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之芙华引》程怡萱

138、番外 风陵夜话（八）

　　此时两只幼鸟突得向下一跳，落在少年手腕上，向他唧唧叫个不休。
　　少年一惊站起，目光扫过妹子与自己同来的粗壮少年，旁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正巧店家又送酒上来，从他身边经过，被他猛然的动作一下惊得向后便倒。少年随手一扶，那店小二方才又稳稳站住。与此同时，二楼之上远远不知是谁低低叫了一声，又迅速湮没在风声里。
　　画儿也同时看到，柳眉一挑，突然间腾身而起，直接跃上二楼。楼下众人只道少年技艺惊人，此时才知这小小女孩也是身手不凡，各自喝彩不提。
　　画儿一落到二楼，疾向走廊尽头一间客房掠去。到了客房门口，上见房门大敞，里面却是空无一人，她疾步到窗边，伸手一推，窗子只是虚掩，一推即开。
　　风声轻动，却是落地无声，画儿叫了声：“砚儿……”一回头，却只见一个矮小身影正从门口转出。
　　但见他身长不到四尺，躯体也甚瘦削，但大头、长臂、大手掌、大脚板，却又比平常人长大了许多，这副手脚和脑袋，便是安在寻常人身上也已极不相称，他身子矮小，更是诡奇。
　　画儿定了定神，喝道：“你是谁？怎会在这里？襄儿是你带走了么？”
　　那矮子笑道：“那小女孩听说神雕侠今夜在这附近出现，自己要过去瞧的，我只是把道路告诉她而已。倒是你这小姑娘，不一同去么？”
　　画儿心中焦急，只后悔最近三个月襄儿问起神雕侠时踪迹时，她不肯相告。那矮子向她走近一步，伸出大手便向她抓去。
　　就在此时，远处缓缓传来一缕游丝般的声音，低声叫道：“西山一窟鬼，十者到其九，大头鬼，大头鬼！此时不至，更待何时？”这话声若断若续，有气无力，充满着森森鬼气，但一字一句，都听得明明白白。
　　那大头矮子一怔，背后劲风袭来，他一声大喝，突然砰的一声响，向前一冲，从窗口穿了出去。
　　画儿与后来的少年一起从窗口向外望，只见雪光反映中，那矮子身影如弹丸般向前急纵，几下就快要从视线中消失。
　　两人对视一眼，画儿从窗口往下一跳，少年却回手从床上取了那外裳，再跳下去时，画儿早等得不耐烦，瞪大眼埋怨道：“你怎么这么磨蹭，再晚就追不上那个大头鬼了！”
　　少年将外裳披到画儿身上，道：“不用急，我在他身上下了千里香——”
　　画儿这才转嗔为喜，少年抓下头上两只幼鸟，仍让画儿塞入衣襟，只吩咐道：“刚才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一会儿若有事情发生，你只管带了雕儿走，回来找舅舅，你们两人直接回襄阳，不要管我。”
　　画儿心中一沉，向哥哥望了一眼，张口欲言，想了一想，却又住口，点了点头。
　　少年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想阳奉阴违，但此时不比往常。这次你一定要答应我。”
　　画儿点头，催促道：“快走吧，我怕襄儿出事。”
　　少年指向北方，两人向那边疾奔过去。
　　画儿暗中吐吐舌头，心中却打定主意，断不会抛了哥哥独自离开。

　　却说襄儿所那矮子说神雕侠今日将出现在这边，就冲了出来，心中颇有些悲凉。因为自己与他如此之近的关系，却从外人口中才知道神雕侠的踪迹！心中只道：“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她明知此事大是不该，却控制不了自己，心心念念所想。
　　忽然背后声响。那矮子跳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前。襄儿挣他不开，怒声道：“你做什么？”
　　那矮子啧啧笑道：“你不是要去见神雕侠吗？”
　　襄儿低下头去，不再挣扎，就着他的手一起向前跃去，往前又走了里许。
　　这般跃出里许，山后突然有人说道：“大头鬼，怎地来得这般迟？哈哈，还带着个好美貌的女娃儿！”
　　那矮子道：“她是郭靖，黄蓉的女儿，想见见神雕侠，我便带了她来。”
　　襄儿微微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郭靖黄蓉的女儿？”那矮子向她笑道：“即是双胞胎又是古墓派传人，不就是郭靖黄蓉的女儿女婿生的，你是他们的小姨，自然就是郭靖黄蓉的女儿了。他女儿女婿虽不经常在江湖上露面，但每一出手必是惊天动地，可笑那瘦子见了双雕还想去抢，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两。”
　　山后那人则一愣，道：“郭靖、黄蓉的女儿？”山后另一人阴声阴气的道：“快三更天啦，赶紧上路！”只听得蹄声杂沓、山背后转出数十匹马来。
　　这时大雪兀自下个不停，地下白雪反光之中，郭襄见数十匹马上高高矮矮的一共骑着九人，倒有大半数的马匹鞍上无人。那矮子过去牵过两匹马来，将一匹马的缰绳交给了郭襄，自己骑上了一匹，喝道：“走罢！”一声呼哨，数十匹马忽喇喇的便向西北方奔驰而去。
　　郭襄瞧那九人时，其中两个是女子，一个老态龙钟，是个老妇，另一个身穿大红衣裙，全身如火一般红，在雪地中显得甚是刺眼。其余七人的面目瞧不清楚。郭襄寻思：“听先前那人呼叫，说甚么西山一窟鬼，十者到其九。眼前正是十个人，想来这群人便是西山一窟鬼了。但他说带我去见大哥哥，总不会骗我。他们既和大哥哥相识，定然不是歹人。”

作者有话说

　　好长啊，有点出乎意料了，之后最多两章一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