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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壹(四) ...


  •   风雨飘摇的南朝,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终要醒的南朝暗藏着隐晦的风雨,仿佛被人夺去蓑衣狼狈在雨中湿透的人,暴雨挡住了视线,让人举步维艰。
      陈贵妃的死让南朝的皇帝一蹶不振,南帝原是先帝长子自继承王位来夜夜专宠陈贵妃无心朝政,贵妃死后身边便没有了子嗣,等着继承他王位的只有虎视眈眈的众位弟弟。
      南帝召来弟弟中最信任的五弟刘呈到病榻前,幽幽道:“呈,吾弟,朕欲立你为皇太弟。”
      刘呈诧异苦劝道:“皇上请三思,臣弟体弱多病只怕无法胜任皇位。”
      南帝挣扎坐起身,想到四周的觊觎,激动愤恨道:“朕知道!所以朕才立你!朕的陈贵妃去了,朕也命不久矣!朕知道你体弱且最为淡泊,在这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可能是害死陈贵妃的黑手,我必让他们陪葬,唯有你是我所信任的!朕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朕要他们通通陪葬!”
      刘呈泪眼朦胧,一把握住南帝的手道:“皇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南帝闻言,情感翻滚剧烈咳嗽起来,半晌悲哀道:“同根?手足?他们又何曾放过朕!朕的陈贵妃如此无害,如此良善,他们为什么不放过她,为什么不放过朕的孩儿,朕的亲骨肉!”
      刘呈还欲再劝,南帝摆摆手道:“五弟,你别再劝说了,朕决心已然,你走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刘呈欲言又止,深深行了礼悄然退出门外。

      外面的雨还在飘,刘呈已然没有了悲悯的神情,淡漠又决然看向雨幕,嘴角微微挑起一丝又冷又无奈的笑,披上蓑衣走入雨中,冰凉的雨水虽让他浑身发抖,但也让他振奋。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是他用计让陈贵妃流产而死,是他利用南帝的猜忌多疑挑起了兄弟间的矛盾。从前他痛恨自己智全体弱,但如今病态却成了他登位的保护伞是他从没有想到过的。
      刘呈每一步都走的坚决,每一步都踏着南朝的土地上,而他如此狠绝为的也是拯救衰败的南朝,他不愿空有抱负却无法施展,他愿用有生之年让南朝回到太平盛世。
      刘呈想到多年前,先祖父曾爱怜看着他,叹道:“我的孩儿,你若不羸弱,你会是南朝又一明君,会是百姓的福气。”谁料这话让先帝听到,身为父亲他非但为此感到高兴而是处处排挤打压他,最后甚至传位给只懂儿女情无心治国的南帝身上,两代的败坏挥霍使得南朝大损,几乎根基不保,这是任何一个身为南朝子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刘呈为此曾记恨父亲,他暗暗立誓总有一日他会站在南朝的舞台上,像世人证明南子之风不曾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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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战的日子似荒野上的杂草,让一方人绝望又让一方人澎湃。
      南朝溃不成军,铁木军势如破竹,四年的时间便直逼帝都。
      南帝从病榻中支撑而起,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愤怒地将奏折掷向地,气道:“昨日启奏增加赋税充足军饷,今日又是战败消息!你们是掏空了朕的国库,坏了朕的根基的老鼠!军饷一事是由谁负责的!?”
      “是臣弟。”三皇子出列说道,心中了然这两年,南帝百般刁难他们兄弟,一个兄长和弟弟早被以代替御驾亲征为由送往前线阵亡了,如今他三皇子恐怕也难逃一劫。
      南帝恨铁不成钢道:“竟然是三弟你!朕问你,征来的粮饷都去哪了?为何我军会士气低落?连连挫败!”
      三皇子道:“皇上,臣弟愿用人头担保,征来的粮饷一分不少的都归军了。铁木军中有铁木夺为帅,这个铁木夺骁勇善战,民间流传他是将神转世,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此说法十分邪门,臣弟正要向皇上禀明此事,臣弟希望请个道士去战场上破了铁木军的邪术。此后,我军定能势如破竹,夺回失地。”
      南帝冷笑道:“三弟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现下也没有什么可行的战略,三弟且去试试。但是若还是我们守不住我们的根基之城南子城,三弟就提人头来祭吧。”
      三皇子一顿,微微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满朝文武噤声,沉默的空气中有股绝望在弥漫。刘呈拳在袖中握紧,上前一步道:“皇上,南子城一战非同小可,臣弟愿同三皇兄一同前往与南子城共存亡。”
      南帝微微眯起眼靠后道:“五弟何苦呢?”
      刘呈坚决道:“望皇上成全!”
      南帝点了点头似笑非笑满是空洞,他的心在陈贵妃死后也死了,南帝总觉得他每多活一天都是苟活都受到了陈贵妃的埋怨,他想他终于很快可以同害死陈贵妃的人一起同归于尽了,那五弟既然也要一起陪葬,他想多个人陈贵妃也一定是高兴的。

      散朝后,刘呈的心腹流云忙上前替他牵马,禀报道:“殿下,卑职已经调查过了,果然如殿下所料,所有的军饷都让南帝半路劫了,赋税也都入了南帝私库。南帝在北郊为陈贵妃秘密建了座宫殿。”
      刘呈闻言,苍白的脸上隐忍着愤怒,额上青筋却掩盖不住地暴起,气道:“他真的疯了,看来这皇帝不能再让他当下去了,该清除的障碍他也都替我清除的差不多了,流云,你告诉红朵找机会下手了。”
      流云闻言道:“是,属下马上派人通知红朵。”
      刘呈点头道:“还有,连夜启程,我们要赶往南子城。朝中的事让红朵小心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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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频频故土沦陷的消息也抵不过父亲在狱中病死的噩耗。
      父亲入狱一年后终是等不到平反日在牢里郁郁而终,当时得珠痛哭流涕却不能回故里。但就算回去也不能扶柩哭泣,因为父亲被冠了乱臣贼子的罪名,死后只能被弃于荒郊野外,不得给他立碑立墓。得珠每每想到此都痛心疾首,便在草原上按草原的习俗将父亲的魂魄召来编入草环代替父亲的尸首在山坡上给父亲做了坟每年祭拜。

      父亲祭日那天,得珠和半凡一早便去城里买香烛祭品。
      得珠买了几样父亲平日爱吃的糖糕,半凡隔了一条街在买香烛。得珠买完便提着篮子欲寻半凡,却见一个军士浑身狼狈被几个同为军士的人追赶着过来。
      看那些军士的穿着是铁木军,得珠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却听得那个军士到处求饶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没有下毒要毒害大将军!”
      被人陷害四字触动得珠心弦,眼见着那个可怜的军士就要成为其他军士的刀下魂,得珠飞身扑上去挡在军士身前,喊道:“等下!你们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为首副将打扮模样的男子本着不错伤百姓的想法喝住了众人,看了看明明是中原人却是蒙奇族打扮的得珠,道:“小姑娘,你最好少管闲事,这是我们军营中的事情。你个子小的挡不住你身后的人一半的身子,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出头,免得我们挥刀没有轻重伤了你。”
      得珠看着眼前年轻模样疏朗看似和善的副将,一字一顿道:“你没有听见他说他是无辜的吗?是被冤枉的吗?”
      副将好笑道:“小姑娘你太天真了,我们抓他是证据确凿的。”
      那个军士忙跪下辩护道:“副将大人,卑职真的没有想毒害大将军,卑职怎么会有那个胆,茶的确是卑职端去的,可是卑职泡的那茶,那晚是楚尔玛小姐让卑职端去给将军解乏的。”
      得珠道:“你听到没有,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他已经被你们拷问的伤痕累累了都没有屈打成招,说明他真的心中十分冤屈。他现在已经把真相说了,你们为什么不再调查调查再抓人呢?”
      副将听到楚尔玛三个字愣了愣,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铁木夺骑着马踱到了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得珠。
      众人忙跪下行礼,唯有得珠还站着抬头看着背光的铁木夺,得珠看不真切他的面目,只觉他鼻梁高挺,轮廓冷俊。得珠皱了皱眉低头平视马脖子。
      “你是中原人?”铁木夺看着得珠缓缓说出中原话问道。
      得珠一愣,抬起头吐出乡音道:“是。”
      “你的蒙奇语说得很好,你常住草原上?”铁木夺又问道。
      得珠还是一个是字。
      铁木夺折起马鞭,问道:“你希望我重审这个犯了罪的军士?”
      得珠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大将军。我觉得他是冤枉的。将军如果不调查清楚就杀了他,岂不是对他很不公平?”
      副将欲插嘴道:“将军,他说是楚——”
      铁木夺抬了抬手示意副将不要再说,目光停留在得珠不卑不亢的脸上,又看了眼跪着发抖的军士,开口道:“小姑娘,你说的没有错,这件事情待我回营会重审的。笛舍将人带走先行关押再审。”
      副将笛舍领了命,那个军士千恩万谢地磕头。得珠松了口气,微微朝铁木夺行了一个蒙奇族礼转身要走。
      “等等。”铁木夺喊住得珠。
      得珠沉默回身欲问何事时,半凡正穿过街而来看到小半只军队,慌忙拨开围观的人群抓住得珠就担忧道:“得珠妹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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