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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章 红颜惨怛有谁怜,生死徘徊两茫茫 ...

  •   几个月后,彦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懿太后再次陷入极度的失望中。
      “启禀太后,恕臣无能,没能查出二公主的下落,而且骆安所说的那间当铺早已消失,根本就无从查起!”
      “你先下去吧,哀家想自己静一静!”懿太后此时心里异常悲凉,“馨儿,你到底在哪儿?难道你真的就不给姐姐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吗?”
      相比而言,我这几个月却十分平静、安宁。罹忧不在的时候有林伯和紫鹃的陪伴,时间倒也过得很快,偶尔也会帮罹忧处理一些令他十分头痛的事情。
      今天用过早膳后,罹纯突然跑来迷迭香榭,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琪儿”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到罹纯的声音,我赶紧起身,刚走到门边,就被跑过来的罹纯抱住,“姐姐,你怎么了?哎呀,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罹纯这才松开了我,“琪儿,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我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姐姐,你受什么刺激了吗?”
      罹纯娇羞地轻轻锤了我一下,“是有好消息告诉你呢!”
      “什么啊?”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谁知她的脸却变得更红了,让我有些莫名其妙。罹纯支支吾吾了半天,急的我直催她,“姐姐,你倒是快说啊!”
      罹纯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娇滴滴的说:“我,要做……额娘了呢!”
      “真的吗?”我兴奋地拉起罹纯的双手,欣喜若狂的说:“这是真的?”
      罹纯笑着点点头。我连忙扶她坐下,“这回你可得安静一点儿了,在怎样也得为胎儿着想啊!”
      “嗯。”罹纯幸福的说,“我知道啊,现在全府的人都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谨慎的要命,尤其是安,更是紧张的无以复加,不准我做这、做那的,整天安静的躺在床上,哎,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呢!”
      “呵呵,那证明安哥哥在乎你和腹中的孩子啊!”
      “也是哦!对了,琪儿,你这又什么好看的花样吗?我想给孩子做几件衣服。”
      “当然有了,”转头吩咐紫鹃,“你去把花样全拿来,让姐姐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不一会儿,紫鹃就回来了,带来一堆好看的花样,像凤朝阳、龙戏珠、百鸟争春、龙凤呈祥等,样式之繁多,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在我和紫鹃的参考下,姐姐最终选了几个满意地花样。
      我拉着罹纯聊了好久,直到夕阳西下,罹纯起身告辞,我一看天色已晚,就命人送她回去,临走前她说:“琪儿,这些花样等过几天我让安给你捎过来吧,估计他是不会再让我单独出来了!”
      我含笑着答应了,从心底里替他们感到高兴。
      没过几天,骆安就带着那些花样来了。
      “臣拜见皇后娘娘!”骆安恭敬地行礼。
      “安哥哥,”我佯装恼怒的扶起他,“你什么时候变得和琪儿也这么客气了?”
      骆安浅浅一笑说,“今非昔比,而今你是皇后,这点起码的规矩还是要有得,不能让外人说咱骆家人不懂礼节不是?”
      一席话说的我无言以对,招呼他坐下后,连忙岔开话题;“今天怎么有空到香榭来了?”
      “哦,是纯让我把这些东西带给你。”说着把花样递过来。
      紫鹃接过去转身欲走,我叫住了她,“紫鹃,你顺便吩咐云儿泡一壶碧螺春来,记得要用我们收集到得露水来泡!”
      “是,娘娘!”紫鹃缓缓退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
      “琪儿,想不到你现在对茶这么有研究啊!”
      “呵呵!”我谦虚的笑笑,“也谈不上什么研究,只是因为忧喜好品茗,而我又闲来无事就随便玩玩而已!”
      骆安浅笑不语。
      这是云儿将茶端进屋来,紫鹃转身走过去“我来吧,你先下去吧!”
      “对了,安哥哥,恭喜你要当阿玛了哦!”我调皮的眨眨眼。
      “谢谢!那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让我当舅舅?”
      骆安的话让我顿时羞红了脸,正忸怩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紫鹃及时上前替我解了围。
      “娘娘,驸马,请用茶!”紫鹃在我和骆安的面前各放了一个紫砂杯,里面漂着几片碧绿的茶叶,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清香时不时地传入我们的体内,骆安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嗯,真香,果然是难得的好茶!”
      我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是紫鹃说:“娘娘,若没什么事,奴婢先下去了,环韵(太后身边的丫头)还想让奴婢去帮她做一些女红呢!”
      我点点头,“哦,这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吧!”
      紫鹃走后我又和骆安边喝茶边聊天,只是慢慢的感到极其困乏,意识一点点剥离,沉重的双眼缓缓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逐渐苏醒,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与骆安正赤身裸体、交相引颈的睡在一起,这还不算什么,最糟糕的是,就在我想起身的前一秒,罹忧突然进来了,“恰巧”将这不堪的一幕尽收眼底。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但我知道,罹忧这次真的很生气,我看到熊熊的怒火在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他压抑着气愤将我和骆安散落在地的衣服扔过来,冷冷的说:“穿上!”
      一切穿戴停当以后,骆安跪在了罹忧的面前,而罹忧此时却怒气未消,顺手将身边的佩剑拔出,直刺骆安,我一看形势不妙,使出一招“反手琵琶”打偏了罹忧的剑,并挡在了骆安的前面,“忧!你听我……”
      可谁知我这一举动更加刺激了罹忧,他扔下剑甩手给了我一个耳光,“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现在还护着他?枉朕对你这么好!你们居然做出这等不堪之事。”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现在一切的言语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相信我,纵然我说的天花乱坠,又有何用?这一刻,我心里的薄凉又岂是他人所能明了的?
      罹忧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心虚了,更加的怒火中烧,那张因为愤怒、痛苦而扭曲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然后怒吼一声:“来人!”
      站立在门外的御林军齐刷刷地跑了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罹忧背手站在那,周身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的霸气,“将骆安打入天牢,等候发落,将皇后打入冷宫。”
      士兵们过来押走骆安时,他回头对我说:“别怕,琪儿,一切都会好的!”我含泪冲他点点头,令我惊讶地是他走到罹忧旁边时,竟然挣脱了士兵的束缚,一拳打在罹忧的脸上,“连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你根本就不配拥有琪儿的爱,这一拳是替琪儿还的,别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随手打自己的女人,老婆是用来疼的!如果你再敢动琪儿一根汗毛,就算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说完便拂袖而去。
      也许罹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蒙了,竟没有还手,只是呆呆地立在那儿,我缓缓地走过去,用犀利的眼神看着他,无论如何,我都要维持我的尊严,可是他不知道,曾经被他的爱呵护成完整的心此时又一片一片破碎,牵扯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次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死去!
      走到他的眼前,幽幽的说“你早晚会后悔的!”然后微笑地对身边的公公说,“请您带我去冷宫。”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远远超过了这些公公的思维能力,一时间他们都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尤其是那位被我询问的公公,更是茫然地在我和罹忧之间看来看去,不知所措。罹忧知道我是断不肯向他求饶的,而君无戏言,他只得无奈的摆摆手,示意那位公公带我离开。
      冷宫坐落在皇宫的西南角上,由于长期无人居住而异常荒凉,甚至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公公把我带到这儿以后就自行离开了,诺大的房屋中只有孤零零的我……
      独自一人处于这无际的黑暗中,刚才的坚忍与平静顿时消失,眼泪像绝提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委屈、愤怒、无助齐齐向我袭来,我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呆呆的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双手抱膝,把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间,从10岁那年起,只要我想阿玛、额娘或是感到寂寞、无助的时候,就会做这个姿势,爱上罹忧以后的那段日子,是这九年中最快乐的时光,本以为他不会再让我感到无助,可是现在……想到这儿,泪水又开始一点一点蔓延。
      第二天,我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夜未动。突然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我以为是来送饭的人,就未加理会,可是那人却走到我的面前,挡住了大片的阳光,我抬起浮肿的双眼,是紫鹃。她哭着把我扶起来,我的腿因为长时间没有动而变得异常麻木,紫鹃只得把我搀到床上,我细细地打量着她:浓艳的妆,质地很好的衣裙,头上的饰品也远非是一个宫婢该有的,为何一夜之间她的转变会这么大?
      “紫鹃,你怎么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谁知紫鹃却突然跪下去,泪流满面的说:“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怎么了?”我伸手扶她,却拉不动。
      “娘娘,您还是让奴婢跪着说吧!”看她如此坚决,我也只得由她,于是她接着说:“昨天夜里,奴婢从太后那儿回到迷迭香榭,林伯已睡下,却见不到您,我以为您也睡了,就来到您的房间,可是只看到皇上一个人在那喝酒,奴婢怕他酒多伤身,就上前劝阻,可是皇上却把奴婢当成了娘娘,抱着奴婢不放,任凭奴婢怎么挣扎都没有用,然后……然后……”
      望着紫鹃欲言又止,一副有话说不出口的样子,我替她说了下去,“然后忧要了你,是吗?”平静地语气,平静地表情,却没有人知道我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他明明答应我不会碰其他女人的。
      紫鹃连连磕头,“娘娘,您惩罚奴婢吧!”
      “好了,你先起来吧,”我挥挥手让她起来,“我没资格怪你,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紫鹃惶恐的站了起来。
      “等等。”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我轻轻的说,“好好照顾忧!”
      紫鹃含泪点点头,走了。
      “罹忧,你当真就这么绝情吗?”我痴痴地望着某一点说,“阿玛、额娘,琪儿好想你们,琪儿来见你们好不好?”我解下束在腰间的白绫,悬挂在屋棱上,将头套进去,踢到了脚下的凳子,唯一的感觉就是,疼,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看见林伯急忙冲了进来,同时一柄飞刀脱手而出,我流着眼泪微笑着轻声说:“没用的,林伯,再见了!”
      后来罹纯告诉我,那天林伯把我抱回迷迭香榭以后,整个皇宫都乱作一团,罹忧、罹纯也匆匆赶来。罹忧急的焦头烂额,也就没计较林伯私自将我带出冷宫的罪过,只是焦急的问进进出出的太医,“琪儿怎么样了?”
      其中的一位太医跪下说:“回皇上,皇后的外伤并无大碍,可不知为何,娘娘始终昏迷不醒,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恕臣直言,就像服用了某种毒药一般,可是脉象平稳,臣等实在无能为力,而且经过这么多的波折,娘娘腹中的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
      在场的人都都愣住了,尤其是罹忧,更是失魂落魄,跌坐在地,喃喃的说:“琪儿,怀孕了?”林伯走过去将罹忧扶到椅子上,递给他一张纸,写着“皇上可否允许老朽去看看?”罹忧无力地点点头。
      林伯走到床前,查看了好久,才脸色沉重的走到众人面前,罹纯和紫鹃焦急的问:“林伯,你可有何发现?”
      林伯点点头,在纸上写道:“琪儿确实是中毒了,而且是唐门奇毒——血泪。”
      “血泪?”罹纯失声叫出来,脸色惨白。
      罹忧呆滞的目光顿时凝聚在一起,激动地问她:“纯儿,你知道这种毒?该死的,为何琪儿身上会带有毒药?”罹忧此时才觉得他对琪儿并不是百分之百的了解。
      罹纯说:“嗯。我曾听安说过,琪儿六岁时,曾有一位唐门的师父,所以她会用毒也就不足为奇了,再说这‘血泪’,是唐门一种最厉害的毒,服毒之人必定是被爱伤的很深,整个心都碎了,一心求死,服毒的第三天就会流出血泪,第四天暮色时分就会香消玉殒。而它的解药是至爱之人的血和泪做药引,加之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熬制两天两夜,最后再加入断肠草,以毒攻毒,方可解除。这也是他得名‘血泪’的原因。”
      罹忧冲太医们怒吼:“没听到公主说的吗?还愣在这儿干什么?”打发走太医们,罹忧拔出佩剑,向自己的手臂刺去,一直在旁边沉默的紫鹃却上前拦住他:“皇上,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滚开!琪儿现在生死未卜,只有朕的血可以救她,朕还保重什么身体?”
      “可是不一定要用您的血啊!”
      罹纯和林伯都惊讶地望着她,罹忧更是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她,可是紫鹃像不怕死一般接着说下去:“驸马的血应该是可……”
      紫鹃还未说完,罹纯就上前一步,“啪”的一声,紫鹃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狐狸精,琪儿刚出事,你就去勾引皇兄!而且你知不知道如果用错了血,琪儿会立刻就死掉!”转头对罹忧说:“皇兄,不管你怎么想,我都相信琪儿和安是清白的,琪儿真正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人!像琪儿这么刚烈的女子,一旦爱上了,便会死心塌地,不顾一切,难道皇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琪儿这是在以死明志!”
      罹忧犹豫片刻,说“那我们就赌一把吧!”说罢将剑刺进手臂里,鲜红的血液滴到杯子里……
      很快就到了第三天,我已流出血泪,进入垂危阶段,解药还差一夜,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终于在第四天的黎明,罹忧亲自将解药喂到我的口中。
      没过多久,我的脸色就红润起来,林伯又替我罢了一次脉,冲大家笑着点点头,表明我的毒已解,罹纯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冲罹忧露出胜利的微笑,罹忧同样回报给她一个微笑说:“你去把骆安接出来吧!朕在这儿陪着琪儿!”
      “谢皇兄!”
      “林伯,紫鹃,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给罹忧的周身踱上一层金色的光,他轻轻牵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静静地守着我,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章 红颜惨怛有谁怜,生死徘徊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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