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悲剧的珍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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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娘得意洋洋地看着瑶娘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瑶娘暗想，那支红翡翠步摇幸好没有送去当铺里质押，便道：“那也要看七姐你说的话到底值不值了。”说着拨弄着腰间的络子神色淡淡的。
琼娘只觉得牙根有些酸，想到那支眼红好久的红翡翠步摇，这才低声道：“大伯娘同祖母说想过继瑜郎给他们做儿子，我看祖母有些心动呢。”
瑶娘大惊，腾地站了起来。随即怀疑地看着琼娘道：“莫不是你骗我的吧，这个时候阿爹的事情还没有落定，怎么说过继瑜郎？再说了候府里没有分家，伯祖母和三伯娘他们不是想着让二哥肩挑两房么？怎么会同意过继瑜郎？”
“你以为我骗你的呀！二哥是个药罐子，大伯娘要是愿意早就答应了，怎么会拖到现在？”琼娘道，随即扯着瑶娘道：“莫不是你得了消息还不想将步摇给我吧？”
瑶娘确实不想将步摇给琼娘，少说也值一百多贯钱呢，不过她知道琼娘的为人，若是不给她肯定胡搅蛮缠不休的。便道：“你也知道那翡翠步摇是阿娘从泉州送回的，她如今就在家里头，却是发现这东西在你那里，心里指不定怎么生气呢。只这样做不得数的消息，七姐你说我若是告诉阿娘步摇不见了，她和家里的人会怎么看七姐呢？”
瑶娘看着琼娘瞬间就变的脸色，心中暗笑，忙起身去了梳妆台前打开了首饰盒子，从底层里取出了那只红翡翠步摇，笑看着琼娘道：“这步摇就当是妹妹我送给七姐的，不过也算是七姐欠我份人情，下次若需要七姐帮忙的时候，七姐可不能拒绝哟。”
琼娘忙笑道：“这个是自然的，我们是亲姐妹嘛。”
等琼娘拿着步摇乐滋滋地离开了，瑶娘才唤了陈嬷嬷进了里屋低声说了消息，看陈嬷嬷也一脸诧异之色，便道：“我琢磨着有些不对，大伯虽然平庸，做了这些年的侯爷，见识还是有一些的。至于大伯娘，掌着候府中馈那么多年，要说她不知道伯祖母的心思，那就更不对了。再说了，真要谈过继也得伯祖母他们都同意了后才和祖母商议吧，怎么先偷偷来和祖母透话？还在阿爹的事情不明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对呢。”
陈嬷嬷连连点头：“那这事儿要不要透给夫人知道？她可是瑜郎的亲娘，没有瞒着她的道理。”
“不急着告诉阿娘，她的性子嬷嬷你不是不知道，这事从头到尾透着古怪，晚点去祖母那请安时，嬷嬷去你去寻瑞芝院里的老人说说话打听一下。”瑶娘忙拦着道。
陈嬷嬷点头同意了。
只是黄昏时去了瑞芝堂里听得便宜父亲不日将回汴京的消息后，瑶娘先是大松了一口气，抬头却见从老夫人到嫂嫂黄氏、六姐珍娘都不见几分喜意，她暗中奇怪不已。只陈氏惊喜道：“老夫人，消息可是真的？老爷不日将回汴京？真是谢天谢地呀！总算是没有事情了。”
没有了牢狱之债，老夫人开始为儿子丢官烦恼，这一大家子难道要和侯府里一样坐吃山空？还有珍娘的婚事，不好开口也得说了。
“老爷本就是清白的，自然会无事。”老夫人瞪了陈氏一眼，没好声气的说，随即又道：“这事儿全赖郡王府帮忙，过几日你亲自上门去拜谢王妃，告诉郡王妃，就说四月底的春宴，咱们家三个小娘子定如时赴宴。”
陈氏也不生气，欢欢喜喜地应了，随即道：“老夫人，既然老爷快要回来了，那再思居里是不是要添些伺候的人？还有老爷的书房也该收拾出来了，我这就去收拾？”
老夫人越发看不上这个儿媳，看了一眼被瑶娘带了半个月老实许多的小孙子瑜郎，顿觉得做对了。“我还有事情和你说。”随即又看向琼娘、瑶娘和瑜郎道：“你们先回去吧，让嬷嬷们好生挑挑春宴上的穿戴。”
“是。”瑶娘暗自奇怪老夫人留下了珍娘，却也什么都没有说，牵着瑜郎老老实实地离了瑞芝堂。倒是琼娘一脸的不满，嘟着脸恼怒不已。转头就对着瑶娘抱怨不休：“九妹，你说祖母是不是越来越偏心了？从前她虽然偏疼六姐却也不是这样子明显啊，但是最近什么好吃的好穿的贵重的珠宝首饰，全都是紧着六姐，好似我们俩就不是府里的小娘子一样。”
瑶娘暗中点头不已，她有时候都觉得六姐珍娘是不是金手指全开的玛丽苏女主了，而她只是个穿越炮灰女。不过面上却什么都不能说，只得道：“七姐慎言，祖母疼六姐可也没有忘记我们啊。也许是六姐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所以祖母才这样疼六姐的吧。”
琼娘不满地瞪了瑶娘一眼，“没出息。六姐是嫡出的长女，我不敢和她比，九妹你干嘛这样子认输了？你可也是嫡女呢。”
“九姐干嘛要和六姐比啊？九姐很好呀！”白瑜插嘴道。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琼娘不理白瑜，看向瑶娘道：“九娘，要不待会儿我们一道去寻夫人说说？你可是夫人的亲闺女呢。”
瑶娘连连摇头拒绝，继室夫人所出的嫡女确实也是嫡女，但是怎么比得上原配所出的嫡女？“七姐，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长辈疼爱谁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去闹腾，岂不是让他们更加烦心还觉得我们不懂事？阿爹要回来了，他肯定要问问我们的功课什么的，我和瑜郎先回去了啊。”
琼娘蹙着眉头看着瑶娘牵着瑜郎带着梧桐院的人飞快地走了，好似她说的话是瘟疫似的。跺了跺脚，瑶娘转头向水阁行去了。
瑞芝堂里，老夫人让珍娘坐到她身侧来，看着娉娉娉婷婷好似一支带着露珠的鲜花的孙女，实在不知道开口说和赵家退婚的事情。
珍娘觉得祖母的态度很奇怪，她性子虽然清高，却知道祖母最是疼她的，便道：“祖母，方才说的春宴，我还是不去了，快五月了，离八月没有多久了，嫁衣还没有绣好呢……”说着她就羞得一脸通红地垂下了头。
老夫人听着，顿时辛酸不已，老眼湿润抓着珍娘的手哽咽道：“珍娘，祖母对不起你啊，你和赵家的那门婚事，要作罢了，嫁衣都不用再赶了……”
珍娘耳边好似响起了晴天霹雳，不敢置信地看着老夫人，片刻后才出声道：“祖母，你是说笑的吧？这怎么能开玩笑呢？”
老夫人摇了摇头，神情苦涩道：“祖母怎么会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赵家如今正得势，你阿爹却失了官位，这门婚事做不得了。不过珍娘你放心，祖母以后必定再替你择一门好婚事，定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我不要！”珍娘尖声打断老夫人的话，泪珠子流满了脸庞：“赵七郎不是看重门第之人，他品性高洁，再不会拘泥于这些俗不可耐的事情，我要当面问问他！”说着就转身跑出了大堂。
老夫人忙对着白琨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你妹子，好生看着她，不许她出府去！”
等白琨去追珍娘了，老夫人才看向儿媳陈氏和孙媳黄氏，陈氏看好戏的神情虽然让她生气，她却知道情有可原，毕竟继母和继女怎么都隔着一层的。但是黄氏，作为珍娘的嫂子和表姐，她怎么半点不见担心，反而露出一丝喜色来？虽然那喜色转眼就消失了，但是她却恰巧看到了。
“你们以为珍娘的婚事为什么作罢？真是赵家嫌弃咱们家落寞了？”老夫人心中转过几道心思，面色沉冷道。
“不是为什么那是为什么？这亲事定下来有几年了吧，这都快要行礼了，这个时候退亲怎么看都是因为老爷丢了官的原因吧。”陈氏分辨道。
老夫人从来没指望过陈氏的脑子能想出什么来，只对黄氏道：“是宁国公主瞧上了赵家七郎，我答应和赵家退亲，他们就让应城伯那里放老爷一马。所以说珍娘的婚事没有了，都是为了老爷。你是她嫂嫂，一会儿去好生劝劝她，事已至此，她闹也没有用了，不是我这个祖母狠心。”
黄氏忙道：“是，孙媳一会儿就去劝劝珍娘。祖母也别太难过了，老爷是咱们家的支柱，一门亲事换了老爷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哎，但愿珍娘也能和你这样想就好了。”老夫人叹气道，随即又冷声道：“这件事情东府半点忙也没有帮还白得了我们三千贯钱，这钱是老三得去了，可是算计咱们最狠的却是侯爷夫妻。前些日子侯爷和赵氏来赔礼道歉，透了个话给我，说是想将咱们瑜郎过继去他们膝下。我没有拒绝死，就是想和你们说说，若是他们夫妻和你们透话，千万不可应下了。”
陈氏先是高兴，儿子若是给侯爷为嗣子，以后岂不是能袭爵？听老夫人说拒绝了不解道：“老夫人怎么就拒绝了？若是应了瑜郎不是能白得一个爵位吗？”
老夫人被陈氏的头脑简单气得直翻白眼，骂道：“你就不用脑子想想有这么好得事儿吗？就冲你之前和老大媳妇对着干，她会过继你的儿子？过继之后还会好生对他？”
陈氏顿时有些明白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里却还在可惜不已。
倒是黄氏，心里先是一惊随即笑道：“祖母说得极是。大伯娘的为人咱们都清楚，她突然说出这样的事儿来，指不定是暗中有什么谋算呢。再说大伯祖母一心想要三伯家的瑾二哥肩挑两房，又怎么会同意过继咱们家瑜郎呢？听说伯祖母和三伯娘正想着借各府的春宴，给瑾二哥再相一房妻室呢。”
“我就说，你们大伯娘定是想借我去和我那老嫂子斗斗。”老夫人冷哼一声，随即吩咐陈氏黄氏道：“咱们既然拒绝了，就不要提这事，毕竟是东府的事，咱们就看热闹好了。你们也不要说出去了，好了，都下去吧。”
陈氏心里虽然觉得有些遗憾，却也知道老夫人说得有理，她只琨郎一个儿子，给白赵氏算计利用，她也不愿意的。随即放下这事儿就忙着收拾丈夫的起居之所来。至于黄氏，则是一出了瑞芝院就变了脸。
“少夫人，可是不舒服？”刘嬷嬷心里暗惊，手忙脚快地上前提醒道。
黄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刘嬷嬷点了点头道：“先回房去再说。”
而梧桐院里的瑶娘，只知道前半段的事儿。因为珍娘哭着冲出瑞芝堂可是好多人看到了，瑶娘让人一打听就知道详情了，这才明白老夫人这些日子偏心珍娘是心存内疚故意补偿的。只是对于一心备嫁的珍娘而言，什么补偿都比不上她的婚事吧。其实，做古代大家闺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悲剧的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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