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涅》菜花包

89、第八十六回 命

　　1
　　围剿叛军后回城的路上。
　　经过长长的天使桥。
　　软绵的白云，游走于两大天使的脚下；艳红的霞光，照耀在他们刚劲的脸庞。
　　“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太平一点了吧。”杜埃杰地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
　　迪兰回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应该是吧。”青鸟从他身旁飞过，没有留下痕迹，“黑牙，也已经……”
　　“人间界，是整个空间三界的最后一界。”杜埃杰地接着说到，“在哪里因为‘罪孽’而死去的人，是没有办法再到其他两界生存的，‘罪孽’深重的，是会灰飞湮灭的，他的灵魂，将永远的消失……黑牙，他应该算是罪孽深重了吧。”有些难过起来。
　　“要是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他也不会……”迪兰的眼眸有些黯淡，话中，包含着自责。
　　杜埃杰地拍了拍迪兰的肩膀，“那不是你的错。”
　　“那是说，难道是艾莉尔的错吗？！”迪兰反问，情绪有些激动。
　　“是命。”

　　2
　　宗法寺的邀请，由守护天使艾莉尔代替圣王密那斯前往。
　　身边的，只有黑牙跟随。
　　送上厚礼后，天色也晚，只得留宿于宗法寺境内。
　　……
　　好象被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在相对安静的街道上，找了一间客店。
　　黑牙先进去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艾莉尔就住这间吧。”回到门口说道，对艾莉尔，体贴着，“我就住在隔壁。如果发生什么事就大声叫我。”
　　“谢谢。”艾莉尔回答。简单且轻柔的话中，带着甜。
　　在黑牙转身迈步，艾莉尔扶门关上……的同时。“我还是就留在这里吧。”黑牙突然转身说到，坚决的语气中，是担心。
　　艾莉尔正要关门的动作停住了，望着又走了回来的黑牙。
　　走到了门口，“艾莉尔进去睡吧。关好门。”说到，自己则坐到了门边的横石条上，身体依靠着墙壁，“我守在这里。”轻轻闭上了目，“我不会让任何谁来伤害艾莉尔的！”
　　月影晃动……
　　石条的前方空地上，倒影出两个影子，月光将他们拉得好长，好长。
　　……
　　果然。
　　黑牙的预感是正确的。
　　蛋黄的温馨的月光下……却映照着一场血战。
　　种族之间争权夺利的血战。
　　……
　　黑牙拉着艾莉尔，一路狂奔。
　　踩着月光，踏过浓雾。
　　“黑牙，你受伤了。”艾莉尔轻声的说着，声音在风中抖动。
　　前面的黑牙没有理会，“怎么能让你在这里死掉！”只是说了这一句。
　　乱草丛中的山洞前，他们停了下来。
　　“我看，他们没有这么快追上来。”艾莉尔回望了下身后说到，“我还是先给你止血吧。”边说，已经将黑牙拉进了山洞。
　　漆黑的山洞，只有淡淡的，零星的月光，偶尔透过晃动的树枝照射进来。
　　艾莉尔解开自己的腰带，小心的缠到黑牙受伤的腹部上。
　　……
　　伤口的原因，再加上紧张与疲劳，黑牙渐渐闭眼睡去。
　　艾莉尔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看着他，伸手抚摩过他的脸，“对不起……”
　　……
　　艾莉尔走出了山洞。因为，看到她发出的求救信号后的迪兰他们已经赶来了。
　　“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看到艾莉尔‘完好无损’后的迪兰一把将其紧紧抱住，“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没事！”
　　“其他人呢？”被迪兰抱住的艾莉尔伏在他的肩膀上问到。
　　“杜埃杰地带着天兵埋伏在了前面的大道上，只要他们一追过来，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铲除。”迪兰说着，说着他们的计划。
　　“光明正大的……铲除？”艾莉尔突然推开迪兰，凝视着他，“是什么意思？”
　　山边的碎石滑落，掉入杂草丛林，惊起熟睡的黑雀，飞过，留下黑色的羽毛。
　　“对不起，艾莉尔。”迪兰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这次派你去宗法寺……其实，是我们的一个计划。”
　　“什么计划！难道密那斯也……”
　　“不！大人并不知道。”
　　“那……”望着迪兰，深深的。
　　“是我和杜埃杰地想出来的……”终于，勇敢的对上了艾莉尔的双眸，“铲除黑牙的计划。”
　　铲——除——黑——牙
　　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的刺进艾莉尔的心脏。
　　“你也是知道的，那个黑牙是拉托斯家族的子孙，他现在只是不知道……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家族是在战争中被宗法寺那边击灭的，而不是我们故意拖延援兵时间而……”
　　“是我们的错！当年根本就是我们对不起他们……”
　　迪兰摇着头，“拉托斯家族已经有了谋反之心，与其日后当他们举兵谋反时以叛徒的身份将他们镇压，还不如让他们就此牺牲在保卫圣域的战场上，成为可以景仰的英雄。”凝视着艾莉尔带有无限愧疚双眸中的泪痕，“对于黑牙……也是一样。”
　　“不！黑牙他……”艾莉尔紧紧的抓住迪兰的双臂。
　　“艾莉尔。别太善良了。”
　　“是啊！叫你别太善良了！”
　　突然的话，惊住了艾莉尔和迪兰——
　　“黑牙……”艾莉尔低唤到，隔着草木的身影。“你……醒了？”
　　“哼——”冷笑着，“很遗憾吧。本想乘我睡着时解决我的？”
　　“没有！”艾莉尔突然加大了音量，否认到。“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声音又低了下来，越来越轻。
　　连同黑牙的背影……一齐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3
　　“后来他发动的报复性质的叛乱更不是你们的错。”杜埃杰地对有些自责的迪兰宽慰分析道，“他的今天，根本就不是我们大家的错……是他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回不了头的复仇深渊。凝香就不同了……”
　　“所以，我们要好好的对待凝香。”
　　“是啊。这次玛塞尔的事，要不是没有及早回头的凝香的帮忙……”
　　……
　　路，继续在脚下延伸。
　　走过的，越来越远。
　　未来的，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