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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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突变
越前一个人背著大大的网球袋走在纽约街头，看著不断经过身边的美国人，听著他再熟悉不过的美式英语，他有些恍惚。虽然这是到纽约的第二天，而且他也在洛杉矶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当他一早起来只能在外面的便利店解决自己的早餐，身边没有再说日语的人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纽约时间是早上10:05，日本现在正处於午夜了。
时差这个东西，有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很难过很寂寞的感觉。
越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将心中的郁结借由“吐气”这个动作将其全排出体外一般。很多天没有看见某人，他是真的有些想那个男人了。思及此，他不由得更加怨恨起自己来，之前干嘛硬要钻那个牛角尖呢？导致两人十几二十天都没有见面，这下好了，见面更困难了。
路过街边的一家小店，越前没有注意那是怎样的店，他只听见了来自里面的一首英文歌。
You were everything, everything that I wanted.
就是这麽一句歌词，使他原本不快不慢的脚步完全停了下来，他没事，只不过是突然想起了某个人而已。
不只是过去，甚至不只是现在，还有那似乎遥不可及的将来，那个人都在他的生命里，不可磨灭。
他拿出手机，站在街边，有些犹豫不决，手机屏幕的灯一下亮了一下却又灭了下去。
他自从上了飞机，直到现在，都没有给迹部打过一个电话，时差的因素他有考虑在其中，但真正的原因他才不会说是因为某人到现在一直都没打电话给他，於是他有些闹别扭了呢。
周围是喧闹的不断经过的人群，他静静站在街边的样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良久，他终於还是缓缓拨下那早已在心头记得滚瓜烂熟的电话，既然迹部到现在都没打电话过来，那他打过去就行了啊。爱情又不是只凭一方付出，偶尔还是要主动点。大大方方地打电话给对方，说一声“我想你了”，其实并不是什麽丢脸的事情吧。
第四声长长的“嘟”声结束之後，电话终於被接通，男人的声音跨越空间时间的限制，清楚地传进他的耳里，让他的心漏了一拍。
「龙马。」
不似往日的“小家夥”“笨猫”等无厘头的称呼，但是轻轻的两个音节自那个男人口中传来却放佛蕴藏了无限的深情。
“……嗯。”
「本大爷还在想什麽时候打电话给你才比较合适，没想到你就打电话过来了，看样子是十分想念本大爷啊~~~啊嗯？」迹部轻笑了一声，只是越前从他的语气里还听出了浓浓的骄傲感，果然主动给这个人打电话的後果就是这个人的尾巴快翘上天了！
越前有些别扭地“哼”了一声，难得一次没有否定迹部的话。
迹部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收起了原本嬉笑的语气，用温柔如水的声音问道：「那有没有好好吃饭？」
越前听见男人的这句话，撇了撇嘴立刻抱怨道啃面包吃快餐的日子真是够了！他还是想念日本的餐点，想起挚爱的烤鱼和茶碗蒸，偷偷咽口水的声音让迹部笑了出来。
听到男人的笑声，越前觉得自己的脸隐隐有些发烫，“就这样吧，你快睡觉吧。”
「啊嗯？就这样？没有什麽想和本大爷说的？」
男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人来人往的街头，越前捂住自己已经烫到不行的脸，自己这是中暑了，肯定是这样的，对吧。
“晚安……”轻轻地说完这个词之後，他飞快地说了声，“我……有些想你……”
不顾男人的反应，他快速挂断了电话，捂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好像要跳出来的心脏，他低下头。其实何止是有些，应该是很想才对啊。
街边小店放著的音乐已经不知道换了几首，越前将手机放回口袋朝自己住的旅店走去。
中午的午餐，心情极好的他换了另外一种口味的速食面。
才刚将泡面的调料放好准备加热水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疑惑的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提著精致木质餐盒的外国男人。男人一看见他脸上立刻浮现笑容，有礼貌地问他是不是越前龙马。
“你是？”越前大大的琥珀色猫眼里闪烁著迷茫的流光，这个陌生的城市他应该没有认识的人才对吧？
男人绅士地向他介绍了自己，并说明了来意，将手中的餐盒交予越前的手中，末了还暧昧地朝越前眨眨眼睛，“迹部少爷很重视少夫人哟~少夫人慢用~我走了~”
那上翘的尾音让越前满头黑线，又是一个不靠谱的爱胡乱称呼他的人，夫人什麽的，到底有完没完？！
将门关上，越前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精致的日本料理顿时让他食欲大开。
“我开动了~”
笑著说完，便食用了起来。
不过是随口朝迹部抱怨了几句，之後便如愿以偿地吃上了自己想吃的日式料理。
男人的这份体贴啊……
下午越前打了一场比赛，果然能来参加美网的实力都不可小看，虽然赢得有些吃力，不过对於一个13岁的孩子来说，也算是厉害至极了。晚上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回家，和南次郎大致谈了谈这里的对手。
「能走多远？」南次郎很有兴趣地问他。
他挑了挑眉自信地说，“一直往下走不就知道了？”
还真是符合他的风格，勇往直前，不懂退缩。
最後的最後，当他最後打算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南次郎叫住了他，换下之前嬉笑的语气，严肃地说：「龙马，这次美网结束之後，你不用再回日本了。」
？！越前一下子就愣了，他不懂南次郎的话是什麽意思，为什麽不用回日本了？
「你的退学手续我会在近期内办好，洛杉矶、纽约的学校我帮你挑了几所，比赛完了你再看看要去哪所学校念书吧。」
不是在开玩笑？越前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握住手机的手因为太用力所以关节都泛白了。
「你妈妈已经在联络心理医生了。」
心理医生？为什麽？他很健康，不需要什麽心理医生啊。
他开口想要说些什麽，南次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大脑瞬间空白。
「你和那个男生不能再见面了。」
“……你们……怎麽知道的……”
从最初的震惊再到後来半晌的呆愣之後，越前的喉咙干涩得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这几个字。
他以为向家里摊牌这件事还很早很早，至少不会是现在，而且，更糟的是这还不是他主动坦白的，他现在完全处於被动境况。听老头的话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所以，他真的必须和猴子山大王分开麽？
一想到要分开，再也见不到那个人，无法感受那个人的温度，享受那个人的宠溺，他的心就仿佛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似的疼痛难忍。
「龙崎教练之前来找过我，因为她的邮箱收到了你和那个男生太多亲密姿势的照片。」南次郎也没有隐瞒，事到如今，隐瞒什麽的完全没有必要了，「龙崎教练建议我们让你回到美国，真是恰好你又收到了美网的邀请……」
越前想起来了，从德国回来之後龙崎教练的确是有来过一次家里，隐隐约约他还听到了“你们好好考虑下吧”这样的话。原来，就是这件事啊。
越前闭上眼睛，有些艰难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我做不到……要我和他分开这种事……我做不到。”
「你知道我是在对你说我的决定，而不是和你商量。」一向嬉皮笑脸毫无正经的南次郎竟然会有这样一面。
越前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睁开眼睛，心里的积压了多年的不满和怨气全在这一刻暴发了出来：“是！我从来都只能照你说的去做！网球是这样！当年龙雅离开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从来就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要不要打网球，所以当他某天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打了很多年的网球，并且早已经习惯了网球占据他的生命之後，他竟然会觉得有些悲哀。
龙雅被迫离开他家那年，他也曾苦苦哀求过南次郎去将龙雅带回来，但是，对方只是摸摸他的头，用近似残酷的声音说：「接受吧。」
是的，他什麽都不能做，除了傻傻接受龙雅离开的事实。在那之後的三年，龙雅曾经出现过，对他说要去寻找巨大的梦想了，便消失了。後来他才知道龙雅是从新家里逃出来的。自此，杳无音讯。
而这些，很大程度上，都是他的父亲南次郎造成的。
「龙马，不管你对我有多不满，你是我儿子这个事实你不得不承认。」
南次郎的话让越前一下子哑口无言，他只能傻傻听著接下来的话：「你老爸我不是没见过同性恋，甚至还有朋友就是同性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允许自己的儿子成为同性恋。」
不想再和越前纠结於这个话题，所以南次郎直接把电话挂断。
越前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茫然地看著天花板。他还能做什麽？真的只能坐以待毙麽？他想起德国时偶遇的林氏兄弟，一个远走他乡，一个痛苦绝望，或许这一生再也不能见面，终成陌路。
他和他的猴子山大王，也会变成那样麽？
手机响起的那一刻，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接起电话，听到对方温柔的声音後，他用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轻声叫道：“景吾……”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突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