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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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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完全占有另一个人。如此强迫的占有欲,或许最初的出发点仅仅是希望那人能够注意到他。
在这世界上,除去亲人,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你献出一切。即使有了自己的家庭,在很多年以后,你们相遇。深埋于心底的情感,会再次泛滥。
午后和煦的阳光洒进STARBUCKS的大型落地窗。些许落在我轻盈的雪纺长裙上,剩下的散落在桌,沙发和地上。光太亮,照在笔机本的屏幕,让我感到不适。幸而快码完这篇随笔。
手指在键盘快速敲打显示的是最后的属名——written by相悦。点下发送,这篇并不觉得很满意的文章已发至某杂志社的征文箱内。我长叹一口气,但总觉有些沮丧。因为迄今没有一家杂志甚至报社发表过我的文章。并是不在乎那些少之甚少的稿费,只是少了种成就感。或许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做些考虑了。天天在电脑前码的字和自己的专业没有一点关系。而我身边的人准备考研的考研,出国的出国。就我还跟个无事人似的悠哉悠哉。
有些青春无处安放。总说女人30岁之前要做一些事。过了这个年龄,会失去精力,甚至改变看法。要独自一个人旅行,要有一份不讨厌的工作,要写一些东西,要谈一场恋爱,要有一次成为众人的焦点,要有一些真心的朋友。
大学读至此阶段。定制的目标与生活格格不入。一个读理科的人,却比较缺乏理性思维。对于感性的东西比较喜爱。当生活渐渐步入轨道的时候,会开始坐在STARBUCKS里一下午。静静的喝一杯LATTE,开着电脑。不是看片。是查一些资讯,PO一些日志,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不愿意窝在家里。太熟悉的环境让人不太会有臆想。而相反的,虽然穿着可能不是最舒适,但咖啡店里的优雅气息渗入人心。平静的,安逸的,不会波澜起伏的。
这可能易于浮躁的心倾于安宁。
我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窝在沙发中。看着对面的外国人说着我不太娴熟的英文。不时的传来HAHA的笑声。
夏念深轻拍我的肩,迈了几步在对面坐了下来。
“你要喝点什么?”我放下手中的咖啡。
“cappuccino就可以了,奶泡多一些。杨洋还没来啊?”他把我笔记本转向自己一边,开始看我新写的小说。
我起身去买,就在店门口看见了杨洋。看到我很兴奋地跑了进来,说他去买。
“你的文笔起了变化嘛,开始从华丽转向了朴实。”念深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有些鄙夷:人总会变的。
杨洋拿着咖啡走来,一屁股坐下,和我挤在一张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白色的枕上嵌着一枚戒指。有别于那种大克拉的钻戒。上面没有钻石,有些扁的两颗心套在一起。不花哨,但别致。
他取出,带在我的手上,微微一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抬头看到他那开心的模样,很挑剔的说,“没有钻石的戒指就想绑定我一生么。”杨洋无奈的坦诚这是他省了半年的饭钱帮我买的。我心里一阵抽搐,很大的感动了一下。
我举起手,说:“那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把戒指放在阳光下照着看,反射的是幸福。
念深抬手遮住双眼,露出羞答答的神情,说:“你们别在我面前上演煽情戏码,给我这失恋的人一点空间。”
“你就别装纯情了,分了就分了,想她有什么用,哥哥再帮你找个漂亮的妞。”杨洋把我的手攥在手心,露出调皮的笑。念深摇摇头说,“弟弟我是一个专情的人,你这样会破坏我的美好形象。”
我依偎在杨洋的怀里,伸手合上笔记本:“你别装了,韩琦那儿我问过了,看来问题蛮大的。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分开一些时日想想清楚比较好。”
“好吧,谁让她没事过来捉奸,这年头谁喝点酒不乱搞搞啊,干嘛为这事生气到现在。”念深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我拍他的手,意思就此打住。他环顾四周,乖巧的把烟收起来:“我们换个地方吧。”
我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包,说:“有些东西还留在宿舍里要搬到杨洋那。”
杨洋抓起我的手,并接过我手中的包,单肩背上,说:“念深,来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居吧。”
念深很是怀疑的眼光扫过我们,把包跨在肩上,似乎在想些话来损我们。我和杨洋尾随着他走出STARBUCKS。念深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帮我开了后门,说:“你们进展这么快,什么时候结婚我要去准备红包。”
“去你的臭小子。”杨洋拍他的头,一脚踱进车里。
杨洋帮我拎着大包小包,艰难的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进入新居,是我喜欢的格调。其实不能称之为新居。只是合租的房子。一房一厅。两个人住住其实不错。价钱也和宿舍差不多。而且杨洋在他爸公司做创意部经理的助理,每月还有一定得收入。
不错嘛。念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么大一张床,够你们销魂的了。”
“你乱说什么,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杨洋打开袋子,开始帮我整理东西。
念深一脸坏笑,“你这小子嘴上说说的而已,心里可乐的欢了。”我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丢去,呵道:“闭上你的臭嘴。”
“好吧,我闭嘴,反正您俩晚上关上房门,拉上窗帘,随便干,别震着楼下就成。”他拿起枕头闻了一阵,说:“哟,特地喷了Burberry的香水在这上面,还说没准备。不妨碍你们香喷喷的味道了,我出去抽。”他拿出一包烟,转身出门。
我拿出衣服挂在衣橱里并说:“他这痞子的性格总改不了多少,我看他俩没多大戏了。”杨洋回着我的话说:“不是我说韩琦,干嘛这么计较,不就抱个女人,两人都在火气上,有什么好说的。”
我抬头看着他,出奇镇定的说:“所以说你们男人出去泡妞,搭讪都不算什么,带回家来慢慢搞也可以。改日我也去搞个什么3P,大家都公平的享受一下生活么。”杨洋一把扔掉手上的东西,三步并两步走来抱住我,压的我有些透不过气,说:”不准,我不会这么做的。你永远是我一个人的。”
我一阵莫名的抽搐,伸手抱住他,“怎么会呢,要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搬来和你一起住了。”
如电视电影里的桥段,可以预测到下一秒发生的事。相拥,接吻。不过这样的甜蜜氛围总会被打断,就如生活总要有些波澜起伏。
房外传来说话声。
念深大声说道,“杨秋,你怎么来了。”
随之而后的回答是,“我来给他们送点东西,他们在房里么?”
“对啊,在房里缠绵呢。”我打开房门,看见了杨秋,说:“送东西?我们缺的东西去买就可以了,还麻烦你。”杨秋摸摸我的头说:“那也要花钱,反正家里有,就顺便送点来。”
杨洋出了房间走到我身后说:“哥,是妈让你送来的么?”杨秋点点头就开始帮我们收拾屋子。拉开奶黄色的窗帘,傍晚快消失的夕阳斜照进屋子。念深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吐着我怎么也学不会的烟圈。杨秋蹲下,打开柜子,开始摆放东西,斜长的刘海遮住一只眼,沉默却不觉得沉闷。杨洋掏出手机,拇指在键盘上敲打,不知是给谁发短信。残阳洒在他的半张脸上,调皮的一笑,然后看着我,说:“那今晚就放松一下,哥,你也一起来。”
杨秋站起来,把手插在裤子的口袋,说:“恩哼,确实好久没聚了。”
在上海,白日熠熠光辉的景象或许让你目不暇接。原本温和的太阳,照耀在高层的铝合金玻璃上反射出的不仅仅是光。而是一种炫耀。你会在此感到紧张甚至卑怜。无处藏身。贫富,心情的差距如此之大。就算不表露出情态,你也会暗暗羡慕那些出入办公楼的职员。不管是做什么行当,他们工作的地理位置就显示对这个城市已了如指掌。而你,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人。
相反的。
当你逛至校园,瞧见学生们脸上看似无邪的笑容时。你会憎恨为什么不出生在这里。他们也需为未来打拼,但却不需要像你一样努力。因为你比他们多一步需要学习。那就是如何成为上海人。而你在郁郁寡欢的寻思中,这座城市已经逐渐步入黑夜。然后蜕化成另一个模样。当它被夜幕笼罩时就犹如戴上华丽面具,换了种身份。像似妩媚的,又似邪恶的。你在不知不觉中沉沦下去,至于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早上醒来发现身边多个人,床边放一些白色颗粒,甚是手臂上多几个针眼。不过不尽如此。很多人还是不追求于最后结果,只是当中的过程让人如此销魂而已。
夜深了。居民楼里的灯逐渐熄灭。不过有些街上还依旧是浑浊得一片。那样混沌的招牌灯是预示着快乐,还是悲剧。无从知晓。
我们现时需要做的是,带上假面,挽上一两个与你有些交情的朋友,踏进一个与白天完全两种格调的世界。
我们一行人吃晚饭就转站去衡山路。那是一家有露天位置的PUB。没有一般视觉上的压抑。这里的小姐区别于一般的坐台小姐。如果说你需要一些情欲与挑逗,那请你自己去寻找这一夜的伴侣。
PUB里各色的人都可以看到。有甜蜜的情侣,失意的单身。到处有机会。就看你如何去搜寻。至此你可能会获得一段成功的恋情。或者,一段惨痛的经历。或者,一个愉悦的过程。
我脱下棉布制的长外套,无袖蓝色背心恰到好处的凸显并不丰满的身材。随意挑了一桌坐下,并不靠近舞池。交叉起双腿,理了理长裙,铺在腿上。杨洋则招了酒保点了些啤酒。而杨秋从外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丢在台上,抽出一根点燃,猛吸一口,说:“这里视野不是很好么。”念深也随之抽出一根,放在鼻下闻了一下,说:“大哥,什么时候改抽中华了?”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么,不过我还是最喜欢Marlboro。”杨洋随之点燃一根Marlboro。酒保送来几瓶啤酒,以炫酷的姿势摆下。
“怎么没有点 frozen blue margarita,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洋。”我从包里拿出一盒绿色的ESSE,抽出一根细长的。这是凉烟,又加了薄荷。翻开ZIPPO的盖子,划出火苗,深吸一口烟,凉嗖嗖的。吸进的仿佛不是浓郁的烟味,是这个城市固有的冷漠。我倒弄金属制的ZIPPO是点燃烟后的习惯。这款打火机是杨洋去年送的生日礼物。古银红心代表他对我永恒的爱。右下角三颗依次排列的心与翻盖上的英文字很匹配。你对我的爱穿越亘古。我知道他很体贴我。不想让我失望但也不希望我多抽。所以附带一并送上大捆的棒棒糖。在烟瘾上来之时吃一根棒棒糖。感觉他的关爱。并提醒自己别过早的吞噬掉生命。
杨洋起身离开座位。
杨秋从嘴中取下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食指翻上卷烟,抖落烟灰,轻描淡写道:“总感觉你到晚上就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呢。如果没有洋,我想我会来找你好好喝一杯的。”
“所以说人家是作家,总有很多面,要不然体验不到各种生活怎么写文呢。”念深很是开玩笑的说。
我只是淡淡一笑。
可能总是太急力表现出不同面的自己。特别是叛逆的一面。从而更加无法掩盖冲动的脾气。不过在认识杨洋之后,他帮助我改进许多。每当我翻涌起冲动的情绪,他总能握住我的手,给足镇定的时间让我思考再做出决定。
杨洋端着一杯酒进来。是我最爱的frozen blue margarita。我微微一笑道:“你是最了解我的。”
韩琦从杨洋的身后走出和我们亲切的打招呼。当然这不会包括夏念深。我却有惊讶,不过一想也只是杨洋搞出来的把戏,便招呼着韩琦坐在我身边。她放下手中的long island iced tea,在我耳边轻语:“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一男的还不错,就不知有没有女人。”我深吸一口烟,吞吐出去,说:“你们就不能好好谈谈么。”
“不能。”韩琦斩钉截铁的说,“我要去找新的男人。”说罢,就起身离开走向她前面对我指的挺不错的男人。
我看着她的背影。抹胸式的纯黑洋装,穿着高跟鞋,踱着步子,嗒嗒地走远了。我以质问式的口气问杨洋:“你把她叫来干嘛。”
杨洋耸耸肩,喝上一口啤酒,咽下,嘴角还残留细微的泡沫。说:“如果能谈谈固然好,要是不成,像现在如此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毕竟她应该还未走出失恋的阴影。”
“你怎么知道?“念深疑惑的问。
我一指她前面放下的long island iced tea,“知道这代表的意义么。失恋的代言,但也隐藏侵略性。她带着你给的伤去找别的男人疗伤。”我娓娓道来。
念深抓起头顶的头发,表露出无奈的情绪:“作家就是作家,见多识广,我只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take me home。她是在挑衅么。”
杨秋拍了一下念深的肩,说:“哥们,这么苦闷干什么,那有几个妞,还不错,随哥哥来。”说罢,他们俩拿起一瓶啤酒,勾搭着起身离开。
我暗笑。他们难不成搞断背?!
杨洋端起我的酒杯,放在昏黄的灯光下,里面的蓝色酒精随他手轻微晃动,杯边的薄片柠檬像似被光穿透。有似迷幻的情节。
“你知道我喜欢这酒的原因。”我以一种过分亲昵的语气说着并慢慢靠近他的脸颊。
“知道。”洋的眼睛盯着杯中的蓝色液体,混沌的,却在弥漫烟味酒气的氛围中凸显它的冰冷。“你喜欢这后面的故事。悦,我会成为你心目中的简,但决不让你忍受万箭穿心之痛。我指任何方面。”洋逐渐转过脸,俯在我耳边轻声道来。接着,亲吻我的脸颊,至嘴。
灯红酒绿的幻光,烟雾笼罩的氛围上演这样激情的戏码不为过。不过总有被打断的时候。听到咯噔咯噔的踩地声,过于熟悉的让我下意识的停止之前的行为。果然没错,韩琦挽着一名男子向我们这边走来。
韩琦婉约坐下,说:“好像妨碍到你们亲密了。”
杨洋把酒杯推至她的面前,说:“你也知道。”
我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点燃,道:“你结交的新朋友?介绍一下。”我端详他的脸庞,俊秀干净。着装也干练。白色衬衫,随意解开至胸前的第三粒纽扣。隐约可见并不健硕的胸肌。而后一瞥韩琦微微红的脸与笑意的眼神。意识到他们进展挺快的。
韩琦见我们没有赶走她的意思,便喝口酒,勾着她身边刚认识的朋友,说:“盛礼。大家彼此彼此。今年大四。”盛礼很有礼貌的微笑对我们说着大家好。
杨洋递上一瓶啤酒,说:“杨洋,她是我女朋友,相悦。”盛礼点点头,却推辞了递来的酒:“我不喝啤酒,谢谢。”
“不喝啤酒那就来点这个。”韩琦端起酒杯往他嘴边送。盛礼喝了一口,道:“这酒挺烈的,姑娘家少喝为妙。”接着并示意我们他们去舞池跳舞便离开了。
我与杨洋对视一眼。意思都透露这男人并不怎样。但若要玩一场,也未尝不可。
而PUB的另一角。也正上演着激情大戏。
杨秋和念深两人分别搂着刚搭上的女子,激烈的亲吻。干火烈柴,总会燃烧。而且愈演愈烈。不过念深到底是心里想着韩琦,吻着别的女人,还想要看看韩琦的状况。看着韩琦与盛礼两人勾勾搭搭,卿卿我我。把他心里本有道歉的情意浇了个彻底,也干脆把双手搭上旁边的女人,开始闭着眼陶醉其中。
杨秋按捺不住,急急拉着女子大步流星的走出PUB。就连招呼也懒的和我们打一声。
就在这样的夜里,释放着激情,挥霍着青春。不分昼夜的,享受□□欢愉。
出了PUB,感觉微醺。一杯margarita下去,烈性的酒精从喉咙窜至胃。停了奔跑,却开始燃烧。本满满的一包烟,现只剩几根凌乱的躺在盒中。凌晨的风是凉的,吹在身上像似有醒酒的作用。杨洋一手搭着我的肩,一手夹着吸剩半支的烟。像是说的把我的名字刻在烟上,吸进肺里,离心最近的地方。
韩琦挽着盛礼,乍看下像是感情甚好的年轻夫妻。我送你回去,盛礼帮韩琦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韩琦确实喝多了含糊不清的说:“不要回去,去你那。”一旁的念深虽不说什么,但也厌恶的瞪着盛礼。一把搂过前面刚认识的女人道:走宝贝,开房去。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韩琦随手招了辆车。我也觉得这车来的恰到好处,很晚的时候,还在上海大小马路上奔驰的车并不多。
我和她一头栽进去,连车门也没关。我只是意识到韩琦醉的深,我让她靠在肩上,隐约的听到杨洋对盛礼说了声谢谢。就钻进了前排的座位,驶向那所新居。
到了楼下,韩琦早已是一摊烂泥倒在杨洋身上。我也踉踉跄跄踱着小步,走上楼梯进了门,甩掉鞋扔了包,一头栽向床,盖上被子蒙头就睡。而房外杨洋好不容易驮着韩琦进来,没想到她又开始吐。肮脏的一地搞的杨洋甚是反胃。无奈的把她拖进房拿了热毛巾帮我和她擦了脸。出了房门,开始收拾肮脏的地面,最后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夜似乎还是赢了,吞噬了我们的热情,我们安详的睡去。而梦里见的喊的是谁的名字。也无从知晓。
不过,城市总被划分成若干块。这边沉寂,那边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