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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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这种事情，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会不可避免地给家里带来伤害，所以江岩并不打算拖着，既然作了决定就速战速决，在十一小长假的时候带黎昕回了家。
在回家的飞机上黎昕一直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因为两个人的家在同一个城市，他也已经很久很久没回去了。江岩看到他的样子，伸出手覆盖他的掌心，“宝贝，别那么紧张。”
黎昕白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现在已经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良久，他问道：“你觉得…你爸妈会同意么？”
江岩沉吟：“我不知道，肯定不会那么快同意，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眼看着就要成家了，突然发现儿子喜欢男人没有儿媳妇儿和孙子了，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黎昕更紧张了，一只手把纸杯捏得变了形。江岩伸手解救了那只杯子，捏着他的下巴逼他转过头来和自己对视，“但是我也不会妥协，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必须给你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黎昕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黎昕总觉得两个小时的飞机和半个小时的车程一下子就过去了，走到小区门口窒息的感觉一下子上升到顶点，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捏紧了江岩的袖子，顺便蹭上了一手的冷汗。
江岩把他的手扯下来，十指相扣，“等会儿进门后先跟我爸妈打个招呼，也不用等吃饭了，我就直接说。他们要问你什么你就如实说，别害怕，要是打你了你就咯嘣一下躺地上，不过他们打你的可能性不高。”
“那要是打你了呢？”
“打我的可能性比较高，到时候你别跟演琼瑶戏似的过来抱着我挨打，我爹妈看到我们这么一副鹣鲽情深的样子肯定更气，我要是没死你就一边待着知道么？”
“知道了。”
江岩在家门口的时候松开了黎昕的手，大大方方走了进去，“爸妈我回来了。”
“小岩回来啦，路上累了吧。”江妈妈迎了上来，给他们递拖鞋。
“不累，妈，这是我朋友黎昕。”
黎昕乖乖叫了叔叔阿姨，跟着江岩在沙发上坐下。江岩冲着厨房喊：“爸，你先关火别忙活了，出来我有事儿跟您说。”
江爸爸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什么事儿啊，一回家就那么着急，吃了饭说不行么。”
江岩冲他爸笑了笑，拉着黎昕走到客厅中间，“爸妈，我想跟你们坦白一件事。黎昕是我爱人，这次带他回来就是想见见你们。”
黎昕吓了一跳，连忙鞠躬说：“叔叔阿姨好，我是江岩的……另一半儿，我叫黎昕。”
屋子里安静地可怕，江爸江妈显然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
“江岩，你说什么，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妈妈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黎昕，“你……你……”
“妈，我是同性恋，我喜欢男人。”
“畜生！”爸爸一声暴喝，顺手把茶几上的遥控器忍了过来，正中江岩的颧骨。他直挺挺地没躲，拉着黎昕一起跪了下来，“爸妈，我知道这事儿对你们来说很难接受，但是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们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你让我们想什么？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江爸爸已经接近暴走地状态，“江岩，这太荒唐了，男人怎么可能跟男人在一起！”
“爸，世界上是有一种人选择跟同性在一起的，这不是病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就跟我喜欢吃肉不爱吃蔬菜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你闭嘴！”江爸爸狠狠喝了一口水，对黎昕说：“你叫黎昕是吧。”
“是的，叔叔。”
“你是外人，我不可能对你做什么，但是你们俩这事儿，我死也不会同意！请你先离开，我们要跟江岩谈谈。”
黎昕扭头看了他一眼，江岩对他点了点头，黎昕冲江爸江妈磕了个头，说：“叔叔阿姨，真的很对不起告诉你们这些，但是我跟江岩会把这事儿说出来，证明我们是真的想在一块儿，希望你们能谅解。”
说罢，对江岩微笑，起身离开了江家。走出大门，黎昕被外面的阳光刺着双眼，忍不住抬手挡了一下，鼻子一阵酸涩，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连战场都没踏上呢，就被赶出来了。
屋里的江岩也不好过，自从黎昕走了以后爸妈就不说话看着他，他也没敢站起来就一直跪着。爸爸吐出几个烟圈，终于开口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二那年。”
“呵，真能耐！”爸爸把烟头狠狠摁灭，“合着你瞒了我们那么久啊，你说你都从大二瞒到现在了，你怎么就不能给我瞒一辈子呢。”
话如利刀刺入，江岩叹了口气，“再瞒下去你们就得催我找女朋友了，爸，我不喜欢女人。黎昕跟我在一起那么多年，再藏着掖着对谁都不公平。”
“那你这样就算对我跟你妈公平了？！”
江岩低着头无法辩解，江妈妈问他：“那个黎昕，他家里知道你们这个情况吗？”
“知道，黎昕好几年前就跟家里坦白了。”
“他爸妈同意了？”
“……没有，他几年没回家了。”
“哼！你看到了吧，没有一个正常家庭会同意自己的儿子跟男人在一起。”江爸爸忿忿地站起来，“你也别指望我会同意你们两个的事，要么你也一样给我滚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要么你就跟他断了，你自己看着办。”
江岩抬起头，看着爸爸：“我不会和他分开的。”
“你说什么？”
“爸，我不会和他分开。”
江爸爸抡起一旁的椅子砸到他身上，江岩一声闷哼，倒在地上。爸爸又冲过去补了几脚，妈妈跑过来拉住他，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江岩从地上爬起来止不住地咳嗽，一方面是真被打得疼，一方面也希望装可怜点。可惜爸爸不吃这一套，怒骂道：“你就给我家里待着那儿都不许去，工作也给我辞了！什么时候正常了什么时候放你出来，还有那个黎昕，我这辈子都不会同意你们两个，乘早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摔门就走，江妈妈流着眼泪把江岩从地上拉起来，问：“小岩，你爸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两个男人谈恋爱跟变态有什么区别啊！我们这是不想你难过你知道吗。”
江岩捂着嘴咳了几声，说：“妈，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但是同性恋不是变态，对不起。”
回到房间里，江岩有些脱力，一闭眼便觉得天旋地转，眼泪从眼角落下渗进被子里。一瞬间，他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什么都不愿想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