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域——注定》狐蝶

5、第 5 章

　　* * *
　　没有月亮的黑夜下，几条身手矫健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在夜色掩护下小心的登上了一艘私人的大型轮船。这艘被命名为“亚特兰斯号”的轮船不是一般的轮船，虽然外表看起来和普通的船没多大区别，但却是东南亚最大的水上□□‘狄门’的专用船，可不是什么都可以来的地方，除了戒备森严，甲板上还来往着手里端着武器的巡逻大汉，但就在那些人来往走过的某个暗处——

　　“……我再重复一遍行动内容。希，铀元素由你去拿，千万小心，只要得手就马上离开。咭洛，你负责掩护。少华和楚楚在后头接应，已防发生任何意外，林就四处负责放烟雾弹，扰乱敌人视线。你们完成份内任务后，立刻各自离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要回头。”一身劲装的陆非压低了声音发号施令，眼神严峻认真。

　　“好，我们知道了。”
　　“哎~哪次都是这么做的，放心交给我们好了。”
　　“好久没这么刺激的游戏，早就闷慌了。”
　　“呵呵……希望不要太简单就让我们完成了。”
　　“可是大家还是要小心！”

　　余下各人小声发表一番言论后，嬉笑着悄悄隐入黑暗，似乎只是把这样危险的任务当成一次有趣的游戏。但陆非听他们说着不加任何评论，这是他们的习惯，另一种默契的手段。他没隐瞒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次的任务真的很麻烦，但他也同时明白，即使如此，伙伴们也一定都会尽力出色的完成这一切，无论他们嘴上怎么说。

　　看着他们各自散去行动，陆非才慢慢站了出来，月光下他的发丝微微在风中扬起，有种别样的冷漠和说不出的阴柔俊美。抬头看看月色，微微笑着心底叹息是时候了。就在那一瞬间眼神冷淡而邪魅，终于展现出他身为‘血修罗’的冷酷。身影就这样闪动后，跟着隐入黑暗。

　　船舱的一间宽大的客厅内，灯火通明。一个精瘦矮小的大胡子男人楼着个打扮妖冶的女人坐在一起，面前是一场赌局。在他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略显富态的中年人和个棕色短发，脸上有道显眼疤痕的外国男人。

　　虽然无法看明白这样的三个男人为什么会坐到一张赌桌前，但看样子他们表面上还颇为融洽。

　　那瘦小的男人有把和他实在不相配的怪异胡子，虽然在别人眼里感觉奇怪，可因为没人敢当着他面说出来，他反以那把胡子沾沾自喜。

　　牌桌上堆着大堆现金钞票和各色筹码，照那个架势看来，他们的赌注不小。而那大胡子男人的手气今晚似乎还不错，面前已经积累了不少筹码，不时哈哈大笑着，嚣张的露出一口黄牙。终于又一次开牌后胜出得到大把钞票和筹码，荷官把他应得的那份放到了他面前。

　　他身边的女人立刻撒着娇，用那发嗲的声音要求分红，虽然声音让人一阵鸡皮疙瘩掉了满地，可他还像极享受的呵呵笑着，闪着绿光的小眼睛不时打量着女人半露的大胸脯，然后把钞票放进女人的衣襟里，趁机捏了一把女人的屁股，意料之中让那女人又发了好一阵欢喜又捏着嗓子的嗲声。

　　转过头来，“呵呵……我说瑞杰•班西尼先生，秦议员，今晚你们的手气可不怎么顺啊。哈哈……你们不是故意输给我的吧，赢了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啊。”

　　中年男人一笑，“哪里的话，是祈先生的运气好到实在挡都挡不住，我和瑞杰先生看来今晚不能不认输了啊！你说对不对，瑞杰先生？”他笑着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希望得到认同，富态的脸上虽然带着几分知识份子的儒雅，但却也有着为官的狡诈和善于见风使舵的本性。

　　眼前这个大胡子男人虽算不上什么大角色，却是‘狄门’帮主陆潜的身边红人，这次交易的关键人物，如果能通过自己搭桥促成这次的铀元素交易，自己将来就可以得到亚洲最大水上□□‘狄门’的大力协助，仕途可是一片不小的光明啊。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面露红光，但他向来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即使这样的愿望即将达成，他也只是微微嘴角勾勒着笑容满脸奉承着那个姓祈的江湖混混，毕竟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是对着个江湖小混混卑躬屈膝也无所谓。

　　而那个面带刀疤的男人正是美洲最大的军火走私商瑞杰•班西尼，见惯了这种虚伪的君子，见惯了这样虚伪的客套，他不免觉得有点倒胃口。但和谁合作他都无所谓，见多了人性的卑劣，懒得浪费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再去寻找合作对象了，自动送上门的交易者倒也省了他不少力气。为了交易成功，他对那个惹人厌的秦议员的问话没置可否，只是阴唳的脸上带了几分嘲讽的若有若无笑意。

　　瑞杰没接秦议员的话，难免让气氛有点尴尬。但向来圆滑的秦议员知道他不是个好说话的角，聪明的立刻转移了话题。“呵呵，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狄门这次这么大的交易都交到了你的手里，如此受到‘狄门’帮主的重用，将来发展真是无可限量啊。”

　　大胡子被他这么文绉绉的一捧，顿时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满面红光的裂开黄牙嘿嘿一笑。“那是。不是我吹的，狄门现在上下都靠我打点一切，帮主不太管事了，几乎什么都听我的，要做什么还不是我一口决定。哼哼！如果我们这次合作顺利，以后大家都有的是合作机会，秦议员你也不愁竞选的钞票没有着落了，呵呵……”

　　他那洋洋得意的样子和过于直白的话让秦议员颇有扎眼之感，干笑着附和，心中暗付‘如果不是看中了狄门在东南亚的水上势力，而这次的东西又不是什么人都能接运的东西，他才不愿意和这样的笨蛋打交道呢。如果狄门真的像他说的一样现在是由他来掌管一切，迟早有一天会毁在他的手里，自己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这次合作的安全性了。’可脸上还是一派奉承，“那是那是，有祈先生在一切都很放心，为了祝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干杯！”他率先拿起了一杯酒向两人敬到，他们也就各自举起了杯子。

　　杯子还没碰到一起，却听见一声轻响，然后一颗子弹打破了那姓祈的大胡子酒杯，红酒溅洒了他一声。他大吃一惊后又狼狈不堪，身边的女人呆了片刻后就尖叫着逃出门去，房间里立刻只剩下了三人。

　　秦议员脸色苍白，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跑又不敢跑，生怕下一颗子弹瞄准的就是自己。瑞杰•班西尼已经不动声色的退到了一旁随手拔出了枪，脸上几分高深莫测的异样，黑吃黑的情况他遇多了。而大胡子则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才刚说着自己有多厉害有多勇猛，转眼就让人家看了笑话，也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忍不住一阵脸红的叫骂。“是哪个混蛋，有本事就快点给我滚出来，否则我会要你好看的！”

　　瑞杰•班西尼冷哼了一声，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愚蠢，对方既然能够一颗子弹打破他手中的玻璃杯当然也能一样打穿他的脑袋。他竟还在无知的叫嚣着，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能在□□上混上这么久的，开始后悔怎么和这样的蠢货一起进行交易。

　　对方似乎也听到了那无礼的叫骂，轻轻笑了声，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嘲弄和刺骨的寒意。直到他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光明正大的站在了三人面前，灯光下清楚的让人看到了他的脸。

　　秦议员本来极是害怕，但见到光下的人不过是个十多岁的英俊少年，提起的心首先放下了一半。

　　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是谁”？本来不应该由他发问，只是怕如果由那个卤莽的大胡子开口会得罪这个拿着枪的少年，随时为自己引来危险的麻烦，还是决定还是自己说的话比较保险。

　　冰冷的眼神终于慢慢转向他，“你，还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他在笑，那个少年阴柔的笑容冷恻恻明明没什么杀伤力，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着来自地狱寒气，让也算见惯了大场面的秦议员竟忍不住有种背后冒汗的冲动。只听他懒洋洋的说着，“不过今天没空对付你，不要再出声了。”

　　早已经按耐不住的大胡子见秦议员只被一个小毛孩一句话就给顶到脸色发白，不禁不屑的跳出来。“哼！好大的口气，胆子不小啊。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有种的挑衅狄门的事情，今天就是你想走出去我也不会让你直着走出去的。”他狠狠的放话，到底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他很清楚只要等上片刻那些手下就会蜂拥而入，到时候就是挤也会把这小子挤死，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冷笑出来。

　　“你的胆子也不小，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可是第一个！”陆非笑吟吟的叹着，把玩着手中的枪像个孩子弄着感兴趣的玩具，但锐利而冰冷的眼神就是让人有种忍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

　　可是……让人疑惑的是直到现在，大胡子才发现，四周始终静悄悄的，竟像完全没人发现这里的状况一样，那些手下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觉得那个少年的笑容为什么诡异的自信而骄傲了，一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吧，他开始越来越没底了。

　　一直沉默着的瑞杰•班西尼忽然插口，“你——是极域的人”！他认出了他衣襟上那显眼的双头鸟标志，那是闻名世界□□的极域标志，而堂而皇之会用着这个标志出现的人只有极域里专司解决各种棘手事件的杀手组织“X小组”。

　　陆非笑着，不过这回眼里闪过几分赞赏的神色，他点点头，手指拂过衣襟上标志。“瑞杰•班西尼果然名不虚传呢。”

　　微微皱了皱眉，“你是X小组的血修罗？！”他也曾听闻X小组里的领导者是个冷血的少年，有种直觉，他就是那个血修罗。

　　陆非没有否认，只是就这样看入他的眼睛。一旁的祈姓大胡子一阵冷汗泠泠，秦议员也许还不太明白，但他却怎么也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极域两个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另一重天的意思，他现在终于很清醒的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么角色了。虽然多年来江湖上对极域的传闻沸沸扬扬不尽其实，但它的地位却绝对不容否认。狄门虽然在东南亚的水路上一直横行无忌，但极域却是他们唯一有所顾虑的对象，好在没有什么真正的利益冲突，极域倒也没与狄门有任何交集。

　　近年来，帮主不断通过各种管道希望与极域攀上关系，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情，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看来极域除非主动与狄门合作，否则就算狄门再努力个10年也绝对得不到它的任何答复吧。却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极域的人见到，而且对方似乎来意不善啊。知道了来人的身份现在才想起后悔，先前的嚣张气焰早就无影无踪了，他的脸色难看的涨成猪肝色又转成死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发抖。

　　狄门这些年来到底出了什么人啊，真让人无法想象。“现在给我滚开，等会我再跟你慢慢叙旧。”

　　没再看大胡子那没种的德行，陆非只是冷淡的朝他这么丢下一句话就直接向瑞杰•班西尼走去，直言不讳道：“我这次的目的是你和你的铀元素”！

　　瑞杰•班西尼的双眼微微一眯，带着讥讽的声音。“喔？我是听说X小组任务从不失手，如此难得与你见面就让我见识见识血修罗的本事好了，看看你是不是可以从我这里拿走想拿的东西和我的命”！

　　他一手拿枪，一手却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遥控器，在其他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按下了按扭。秦议员见状大吃一惊，“瑞杰，你怎么能……”！他已经错过了阻止的时间，看了其他人一眼，既然那年轻人说今天不会杀他，那再也顾不得许多就立刻退出船舱飞奔而去。在赚钱和保命上，他选择后者，他的动作似乎很明智，因为并没人管他。

　　瑞杰•班西尼不以为意的丢开了遥控器解释，“这是事先安装在这艘船上的定时装置，在发生任何变故的时候我就会引暴船上的炸弹，一旦起动就不会停止。你有10分钟的时间来拿走铀元素再撩倒我，如果这样还能逃出去就算你命大，不然就死在这里或是与我陪葬吧。”

　　大胡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喊了声便拔腿就跑，他们简直是疯子，他不要留在这里陪葬。陆非连眼睛都不斜一下，一枪就大中了他的小腿，杀猪般嚎叫后他软软的跪在了地上。不明白为什么那个秦议员可以逃跑，为什么他却不能。

　　“不是让你不要走的吗？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聊呢！”陆非转头笑着，但那笑容在灯火下却有着血腥的味道。

　　“不要，我不要说，我……我没得罪你，就放我走吧！”已经完全崩溃的大胡子瑟瑟发抖的讨饶着，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少年，却再也动弹不了。

　　陆非走到了他面前。“我杀人从来不开两枪，今天为你破了例，可不要太感激我哦”。他冷笑着，混合着大胡子哼哼唧唧的呻吟。“如果你与狄门无关的话今天……原本可以暂时放过你，但偏偏天不从人愿啊。为了清理门户，我也不得不这么做了，要好好看清楚我是谁啊，到了地狱才能找对人报仇的”。

　　他在说什么，什么清理门户？大胡子虽然大脑已经一片混沌了，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头认真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那样的眉眼，那样的轮廓，似乎越看越有某种熟悉的感觉，惊恐中答案呼之欲出，虽然已经过去多年，虽然眼前的人已经改变了许多，但有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忘记，他还是认出了陆非，颤抖的声音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是……你是小少爷！”可惜他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一颗子弹已经毫无预警的穿透了他的心脏，他就这么瞪着双眼直直倒下，临死仿佛还带着无限的恐惧。

　　瑞杰•班西尼冷眼旁观，倒也没有趁人之危。他似乎完全不着急呢，还有空处理其他人。直到他微笑着转身重新对着自己，却见他飞快的拿出通讯器下令：“我是血修罗，5分钟内不管任务有没有完成，全部撤离这艘船，不准回头。”

　　“你！！”终于明白他原来只是来吸引自己注意的棋子，还有其他同党一起行动啊，难怪那么悠闲的自信。不过这样也好，有个血修罗陪葬，他很荣幸呢，冷漠阴匿的眼神里尽是残酷的光芒。

　　这一下就再不容情，陆非飞身躲闪开他射出的子弹，礼尚往来的回敬了他一枪，电光火石间你来我往就这样交上了手。不过看起来双方倒是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奈何谁，他们就这样从船舱斗到了甲板之上。

　　瑞杰•班西尼的子弹先对方而竭，却全无惧色的看着陆非慢慢逼近自己，他微笑着举着手中的枪，胜券在握，可令瑞杰•班西尼诧异的却是陆非一扬手弃掉了手中的枪。

　　他微微怔了怔，还没弄清楚对方在想什么，陆非已经糅身而上笑着。“我已经很少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了，之前都没分输赢，现在比比其他的吧。”

　　他疯了吗？竟因为发现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在性命攸关的时候竟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本能的反击，近身肉搏才发现血修罗的身手也不是一般的好，又狠又准绝对不容对手有片刻间隙的喘息，极域训练出来的人物果然不是盖的。不容间发时闪开他的拳头，陆非也开始佩服起这个男人，难怪他几乎算是单枪匹马纵横□□和军火市场这么久，无论是政府还是地下组织都拿他没有办法，现在看来他的实力毋庸质疑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一瞬间，明明对立的双方倒是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瑞杰忽然在一个间隙时退后停手，忍不住问。“你不怕死吗？还有时间跟我在这里交手，这艘船很快就要爆炸了，难不成真想跟我一起陪葬！你还这么年轻死了可是很浪费的。”

　　陆非一身黑衣站在甲板上，仿佛随时可以这样溶到黑夜里去，可那双眼睛却即使在黑暗的地方也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我不会死在这里的，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虽然完成任务是目的，但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你也不例外！”

　　瑞杰•班西尼怒极反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才不怕死，只是有点惋惜你死得太早而已，看来是我多虑了，呵呵……最多我们死在一起好了。”

　　陆非嘻嘻一笑，“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不然干吗拉我陪葬。你只是利用了人性胆小的弱点，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却又比人多了几分狠劲，没人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于是你每次都成功了，无人可耐你何。”

　　非常生气，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让一个人挑战自己的底线了，可这个少年却成功的这么做了。但怒气升起的时候却还是愣了，他却似乎也没说错，他是利用了别人不敢跟自己赌命的弱点成功了一次又一次，很少有人敢像这个少年一样在生死关头还能与自己谈笑自若呢。

　　“即使这样又怎么样？”脸上浮现过几分淡然的痛楚，但那丝痛苦闪得很快，几乎让人无法发觉，但陆非还是捕捉到了。赌命，他并不以为那有什么不好，这个世界上只要成功，赌注大一点又怎么样，反正他这条命也无关紧要了。

　　陆非的眼里闪着狭促的光彩，倒有几分像是江林嬉皮笑脸的样子。“看那自暴自弃的样子，肯定是被女人抛弃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仿佛是在开玩笑，可却让瑞杰•班西尼白着脸瞪视着他。

　　“怎么？我猜对了？”陆非好象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但实际上却眼中隐约带着丝精光。开玩笑，这种事情真能说中就中的话，他比较适合的职业应该是买彩票而不是当杀手。极域那几乎无所不能的情报网提供给他的资料方方面面，什么八百年前的烂消息都应有尽有，只要是极域想要的，陆非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不能查到的，那厚厚一叠的资料里只差没挖光他祖宗十八代的丑闻了。

　　瑞杰•班西尼竟哑口无言，那是段绝对不因为人知的过去，没想到却从陆非的嘴里如此简单的说了出来。

　　定完神后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脸颊上的那道伤痕也因为这样显得更加狰狞起来。“怎么样，如果我承认，你还想说什么？”

　　正拟说什么的陆非还没开口，只听一声爆炸声响起，船身微微一震，他的脸色终于开始凝重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通讯器再度响起，里面传来江林焦急的声音。“非，任务已经完成，大家都安全撤退，你在干什么，快离开那艘船。”

　　是吗？伙伴都已经安全离开，陆非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心情，不过没空再回答他们，听着那头催促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微微感动之后笑着回答，“放心吧，我会回去见你们的”！

　　“你也听听到了，现在船上只剩我们两个了，我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什么，你先跟我一起离开这艘船再慢慢跟你说。”他上前拉瑞杰，却被他闪开。

　　“我没有什么要听你说的！”瑞杰是这么拒绝，却也像是想通了似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用不了一分钟，这艘船上的炸弹就会陆续爆炸，晚了就是我想让你走恐怕也来不及了。”这个少年是个颇让他欣赏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在这个地方。他转过身，不再防备陆非。

　　可陆非却没有动，只是皱着眉头坚定的看着他。“你必须跟我一起离开！”

　　“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这样你也要留下来不走吗？”

　　“我的任务没有完成。”

　　瑞杰•班西尼嘲讽的笑了笑，“你用不着为了任务连命也送在这里，反正我用不了多久就会跟着艘船一起沉到海里。”

　　“可是我的任务并不是要结束你的生命，而是和你达成某项交易”！陆非忽然这么正色的开口，船身就在这个时候再次爆炸，甲板已经开始摇晃。

　　“……快点，非！你在干什么，快点回答我们！”陆非手里的通讯器里甚至传来咭洛那焦急的声音，淡然一笑，然后就这样在伙伴们急切的叫喊声中扔掉了与他们唯一联系的通讯器。

　　“本来想离开这里后慢慢再跟你说清楚，可你现在既然不愿意离开，我只好这样跟你谈条件了。”陆非不紧不慢，仿佛身边的危险对他来说都算不上什么。瑞杰•班西尼不知如何估量眼前这个少年，但对他的胆量倒是十二分的赞赏。

　　火焰开始在他们的周围肆虐开来，“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瑞杰•班西尼是这样评价他，“好，极域想跟我谈什么条件”？反正他对自己的命也不在乎，这么刺激的谈判可是平生第一次。

　　“你可以继续进行地下军火交易，只要你不做核武器和把军火卖给恐怖分子，我们就有合作的机会，极域不但不干涉你的买卖而且还会保证你的交易安全。”

　　“哈哈，如果是这样的话，极域也太小看我了。”瑞杰•班西尼无所谓的反驳着，其实极域的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不错了，混□□的能与传说中的超级组织极域拉上关系，无疑是为自己找到了强大的靠山，可惜他却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

　　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非不但不意外，反而很开心的继续道。“因为鄙主人非常欣赏你的做人方式，已经知道这样是无法达成交易的，所以特别附送一个消息给你。她说如果你愿意到意大利去看看，也许会发现人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颓废，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遇到意外的故人！”

　　疑惑后瑞杰•班西尼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恍然的欣喜。“你是说……”他还来不及说完剩下的话，陆非就飞快的冲上前来一把把他推出船外，就在他自己也飞身跃出甲板的时候，顿时一阵轰然巨响，最后的炸弹终于爆炸了。一股夹杂着船体碎片的热浪把两个人远远扫入大海，燃烧着的支离破碎的轮船竟就这样沉入了海底，海面又恢复了应有的平静，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