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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   姚细桃回到家里,点上煤油灯,房子里顿时亮堂起来,外面云密雨急,这会子一阵阵风吹进窗子,也比上午凉快了许多,她看自己这身打扮,再想起刚才陆仲文的目光,多少有些尴尬,赶紧脱下来换了一身平素穿的蓝布裤褂,重新坐回桌前写作业。

      刚刚过了半点钟,外面奶妈又站在院子门口喊:“小姐,有客人。”

      姚细桃不耐烦地把钢笔一丢,气呼呼地想着这么大的雨,又是什么客人能来拜访,难道是坐汽车的朋友,舅舅舅妈新找的下家,特地叫自己出去撑场子?她索性伸手把头发抓乱,打算用蓬头垢面的姿态出现,从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方。

      她刚迈出屋子,就看见两个撑伞的人影出现在月亮门里,头前一个男人不认识,落在后面的那个人竟然是邵一楠!

      奶妈走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这么大的雨,怎么还有人来访,小姐,这两位说是你学校里的老师,你可认识不认识?别是骗子罢?”

      “邵,邵老师!”姚细桃结巴着叫了一声,忽然想起自己头发散乱的模样,后悔莫及,急忙抬手把铅笔抽下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头发,“不……不好意思,刚才小睡了一会儿,没来得及整理仪态就出来了……不好意思!”

      邵一楠撑着伞,长衫下摆被泥水溅得湿了半截,脸色还是带点苍白,态度从容地说:“不怪你,本来就是我们来得唐突,这位是……”

      他还没来得及介绍,那个同来的男子就跨前一步,气喘吁吁地把帽子摘下放在胸前,稍鞠了一躬,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昧了,小女□□,是密斯的同班同学,不知道密斯可有印象?”

      “嗯?”姚细桃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看起来也有四十开外的模样,这个天气长衫外面还一本正经地套着纱马褂,头上戴着宽边礼帽,胸前挂着金表链,脸圆圆的留着小胡子,一望可知是个富家翁的打扮,只是她的同学里……糟糕!平时都是密斯来密斯去,除了孟韶龄,她还真不知道同学们的名字,□□,那是谁?

      她不得不求助地看向邵一楠,邵一楠神态略显疲惫,低声提醒道:“就是坐在第一排的密斯章。”

      “哦!哦哦!密斯章啊!怎么了?不是放假了么?我和她平素没有什么交情,也不曾往来的。”姚细桃转向奶妈,“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可有个章小姐来过呢?”

      奶妈赶紧摇头:“真的不曾,往日来得勤些的就是一位孟小姐,一位骆小姐了。”

      那男子听了这话,脸上失望之色尽显,一个劲地说:“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又抬眼望着姚细桃,恳求道:“密斯,可否请你想一想,这孩子平素跟哪个同学走得近些呢?她若是突然不回家,又有可能是去了哪里呢?”

      姚细桃吓了一跳,赶紧摇头说:“这个我可不晓得!密斯章平素特立独行惯了,不大瞧得起我们这些同学的。”

      男子听得脸色灰白,又勉强笑道:“密斯,我家孩子被我娇惯坏了,小女孩子脾气重,同学们相处间,总有些得罪你们的地方,我先向你们赔个不是,但此事非同小可,还望你仔细想想,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是好的。”说着又连连抹汗。

      姚细桃不知所措,望向邵一楠,后者轻咳了一声,道:“密斯章昨天未曾回家,章先生一大早就赶到学校来,怕是她借宿在同学家里了,有电话的几家都去问过,剩下的只有一家家走来慢慢找。”

      “邵老师,你也晓得的,我和密斯章之间哪里有借宿的交情。”姚细桃抱怨了一句,邵一楠皱起眉头,担忧地说:“总要试一试的。”

      章先生又问了几句,无非是女儿在学校里和谁关系好,平时可说起去过什么地方,姚细桃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无可奈何,只能叹气要走,一转身从窗子里看到姚细桃摊了一桌子的书本笔墨,旁边小小的煤油灯光亮,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竟掩面哭了起来:“我这个女孩子是当儿子养的,家里也是巴望她读书上进,单辟了一间房子做书房,六十烛的电灯泡点着,百依百顺,从不吝啬,到底哪里不好,偏偏要离家出走,去寻找什么‘真正的光明’!”

      听到这句话,姚细桃的脸色一变,警惕地抬头看了邵一楠一眼,却发现邵一楠也是脸色沉重,丝毫没有‘挖掘培养了革命新生力量’的愉悦。

      章先生哭了一鼻子,从袖筒里掏手帕擦了脸,没精打采地道:“耽误你做功课,实在对不住,密斯,你是好学生,以后必有大出息的,可千万不要学我那个女孩儿。”

      说着他要走,姚细桃看他身形矮胖,衣摆鞋子早就泥泞不堪,神色委顿,颇起了一点怜悯之心,忽然灵光一现,叫道:“世伯,等等,密斯章可有个姓许的表哥呢?”

      章先生嗖地一声就转过来,一脸热切地盯着她,连声道:“有的有的!那孩子刚来北京上大学的时候就住在我家里,后来嫌着不自由才搬出去,怎么,密斯可知道他们有来往么?”

      “怎么……你不知道他们有来往么?”姚细桃不可思议地问,却见章先生脸白了一白,支支吾吾道,“他们虽是内眷,不避嫌的,但是到底年轻男女……除了逢年过节见过几面,倒也不曾有什么私相授受的痕迹。”

      姚细桃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邵一楠,发现他面露惊讶,却没有阻止之意,于是大胆地说:“前些日子,模范戏院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我——我和密斯骆一同去看的,偏偏那天就看见密斯章和一位戴圆眼镜的青年在一处呢,跟我们介绍说是许表哥,所以我才提醒您一声。”

      章先生脸上飞红飞白,一时竟然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密斯,你可说的是真的,他们竟然在一起看戏呢?”

      要是我说出来他们是一起去闹事踢馆,提倡革命,号召新戏剧,唤醒麻木民众什么的,这位世伯搞不好要晕倒吧?姚细桃这么想着,点点头道:“是真的,我之前也没见过他,不然怎么知道有这么个人呢。”

      章先生咬牙切齿,脚步踉跄,连伞都顾不上打就往外面而去,邵一楠看看窗子里的情景,难得地赞了她一句:“专心学习是好事,不要再被外物羁縻了,这几日好生待在家里做功课罢。”然后撩起长衫下摆,撑着伞追了出去。

      这时候奶妈大约在舅母面前通风报信完毕,姚细桃站在廊下就听到正房那边舅母尖利的声音:“这位老师,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们家孩子可是知书达理的好学生,断然不会做出那些不体面的事的,阿桃在学校里向来老实,下次这种事,可别找上我们这种清白人家的门。”

      章先生已经昏头晕脑失魂落魄,也顾不得她在说什么,抬手草草做了两个揖,匆忙迈步出了门,姚细桃还礼节性地拿了把伞走到月亮门口算是送送,邵一楠一手扶着过门槛时候险些摔倒的章先生,见她出来,皱眉道:“回去罢。”

      姚细桃还没来得及搭话,舅母已经失惊打怪地喊了起来:“阿桃!你怎么这么不讲究,头发乱成这样还往外走,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要是打理容貌么?现在的学堂越来越不像话了,都教的什么?德容言工四个字,一个字都不要了么?!”说着指挥奶妈,“还不快扶表小姐回屋子去,好好梳起辫子来,这要是忽然来了个贵客,可怎么好。”

      奶妈喏喏应着,正要上前来,姚细桃把伞一斜,笑着说:“舅母说得对呢,妇容一条,实在是重要得很,往常我是小孩子家,打扮不打扮的,其实没多大必要,今天连舅母都说了,以后每个月可要额外多给我二三十块钱,我好买唇膏面脂蜜粉,好好装饰一下,也做几件新鲜衣服穿呀。”

      舅母顿时语塞,干笑着道:“阿桃,你这个年纪,其实不用过度装饰,只要洗干净脸,梳好头发就行了,那些鲜艳颜色,其实也不大适合你穿……”说着躲回屋子里去了,对舅舅抱怨道:“你可听见了,这什么洋学堂,还有学生和表哥私奔的事呢,你养的这外甥女儿,一直就喜欢写些酸诗的,万一也不声不响跟人跑了,咱们岂不人财两空?”

      舅舅正歪在榻上吸烟,冷笑一声道:“那岂不正好,就不会再跟咱们攀扯这宅子和教育费用的事了,我倒担心她不跟人跑呢,只是这小丫头眼界高得很,连送了帖子来的都不肯应酬。”

      舅母捏着手绢走过去,悄声道:“都是读书读大了心眼的,你看她话里话外何曾把我这个舅母放在眼里,我拉她去尚太太家,她就说忙,又不能五花大绑了她去。”

      舅舅不耐烦道:“所以我说,巴不得跟人跑了干净,难道你还真想起意卖了她?现在可不是前清了,她也不是目不识丁的村姑,一忽儿洋人,一忽儿新剧,认识的人可比你多,你别打错了主意!”

      舅母讪讪分辨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她便是再碍眼,我也没那个狠毒的心肠……”说着自己也装了一筒烟,倒下抽起来。

      八月四号这天,刚下过一场雨,也不显得很闷热,一大早吃过早饭,丁双喜就在院子里支起了炉子,架上一口汤锅,丢了骨头和水进去,填上煤饼慢慢地烧。

      丁叔拄着拐出来,瞧着她忙东忙西,不禁道:“这又是哪里来的新鲜玩意儿,要煮这么一大锅汤?你们这是零嘴儿卖得开心,打算从行商改坐商了?”

      丁双喜笑而不答,自顾自把葱姜胡椒料酒等调料一样样地放进去,撇去沫子,改了小火,又从屋子里拿出一块纸包的干柴鱼来,坐在一边用小刀削成碎屑。丁叔见女儿爱答不理,又叹道:“哎,我如今是在这家里越发说不上话了,连女儿如今也嫌我没有见识呢,你在那里削块发霉的木头是要做什么?”

      “爹,天怪热的,你就别讲笑话了。”丁双喜把干柴鱼举起来晃了一晃,笑道,“就凭你当年那双利眼,一扫过全场,坐在最后一排的观众都觉得你看见他了,还认不出这是鱼干?”

      丁叔看她近日来心情不错,脸蛋也红扑扑的,身段也长开了些,此刻笑着歪头说话的样子又俏皮又伶俐,很有些花苞初绽的少女模样,老怀大慰,觉得上天到底待自己不薄,又故意挑剔道:“你们这做的是什么大生意,又是骨头又是鱼干的,我从前走南闯北,也吃过不少店的汤头,没见过这种口味的,若说熬骨头汤呢,自然是放鸡架子下去提味,这加了鱼干的,不嫌腥气么?”

      “爹你不懂,要的就是这微微的腥气啦。”丁双喜一边继续削柴鱼一边说,丁叔笑道:“好好,我不懂,我只看你折腾出个什么东西来。”

      等丁双喜把削成碎屑的鱼干丢进去一直煮,味道差不多熬出来的时候,骆守宜和姚细桃从菜市场采购归来,带了一大包的材料,手里还举着一根白胖的萝卜。

      “丁叔,我们来玩啦,不好意思,借你家的院子和炉子一用。”骆守宜笑嘻嘻地说,“密斯姚家里人多眼杂,租的房子那里又不能开火,只能来打扰啦。”

      丁叔笑着挥挥手道:“你又跟我客气,说句不怕丢脸的话,你们买了东西,借个地方而已,到最后做出来还不是有我们一碗?我们哪里还吃亏了不成,说不好意思的该是我家这丫头,听说你还给她做了件东洋人穿的和服?怪贵的,下次可别这么关照她,她又不会说东洋话,穿起和服来,也扮不像呢。”

      “哎!丁叔你可别瞧不起双喜,日语而已嘛,上次她学英语就很快啊,还会几句法语哩!这次我也把该说的话教给她了,没问题的!我对双喜有信心!对吧,老姚?”骆守宜拍胸脯表示。

      姚细桃拿手里的白萝卜去扫她的脸:“明明是我教的!”

      “哎呀,真小气呀,这一点点功劳都要争来抢去的,难怪是小团出身,对我来说名利就像浮云一样……好了,干活干活!”骆守宜快活地指挥道。

      汤煮到了火候,把里面的材料都捞干净,用粗纱布滤过,只留下一锅清汤,骆守宜拿了刚买的蚝油,往里面粗鲁地倒了半瓶,还啧啧感叹道:“要是有干贝就好了,刚才就是你拦着不让我买瑶柱,老姚!要是口味不对,都是你的错。”

      姚细桃正端了个大盆在清理材料,对她怒目而视:“没有墨鱼丸,没有鸡肉丸,没有虾丸,没有甜不辣,没有魔芋丝竹轮鱼饼……就你买的那点子萝卜海带豆腐皮,还想糟蹋干贝瑶柱?!”

      骆守宜不服气地说:“我们刚才经过猪肉杠子的时候,不是已经定了一斤猪肉丸子么……那也……算吧?”

      姚细桃不理她,埋头把豆腐泡洗干净了丢进锅里,豆皮海带卷好用牙签固定也丢进去,丁双喜一边帮着剥玉米的皮一边道:“这会子玉米才下来的,太嫩了,煮出来怕不经嚼的,真要往里面放啊?”

      “就要吃嫩的啊,我还担心不是甜玉米怕不好吃呢,剁小点,我们可是准备一分钱一块玉米呢,剁大了蚀本!”骆守宜拿着长柄勺子搅合汤锅,还忙的手忙脚乱。

      丁叔本来就笑着看小女孩子们胡闹,闻言不禁道:“外面卖鸡蛋的,一个大子儿也一枚了,这玉米哪里能卖到价钱去?还是剁大点好,免得人家觉得不上算,不肯买呢。”

      骆守宜做了鬼脸:“丁叔,你不晓得,日本人都是讲究个精致,务必要小巧的,他们才肯买呢,最好做到一口就能吞下的才好。”

      丁叔探着头,往锅里瞧了瞧,又建议道:“既是要放肉丸子,何不去买点炉肉丸子,也是个荤腥。”

      “好好,这个想法好,我记下来,关东煮就跟麻辣烫一样,杂七杂八什么都往里面放就行,反正唬老外呢。”骆守宜一边奋力搅拌一边感叹,“真想做麻辣烫的生意啊……就是这些人都吃不得辣……其实让他们早点适应不也好,反正迟早都要去四川的。”

      姚细桃警惕地咳嗽了一声,骆守宜白她一眼,又对丁叔说:“丁叔,你吃过四川馆子没有?我听说有个叫蜀珍阁的馆子就不错,水煮牛肉尤其好,等这次赚了钱,我请你们去吃呀。”

      丁叔摇头笑道:“我听过,是辣的不是?伤嗓子呢,我不吃那个,你们也少吃,本来小姑娘娇滴滴的嗓子,若是吃辣坏了,可不好。”

      这时候有人敲门,却是文大爷带着两个外孙女来了,金玉香熟门熟路,一进门就笑道:“你们又从书本上学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自己学着做呢?丁叔,我妹妹这阵子没事,今天也过来,请你多指教呀。”

      金玉兰今天格外打扮过,大辫子梳得油光发亮,斜插了一只栀子花,只是神色倒不大好,娇怯怯站在院子口,向地上瞧了一眼,见东西杂乱,就有些不大乐意似的,还是微微弯腰鞠了一躬:“丁叔。”

      她以往来过两次,只是打心眼里不大瞧得起丁叔这个过气的戏子,又影影绰绰听说,是跟人家姨太太厮混到一处去才被打断腿的,更觉不屑,但因她最近不出去唱,金玉香一人担一家的生活,金大娘不免有些埋怨,虽然不敢当着她的面说,但从此就管束得严了,只不许她出门‘你姐姐每日里是奔着饭辙呢,你又闲着,可在家好好呆着罢’,她是个活泼的性子,憋得难受,只得借个名头说跟着外公姐姐来练嗓子,才得了许可出门。

      丁叔和气地招呼了一声:“原来二姑娘也来了,坐,大家都是熟人,倒不必客气。”

      “是呀。”金玉香返身拉了妹妹的手走到院子里,笑着凑上去问,“这是什么?酱油汤煮萝卜么?这就是你们念叨着要去卖给日本人的好东西?他们爱吃这个不成?”

      金玉兰到底年轻,往锅里瞧了一眼就咯咯地笑了,拿手绢捂着嘴说:“日本人可也是洋人,他们哪吃这个呢?我瞧你们这两位小姐读书都读得迂了,这玩意儿,放到天桥卖给那些出苦力扛大包拉洋车的,人家还嫌汤面上一点儿油星都没有呢。”

      骆守宜直起身子,单手拿着长柄汤勺,一扬小下巴,示威性地说:“这年头,吃咸吃淡都是个人自愿,又不是人人都一个胃口的,看见个酱油汤煮萝卜,就惊奇成这个样子!要是看见咸粽子肉月饼甜豆腐脑,还不要把下巴惊掉呢?”

      金玉兰噗嗤一声,歪头笑道:“哪里有咸粽子肉月饼甜豆腐脑呢?那还能吃的?你们别看我没读过书,就欺负我呢?我可瞧着你们做生意到底能赚多少。”说着摇摇摆摆,向丁叔面前走去,行了个礼笑道:“丁叔是梨园名家,我却是个唱大鼓的,也没姐姐那样的好底蕴,只是取个巧,无不仗着嗓子罢了,如今真要请你多指教些。”

      丁叔略带尴尬地道:“不敢当指教二字,只是对于吐字发声上,大家探讨一二罢。”

      见他们开始忙正事,这边的三人组也识趣地避开,骆守宜愤愤地把勺子放回锅里,继续看火,姚细桃把最后一点东西丢进去,碰碰她,小声嘀咕道:“你不要搞得跟情敌见面一样剑拔弩张的,难道你现在心里还没个谱?”

      骆守宜不明白地看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咧嘴一笑,整张脸都发出喜悦的光辉来:“没错!我明白了!不过是潜入群众当中去打成一片的节奏嘛!这是组织上的需要!什么什刹海,那不过是运动被反动镇压之后上船的节奏嘛!哪有什么男人喜欢大鼓娘的因素在里面,我忽然悟了!”

      看见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姚细桃却更加担心起来,严重地警告道:“天宫西柚,我不知道你悟了什么,但你不会跑邵老师面前去毛遂自荐‘我比某人更有用’吧?你疯啦?”

      “嘘,阿狸,你想什么呢,我像那种不顾头尾的人么?”

      姚细桃看着她,斩钉截铁地说:“像!”

      骆守宜不耐烦地切了一声,站起身道:“不跟你说了,我去拿猪肉丸子,顺便问一下丁叔说的那什么……炉肉丸子,你好好看着火哈。”

      姚细桃叫了她两声,骆守宜装没听见,拔腿就出了院子门,她头疼地捂住太阳穴:怎么越来越可疑了,骆守宜这是丸子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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