并不懂,老实讲觉得自己也挺肮脏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罪犯十七宗 民女要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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