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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   那日之后,萧玄和叶继非两人之间,就像是隔了层无形的阂膜,谁也不愿捅破。
      泠舞思考了良久,来到萧玄房中,谈起了自己的疑惑。
      “经过这几天的查探,我发现,这次的瘟疫是有人故意散播,有种毒的症状与瘟疫颇为相似。应该是有人在水里下了毒,让镇上的人们都以为是天神降灾。还有,不是我个人有偏见,那个祈礽师有问题。昨天,派发药物的时候,我探到了他的脉象。沉浮稳定,强劲有力,血气浑厚,显然身怀绝技。但是,那日他从高台摔下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施展身手,他根本就是故意隐瞒我们。”
      “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侧身的人,低头问道。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家。”
      泠舞奇怪,今天的萧玄看起来有点反常,不是应该会担心对方有什么企图吗?为什么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而且这个声音……不对,这种感觉,这个人不是萧玄。
      泠舞连忙从眼前人的身边退开,“你是谁?”
      “枉我处处小心,没想到还是让你探到了我的脉象。”
      眼前的人转过脸,正是泠舞刚才怀疑之人。
      “美丽的女子惹人怜爱,更何况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子。可惜,自古以来,智慧与美貌从来都是招致不幸的根源。”
      已经完全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杀气,身体却无法动弹。眼前的人带着戏谑的笑容,铃铛的轻响回荡在房中。
      一走近自己的房间,萧玄就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腥味,接着就看见泠舞浑身是血从自己房中跌出。瞥见房中有人影,萧玄立刻进去,却已经空无一人。
      这是……
      拾起地上留下的剑,萧玄已经猜到了是谁。
      泠舞挣扎着站起身,身体却已经到达极限,因失血过多,连说话都极其困难。眼见着就要倒下,正巧被路过的思叶撞见,思叶的叫声引来了众人。
      泠舞自知命不久已,但见人进了房中还没出来,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着急萧玄的安危,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勉强指向房间的方向。一股鲜血涌上喉头,手重重地掉在地上。
      众人顺着泠舞指得方向看去,一个人走出房间。
      “哥……”萧优痕不敢相信,为什么出现的人会是哥哥?
      已经不行了吗?萧玄叹了口气。
      叶继非看着萧玄手中滴血的剑,一脸质疑地盯着眼前的人。
      众人怀疑的目光,萧玄自然已经感受到。这就是所谓斩断一切纠葛吗?
      突然,思叶抓紧胸前的衣襟,脸色霎时惨白,倒在了萧优痕身上。发黑的唇色,是中毒的现象。
      先是吴雅风被杀,接着是泠舞,之后思叶又中毒,前两件事的矛头明显指向的是萧玄,究竟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孟徽想要向萧玄问个明白,抬头,却已发现人早没了踪影。
      叶继非看着一死一昏的人,默默起身离开。

      “怎么样?”
      萧优痕问刚替思叶把完脉的大夫,对方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已经是镇上最后一个大夫了,根本没有人能解此毒。这个时候,哥哥到底去了哪里?难道他一点儿也不关心吗?”
      “你不要急,这个镇上的大夫解不了毒,我们可以去其他镇上找其他大夫。天下名医多得是,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孟徽安慰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即使有再多的名医也没用,病人有多少时间可以等。看思叶越见黑色的嘴唇,就知道时间已经不多。萧优痕气得是萧玄竟然不坑一声就走了,消失地无影无踪,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难道人真是他杀的吗?
      萧优痕拼命地想要忘掉这个想法,却越是清晰。
      听着两人的对话,叶继非靠在窗口,失神地望着阴暗的天空。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风从远方带来闷热的空气,雨滴随之掉下。从小小的一滴,到珍珠般大小的水珠,让叶继非想起了那日也是一个雨天,也是在窗前,他靠近自己的面前,却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因为无视自己的存在而闹小脾气,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在意。
      那时,他眼里的温柔不懂,但是,即使现在懂了,为什么又要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不跟自己解释?雅风的事也罢,泠舞的事也好,我一直是相信着你,为什么你要选择逃避?连我都不能说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想法?
      突然,失踪了数天的上官涟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浑身被雨水湿透,模样有点狼狈。
      一进门,上官涟漪就拿出一颗药丸,说是解药。
      对于上官涟漪这个女子,在场的人都不十分了解,除了知道她是江湖第一杀手以及她与六月的关系之外,其他的情况一无所知。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至少,她没有理由要害思叶。
      孟徽接过药,给思叶服下。果然,思叶的脸色渐渐恢复生气,只是还需要昏迷一段时间才能醒来。随后,上官涟漪就让众人跟自己走,在场的人自然没那么轻易答应。
      萧玄还没回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说走就走?况且,上官涟漪为什么要大家跟她走?她的解药又是从何而来?
      “他们马上就要追到这里,现在不是互相怀疑的时候。要是我们落在他们手上,就难再挽回了。”
      上官涟漪的话听得人莫明其妙。
      什么追到这里?他们又是谁?
      “我哥哥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上官涟漪顿了顿,道,“总之,是他让我带你们离开这里。详细情况之后再说,快走。”
      “去哪里?”孟徽背起了昏迷中的思叶,问道。
      “我师父那里。”
      刚出了客栈,外面就一片火光。大队人马围在客栈门口,正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看这架势,起码有五十多人,领头的是向日和一身红妆的魅魍。
      “多少?”孟徽压低声音,问上官涟漪。
      “如果是以前的我,也许不需要你出手。麻烦的是那两个人。”
      以前?
      孟徽还没明白上官涟漪话中的意思,就见她已先发制人,掠向一人,解下了对方的剑,朝着向日与魅魍刺去。
      见上官涟漪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手,孟徽来不及奇怪她为什么要抢剑,对着杀过来的人,将思叶交于萧优痕与叶继非两人,拔剑迎上去。
      上官涟漪对抗向日与魅魍两人,显然处于下风。孟徽一边对付剩下的那些喽啰,一边还要顾及身后三人的安全,无法抽身去帮上官涟漪。
      萧优痕带着思叶躲过那一柄柄不长眼的刀剑,而叶继非由于五年前坠崖丧失了大部分的功力,幸好攻击他们的那些喽罗武功都不高,抵御还是可以的。
      魅魍一边与上官涟漪周旋,一边跟她调侃。
      “妹妹今儿个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用你的噬绫剑呢?”
      可恶。上官涟漪一剑刺向掩面而笑的人,却被轻易躲开。
      魅魍收回扇子,站在原地笑,那眼神是蔑视。上官涟漪气急攻心,接连三剑刺向对方的要害,都被一一避过。魅魍的笑越来越莫测,上官涟漪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一直专心攻击魅魍,忽略了另一个人。
      而向日已经乘着这空隙,转眼到了叶继非眼前。
      孟徽还被二十多人围攻,上官涟漪被魅魍缠住,旦夕祸福只是在一瞬间。
      伴随着一个温暖的物体倒向自己,叶继非可以感到湿热的液体流淌到自己的手上。替叶继非挡下这一剑的是惊鸿,那个外表文弱的祈礽师。
      向日呆了呆,没有继续下手。
      孟徽冲开人群,向着叶继非的方向奔来。向日退回了原处,魅魍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上官涟漪乘机逼退了对方三步,回到大家身边。
      “怎么样?”上官涟漪问替惊鸿查看伤势的萧优痕。
      “不是要害。”
      孟徽和上官涟漪互相使了个眼色,面前腾起一层浓浓的烟雾,待到烟雾散去,刚才的五人已不知去向。
      向日看了看剑上的血,收回剑鞘。

      孟徽扶着受伤的人,思叶已经清醒了过来。五人日夜兼程,进入深山,到了一座瀑布前。四人跟在上官涟漪身后,踏着水面的石块,进入了瀑布中。
      没想到瀑布的后面竟然别有洞天,鸟儿叽叽喳喳地飞过头顶,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使人心境舒畅。
      一座小楼独自坐落其中,楼前的花坛传出沁人的花香。
      “涟儿?”
      一个女声响起在身后,众人转身,见到的是一身道袍的女子,手里挎着个竹篮。
      “师父。”见到人,上官涟漪恭敬地问候道,“涟漪没得师父同意就擅自带外人进入静心苑,还请师父责罚。”
      “是我等冒昧来访,打扰了师太清修。上官姑娘也是一番好意,还望师太不要怪罪于她。”孟徽道。
      “我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外人来过了,自从涟儿走后,就一直是我一个人住这里。今天有幸能得几位光顾,还是我的荣幸。”女子微笑着走到孟徽面前,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惊鸿,道,“这位小兄弟似乎伤得不轻,我们进屋谈吧。”
      说着,带着众人进了小楼,女子把受伤的惊鸿安排在了一楼内室。
      上官涟漪向大家介绍,原来此带发修行的道姑竟是二十年前江湖叱诧风云的人物,人称湘夫人。美若天仙的外表曾让无数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内心却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如今算起来也已四十有余,却风姿犹存。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此人与萧玄的师父独居老人竟是师兄妹的关系,萧玄与上官涟漪也是早在小时候就认识了。
      “说起来,我也已经好久没见那孩子了。有十七年了吧!”湘夫人打量着萧优痕,道,“连弟弟都这么大了,那孩子现在也一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也是,小时候就已经英俊不凡,不然怎能让我的好徒儿只见了人家一面,就芳心默许了呢!”
      “师父!”上官涟漪出口阻拦,师父还不知道萧玄与叶继非的事,再说下去,只怕自己要无地自容了.
      “怎么?害羞了?”湘夫人笑得很甜,“喜欢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喜欢就要大胆地表现出来,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的心意。”
      “真是的。”上官涟漪显得很尴尬,扭头走掉了。
      “呵呵,我这徒儿就是脸皮薄,经不起夸。我看看去,你们就请自便吧!”
      湘夫人把这一群外人留在了屋里,自个儿走了,把大伙儿弄得莫明其妙。
      本还想问问上官涟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看屋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众人暗自叹了口气。那个湘夫人的言行举止,更是让他们奇怪无比。
      如此一个口没遮拦的女子,真是当年那个叱诧风云的湘夫人吗?感觉就和村里的农妇没什么多大区别。
      然,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管怎么说,想当年她湘夫人可是在江湖上混得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如此说话口没遮拦?她刚才的那一番话纯粹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可以不露声色地和上官涟漪独处,询问事情来由。

      “咳咳咳——”
      床上的人突然咳嗽,叶继非倒了杯茶,递给对方。
      “谢谢。”惊鸿虚弱地笑笑。
      扶着人躺下,叶继非转身放下茶杯。
      “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躺在这儿的人就是我了。为什么要挡那一剑?”
      没有听到回答,看向床上的人,只见对方好像知道他会看过来一样,眼里有种说不出的笑意。
      忽觉有点慌神,叶继非将视线移到了床尾。
      “师太说你的伤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谢谢。”
      好像除了‘谢谢’,床上的人就不会说别的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叶继非就要起身离开,却被抓住了手。
      好冷!为什么一个人的手可以那么冷?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继非扶上对方的额头,“好凉。是不是刚才淋雨着凉了?不对啊,发烧不是应该滚烫的吗?为什么你的额头,还有手,都这么凉?”
      “我没事,只是正常体温比普通人低而已。”
      既然没有发烧也没有着凉,叶继非不解为什么眼前的人还不肯放手。
      “可以陪我待一会儿吗?”
      惊鸿的请求让叶继非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叫自己陪?但是又找不到好的借口拒绝,再说,人家现在是伤病患,而且是为自己受的伤,叶继非就更不好开口拒绝了。
      看着对方重又坐回床边,惊鸿舒展了笑容。
      “谢谢。”
      “你不用总是和我说谢谢的。”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我知道了啦。你要再说我就走了。”
      见叶继非略显生气的表情,惊鸿眼里的笑意更为浓郁。
      门外,湘夫人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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