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K]同人》吴简意

4、大家都来当实验小白鼠

　　五十岚被秘密下达了一项指令，由淡岛转达的宗像礼司的口头指令。
　　侵入众人的记忆，看看他们上星期六吃的早餐是什么。
　　五十岚感到有一瞬的疑惑。
　　第一次有人提出那么简单且无利益的要求。
　　现在正在执行中，在大家专心致志吃着流水素面的时候。五十岚游走于众人的记忆中，这种事对她而言其实是家常便饭，以前不知有多少次，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刀架在脖子上，都是些老套的生命威胁方式，但很奏效。她没有可以被胁迫的亲人，一直都只身一人，为了自己的存活，一次次她都完成了，所以才有现在。侵入记忆是可以不被发现的，前提是对方比自己弱。但是篡改记忆就有很大的风险，记忆对人类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受到异常影响时，人们会感到痛苦、抗拒、爆发，很多时候会发生像一开始XX事件一样的事。
　　像这样的任务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了。那位大人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好。
　　咖喱乌冬、咖喱饭、天妇罗乌冬、炸鸡块、蓝莓大福、吐司鸡蛋、牛奶火腿肠、回转寿司、红豆……还有一位没吃早餐。那位大人的，无法看见。
　　有些东西，早餐的时候吃是不是太奇怪了，她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一对应记下。宗像接过记录放进抽屉里，“各位，接下来有一项任务……”
　　正在吃面的众人放下碗筷。
　　“五十岚君的能力影响统计还差一项，对氏族的影响数据。所以五十岚君将侵入各位的记忆，刚才已经完成了一半的采样，现在各位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产生抵抗情绪，阻止这个侵入。”
　　当大家都还在反应刚才那一串话时，宗像朝五十岚点了点头。
　　“周五下班后一小时内所做的事。”
　　她随即上前，一挥手，灰色的阳炎就分做九股射向众人。毫无疑问的，阳炎侵入成功，她开始记录。吃饭、找古典音乐CD、逛街、逛超市……还有一个，似乎是在街上，在找谁吗？本应就此结束的，但她觉得身后的两位应该也算作统计对象，于是转身做了同样的事。
　　如她所料，世理姐只能看到模糊的残影，大概是酒吧一类的地方，而那位大人，则完全不起作用。
　　“看来五十岚君的能力比想象中更强呢。”宗像淡淡微笑着，抬了抬手，“可以了。”
　　众人松了口气似的，都上前来想看看五十岚记录的结果。宗像拿出之前那一份记录，“对应一下是否正确。”确认核实之后，大家心里都有些异样，内心的记忆被窥视了的感觉，虽然室长所提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五十岚稍稍低下了头，察觉到空气中的一些异样。这种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以前被人利用之前，那些人也都会拿自己或他人来做实验。一次次的窥视、更改，见证她的能力，而在利益得到之后又害怕自己被控制，视她为眼中钉想要将她消除。也正因此，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辗转于各个黑暗势力的股掌中，反复地被利用……
　　“现在还差最后一项，关于王的数据。”宗像拼起了拼图。
　　“可是刚才不是已经……”淡岛觉得有些疑惑，刚才五十岚对他们两个也实施了侵入，虽然并不是完全的成功，幸好她看不清那个酒吧……记录上对室长的描述是“看不见”，这不就是最后结果吗？难道还有能看见的方法？
　　五十岚只是静静地站在桌子前，看着宗像的手。
　　“请。”宗像手未停，轻轻对五十岚点了点头。
　　她觉得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紧张的时刻。
　　“是。”她也点了点头。
　　她看到了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景色。
　　整个世界都是青蓝色，宗像礼司的回忆里唯一的颜色。
　　和他人记忆力具体的影像不同，这种虚的世界，更加神秘。
　　要说像什么的话，她觉得并不是天空那样的，而是大海。
　　天空太过显露，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现在她所见的不是这样的。是深海一般，由天空的颜色而来，但却更加深沉含蓄。包含了更多的东西。
　　那样的青色，透着丝丝凉意，是让人可以一直沉浸下去大海一样的青色。
　　包容了无数的东西，如同广阔的宇宙，但她又能感受到青色在她指缝间的流动，就像海水一样，洋流海啸波涛细浪，前所未有的未知、神秘，她觉得这是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恩赐，因此尽心地感受着。
　　王的世界里理应只有王的色彩。她如是想。
　　但是在这样的青色之中，深处的深处，却有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唯一的红。
　　如同小小的火苗，却在这无边尽的深海中存活着。
　　她忽然觉得很想流泪，这种心情是她的吗，还是……的呢？
　　看着那舞动的，充满生机似乎想更热烈地燃烧起来，甚至席卷这整个世界的那抹红
　　这是哪呢？她在思想的徜徉里凝固住。
　　“宗像。”听到了一个声音，慵懒的、带有同样王者气息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声是唯一的，不可侵犯的。不允许重复。
　　到这里就可以了，接下来的地方，是柔韧而不许他人涉足的。她是识趣的好孩子。
　　而在众人的眼里，五十岚只是从眼神呆滞地站着，变成清醒地坐在地上而已。那些今天反应有些慢的前辈们甚至没有人去接住她。而宗像礼司自始至终只是一直拼着拼图，直到五十岚重新站起来朝他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五十岚从淡岛和其他前辈口中听说过前段时间的那起重大事件，大家都不怎么愿意提起它，尽管是零零散散的，她还是拼出了一些轮廓。
　　王是最简单的。
　　即便是反派一样的无色之王，也只抱着成为最强的王权者的想法在破坏着一切。
　　王与王之间，就像两支清澈干净的水源的相互吸引一样。由于是相同的东西，交汇之后也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这样的交汇能让他们感到最大程度的满足。溯源溯性总是本能。
　　而又像人们总是被积极乐观的人吸引一样，复杂的人们容易被纯洁干净简单的王吸引，王也容易对不同于自己的人们产生一定的好奇。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会产生这一连串复杂的想法，明明一直以来她都只为自己的生存而生存，明明她只是一个后来的，甚至没有经历过事件一角的，旁观者。她看着宗像，他并未像前辈们一样露出任何不舒服的表情，也是，这是经过这位大人的允许她才得以视及的领域。宗像没有任何表情，淡漠而沉静，但是仍然让人移不开眼。
　　王的世界里理应只有王的色彩。王一旦成为王，命运就注定与常人不同，他们注定贯彻一生的强大。她决定将自己化为一个分子，永远地追随这位大人，直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