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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东宫遇后 ...

  •   “真是后悔没有多读读汉历啊!”
      这大概是我今天第一百零一次抱怨了?
      爆汗!我记错了历史,竟然稀里糊涂地“剥夺”平阳公主如假包换的真公主的身份——平阳公主的的确确是王娡为景帝生的“龙女”。
      ……
      “还有一件事,平阳公主是不是真公主啊?”
      “啊?平阳公主不是王娡与汉景帝的女儿吗?”听我这么一问,梓靥愣了,讷讷地反问我。
      “她难道不是王娡与金王孙在民间的女儿么?”
      “你说的是修成君金俗吗?”
      寒,我俩儿就一定要以这种问句的形式对话吗?
      “你是说——修成君?”
      还是得问……
      “嗯,不过是汉武帝继位后才封的女爵。”梓靥好像很清楚诶,“平阳公主是如假包换的公主——王娡为汉景帝诞有三女一男:长女曰平阳、次女曰南宫、三女曰林虑,男曰彘,后更名彻、字通。”
      知道的还真全面。
      “你知道很多汉历吗?”我一脸崇拜地问她。
      “不是,因为喜欢黄晓明,所以看了《大汉天子》的,不过没有看完全。”
      梓靥抿抿嘴,仿佛在告诉我:“别指望我是对汉史了如指掌的,就是研究汉学的教授也不一定啊!”
      看来,我只能权当不知道“未来”地按自己的方式在这里生活。我是独孤月不是陈阿娇,说不定我的命运和她的不同!
      “你确定真的要改变历史吗?”她仿佛有些后悔当初在我游离不定时给我的鼓舞了,“这影响太大了……历史改变,我们或许就回不去了,还可能……”
      还可能,历史进入另一个时间轨道——一个偏离了我原来生活的世界的时间轨道,以至于我、梓靥、爸妈、剑天哥哥……所有所有的人都没有出现过……会消失……
      “我……”
      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恐惧感,我该怎么办?不愿向命运屈服,但也不愿大家因我的自私而消失——这份罪过太重,我背负不起。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她在安慰我,更是在安慰自己。
      走一步看一步吧!
      ……
      “翁主,长公主在东宫,太后娘娘说是想见您了。”
      我的回忆被梓靥给打断了,正纳罕她为何现在称我“翁主”,才发现湫水也在。
      “翁主。”湫水见我再看她,福了福身子,道。
      我便随湫水去了长乐宫。
      “阿娇恭请太后圣安、王娘娘安好、栗娘娘安好,母亲!”
      真是大集和!
      待我一一向几位现后宫中的重量级人物问安后,忽然听到一个熟悉、活泼的声音:“阿娇姐姐来了!”
      我闻声转过身去,看见刘彘蹦跳着跑过来,随后跟着的是刘荣。
      “阿娇姐姐!”
      似乎刘彘很喜欢我,每次有我的时候就亲近地蹭到我旁边来,每每母亲看到眼里就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彘儿。”我笑着摸摸他的头,转向刘荣行礼,“太子哥哥安好。”
      他一边和煦地唤着“阿娇”,一边扶起我,而后和刘彘一同向后面的窦太后一行人问安。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竟然都聚集在这里,像约好了要干什么一样。
      我走到母亲身边,偷偷瞄着她,她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让我隐隐有些不安——她竟能如此安然自若地和栗姬同在,还微笑如斯。
      “阿娇啊,进了宫几日怎么都……”窦太后唤我至身边将我搂在怀里,如此炎热的酷夏,她的的怀里却有些微凉。我仰头听她说话,却话说到一边顿了片刻才接着道,“都不来看哀家。”
      然后不待我回答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余光里看到旁边的人面色各异:王美人一脸平静,眼睛却亮亮的;栗姬有些自豪地嘴角上翘,仿佛虎视眈眈的猎物乖乖地向自己过来了;母亲也在笑,只是抿着的嘴角里带着一丝讥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仿佛最后的大赢家是她……抬头再看看窦太后,面无波澜却很冷。
      是谁呢?
      “臣妾恭请母后圣安。”
      很轻弱、有些暗哑的声音,闻声望去是一个身着华服、头上却几乎没有任何饰品的女子。她面色苍白,微蹙的薄眉如远山黛眉,眉下的杏眼大却无光,她的身子孱弱得仿佛轻轻吹一口气就会支离破碎。
      窦太后毫无感情地“嗯”了一声,随后母亲她们还有刘荣、刘彘同声道:“皇后娘娘圣安。”
      原来又是一个苦命的后宫女子——薄皇后。
      “长公主姐姐、两位妹妹、荣儿、彘儿,不必多礼了。”薄皇后连忙摆手道,仿佛他们对她行的礼如天大般她收受不起。
      我尴尬地看看搂着我的窦太后,然后望望母亲,却见她并没有看我。只得又扬头去看窦太后,她倒是察觉了我的视线,没有看我却已经松开了手,“去吧。”
      我如释重负地在心里嘘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恭敬道:“皇后娘娘圣安。”
      “是阿娇吧?”薄皇后赶忙扶住我,叹息道,“许久没有见了,阿娇越来越漂亮了。”
      陈阿娇随母亲进宫的次数应该不是很多,薄皇后又一直失宠,定是很难的和陈阿娇见上几面。
      “谢皇后娘娘。”
      不等薄皇后开口,窦太后就先开口了:“是啊,阿娇是越来越漂亮、乖巧了……荣儿,你带阿娇、彘儿去玩吧。”
      应下后,刘荣笑着一手牵起我,一手牵起刘彘,向一堆假山石走去。
      于这长乐宫的□□,花匠们一定花了不少心思。不仅处处植满了苍翠的树木、鹅卵石铺成的阡陌小路两边长满了青青翠翠的嫩草,而且每隔一段距离就放置一堆奇花异卉的盆景,姣妍正盛。这些花卉大概是每天都换的吧?除此之外,还有独景:假山垒石、参天古松、凉亭池塘……竟不相悖,反而互有应映。
      我们走开有一段路程,才听到窦太后缓缓开口,仿佛极疲乏:“你怎么来了?”
      久久没有回声,只听到有轻微的啜泣声。
      我扯扯刘荣的袖子,似天真无知地问他:“荣哥哥,皇后娘娘不能来么?”
      刘荣的身子微颤了一下,驻足,两眼深邃地凝视了我片刻才道:“没有,只是娘娘鲜少出来……”在我明了地点点头时,他突然说,“阿娇以后就那么喊我吧。”
      吓?怎么喊?
      正在我双眼瞪得溜圆、半张着嘴巴望着刘荣的侧面疑惑时,被冷落在一旁的刘彘不满地嚷道:“阿娇姐姐和荣哥哥都不理我!”
      爆汗……这真的是那个历史上伟大的汉武帝吗?
      荣哥哥?我刚才是这么喊他的吧?
      自从上次栀子花林后,我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刘荣对我太特别了,好像……纵使我极力让自己不要想到那方面,劝慰自己“他只是很爱护我这个可爱的小妹妹”,但只要看到他对我发光的眼神,我就有种想逃的冲动。
      我不属于这里,所以他与我不能有任何交集。
      “怎么会不理你呢?”我宠溺地理理刘彘额上的碎发,和刘荣一同笑道。
      自第一次见到他以来,我就时刻警戒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如果,我一直无法回去,他就将会是我一生的魔魇。可是刘彘很粘我,会对我呵呵地笑、对我撒娇。我每次见到他,心里就会软软的:这么天真无邪的他,怎么会利用“我”?他只是个安于快乐中的小天使,完全没有想过争夺些什么,那些身外之物对他来说或许就是废物。
      我无法狠心地拒绝他对我的友善,也不愿打碎他面对我时脸上纯真的笑容。见到他,我就时刻清醒着:我不能在这后宫的勾心斗角中沦陷……
      刘彘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好像很开心:“阿娇姐姐好美啊!”
      我愣了一下,正在心里笑骂他是小色魔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窦太后的一声怒吼:“滚!”
      妈呀,下了我一跳,缓过气后暗暗庆幸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要是我有个心脏病什么的,听了这六旬的老太太母老虎发威的一声“河东狮吼”,准保不就此猝死也会七魄丢六魄、三魂剩两魂地少了半条小命。
      三人同时侧目望去,只见薄皇后掩面哭泣地匆匆走掉了。想来她还是注意了“皇后”这个身份的,要是换作二十一世纪那些一贯轰轰烈烈的女孩子,铁定会嚎啕大哭地赖在这里大闹一气,直到窦太后都无法收场为止。
      看看这满地跪着、瑟瑟发抖的宫人,还真是壮观。这就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悲哀啊!有权有势的打个喷嚏,无权无势的都有可能被吹死。
      看着这些埋头伏地的人,心一下子就被恐惧撺住了、提的老高,仿佛只要微微吁一口气,这个高悬的心都会摔得粉碎。我下意识地握紧了右手,感到在我收紧手指时感到与我交十相握的手微微一颤,抬头望去才大窘地发现我竟死死地握着刘荣的手。我坚信自己看到的是错觉——他的眼里满是柔柔的深情,本该在这安慰的眼神中放心的我此时却更加害怕了。
      “阿娇姐姐,皇奶奶生气了。”
      刘彘估计也被吓倒了。但他的声音却出乎我意料的平静,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个他与我无关的事实罢了。只有从他在我手心里同样收紧的小手,我才知道他也是怕的。
      我没有看他,只是有些茫然地点点头,急于从那个暴怒的人身上寻求原因。不知薄皇后说了什么,窦太后气得不轻,身子微微地在颤抖,胸口也起伏着。她满脸通红,嘴唇却是毫无血色的灰白。再看看旁边,王美人恭敬地颔首而立,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嘴角有一丝似有却无的笑。母亲也在笑,光明正大地笑,讥讽的嘴角无声地上扬。那一刹那,我才发现母亲也是美的,却是阴森、妖冶的美,仿佛在午夜十二点悄悄绽放的罂粟。
      母亲眼睛斜瞟了一眼身边美眸微瞪、满脸苍白的栗姬,敛起蔑笑,款款走到窦太后的身后为窦太后捏着肩胛,幽幽地说些什么,看嘴形好像是“母后息怒,或许皇后娘娘真的是被一些窥视后位的小人撺掇才一时糊涂的。”
      听到母亲的话,栗姬惨白的脸又“噌”地变成苹果色,仿佛一个苹果在一瞬间被什么催熟。她不停地咬着嘴唇,唇瓣鲜艳欲滴。双手藏在袖里绞着。
      我们三个孩子愣愣地杵在这里,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观看这那边发生的一切。
      片刻后,窦太后唤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宫婢,让其搀扶着转身缓缓前行。走了一段距离,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仿佛说了些什么,栗姬和王美人对这窦太后的背影福了福身子,紧接着所有跪在地上的宫人都如释重负地连忙磕头,然后尾随栗姬和王美人匆匆退下。母亲却没有离开,还跟上了窦太后和那个说起来已经算老了的宫婢。
      刘荣仿佛方才一直在出深,现在才突然醒悟般拉着我和刘彘尾随地快步上前。
      我们刚走近一些,就听到窦太后疲惫的声音:“馆陶,你们也退下吧,哀家累了。”
      “诺,”然后母亲转身对我们说,“我们走吧。”
      气氛太压抑、太恐怖了,我们只有讷讷地点点头,随母亲一起退出了长乐宫。
      不敢问,可是真的很想知道薄皇后到底说了些什么,使得窦太后生次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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