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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梅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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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皇城迎来了寒冬,整个皇城都被白雪掩盖,银装素裹,美不胜收。闵南裹着银狐披风,双手捧着手炉,带着一众侍从宫女,慢腾腾地向议事堂走去。
南和的天气虽比不上北国冷冽,但是夹杂着雪花的冬风是一种阴冷潮湿的感觉,所以仍让人感觉不舒服。去往议事堂的路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并且铺上了防滑的蒲草草席。闽南不禁想起以前下雪时,走在雪地中那吱吱嘎嘎的声音,孩子们打雪仗的欢快叫声,还有,茫茫大雪中,各家各户传出的饭菜香气,温暖而又平凡。
可是,好冷啊……
闽南不动声色地抽抽鼻子,无奈地看着遥遥相对的议事堂。自个儿千年来都是灵体,根本不惧寒风冷雪,但如今肉体凡胎,这具身体也被原主人折腾地差不多了,虽有精致狐裘傍身、暖炉护躯,但让他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从寝宫去往议事堂也需要一些时候,说实话,闽南已有些收不住了。
“没事干嘛把议事堂建的那么远做什么……”闽南小小地打了个喷嚏,不禁暗自嘀咕。
正欲加快脚步,迎面走来一人,来人身披暗色貂绒披风,披风内只着同色系的薄锦劲装,乌发用一根镶着白玉的发带束成一个利落的发髻,身躯挺拔,眉目英挺,薄唇紧紧抿着,正大步向闽南走来,整个人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闽南见身边无论侍从宫女,皆满目钦慕,有的新进的宫女当场红了脸颊,不禁撇嘴,那么冷的天还穿那么少,耍什么帅!
正暗自忿忿不平,来人已经走进,一撩下摆,跪下道:“臣濂霜,拜见陛下!”当真是道不尽的风流倜傥。
听着耳边传来的小小的抽气声,闽南暗笑,但明面上不得不摆出君王的样子:“嗯,起来吧。”
濂霜道是,起身低首,闽南懒懒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眼珠一转道:“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濂卿若是方便,便陪朕走走吧。”
————————————偶是本性逐渐露出的闽南分割线—————————————
南和宫的梅花在离议事堂不远的沁湖居附近,是先帝为从北国远嫁而来的公主特意请人移植的,每一株都是匠人精心从北国挑选而来,日日专人照料,为的,是要那因远嫁他方的公主能展颜而笑。只可惜这满园的梅花不能让那绝色的公主舒心,反而更加思念家国,日日落泪,终因心思阴郁而重病,不出几日便香消玉殒了。先帝因此悲痛,下令封了梅园,以免睹物思人,直到现任南和帝登基,因贪念那难得的梅花,不顾大臣们的阻拦,进了梅园,被那白雪中那妖娆清丽的梅花吸引,日日与宠侍在哪梅园寻欢作乐,夜夜笙歌,好好的一方净土,被那昏君搞得乌烟瘴气、糜烂奢淫。
不过这些闽南并不所知,所以在濂霜听到他的提议时眼神露出的嘲讽并未注意,只当濂霜对他仍有厌恶。闵南之前为千年灵魂,最爱自然之物,那梅园自有一股清丽洁净的正气存在,对闽南来说自然有莫大的吸引,当即也不顾面前的濂霜,挥退了侍从,便兴匆匆地向梅园走去。濂霜见南和帝已经走远,咬咬牙跟了上去。
跨入梅园,入目的是将单调的雪景撕裂的炽热,那灼灼红色,淡淡玉色,艳丽明黄,在玉树上争奇斗艳地开放,一团团,一簇簇,满目春色般温暖地映入两人的眼中。
闽南怔怔的看着那满园勃勃生机,恍然想着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未曾看见这般鲜活的景致。遥想自己漂泊千年,终日浑浑噩噩,不知世间轮回,不问岁月交替,细想自己的颓废,再看那寒风中凌然挺立,傲然绽放的梅花,眼眶竟红了些。
濂霜对最近有点奇怪的南和帝总有些忌惮,这南和帝自从被他一花瓶伤了头后,行为总透着些古怪,想着之前与他所立下的赌约,濂霜不禁摸摸肩膀,眼神阴晦不明。
“北国有一种香料,是北国雪峰下深埋的一种木料所制,未点燃时有淡淡梨花的香味,但点燃后,初闻似梅香,愈燃下去,香味愈浓,形成一种甜腻似蜜的暖香,是北国难得的珍品。”
濂霜一听,心中一震,心中虽百转千回,但却不动声色,低首不语。
闵南转身,见那濂霜长身玉立,风雪中眉目越加冷厉,不禁拢了拢披风,盯着他道:“那种香的原料,是北国雪峰独有的一种梅树,那种梅,只有在最冷的北国雪峰才活的下去,在历经了经年不停的寒风和暴雪的洗礼后,才会在难得的一日晴天时开花,在那梅树开花时,暴雪需同时降临,将那树与花同时埋下,再经历多年,被埋的梅树时间越长,树木的香气累积的越浓,才越珍贵。这香料,北国王室也难有,而且,越珍贵难得的东西,也就越危险……”闵南盯着蓦然抬头的濂霜,轻轻地说着,“濂爱卿,你说,朕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