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风化落叶

9、第九章

　　“不会喝就不要喝。”山旭尧不悦地敲了记木君之的后脑勺，“桌上有你自己的杯子，抢我的干什么，好酒都被你这么一口闷给糟蹋了。”他咧嘴嘲笑“不过是女儿红，你反应太夸张了。”
　　木君之忙夹了口菜冲淡嘴里的刺激，她平时菜里放一丢丢辣椒都不能沾，更何况是含酒精的饮品，眼看山旭尧又要斟酒，她忙打断。“我是看你只顾喝酒，就耽误了…耽误了…”她一时找不到借口，刚刚她是脑子那根筋搭错了，居然会觉得山旭尧那一瞬很可怜？傻了吧，他闷闷不乐干自己什么事，还白白被他嘲笑一次。
　　“耽误了什么？”山旭尧见她发呆，满脸生疑，这个女人搞什么鬼。就在这时，一股异域风情的乐声响起，大厅的中央出现了四个戴面纱的西域女子。他们上着紧身半壁衣，较低的衣领浮现令人遐想连篇的□□，下身也是紧身的短裙。他们扭动着柳条细腰，随乐起舞。
　　木君之灵机一动：“耽误了看美女！”山旭尧被这迟来的回答表示很无语，他给了个你是蠢货我不和你争的表情转过头。
　　身为现代人的木君之对这些穿着暴露的美女并不奇怪，毕竟她的故乡是连散热沟都是可以随便露的地方，她纯粹是当街舞看。可是在场的古人们可没见过这阵势。在场的女士们都骚红了脸，男士也有些尴尬，不敢直视。
　　四个美女中领舞的紫衣女子舞动到木君之这桌，举手投足间暗香浮动，一双媚眼勾人魂魄。随后她那一双十指纤纤，柔弱无骨的手，居然搭载了山旭尧的肩上！还边扭动□□。同桌的来宾无不目瞪口呆，山旭尧虽已成婚，但毕竟正直壮年，且英俊潇洒，眼看美人的双手正向山旭尧的脸颊游走，众人倒吸一口气。她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明着就是一个舞女想翻身，山旭尧的夫人一定气疯了。但是我们的木君之正睁大着眼睛，像看西洋镜般近距离地观赏这一切。哇塞，《肉扑团》都没这近距离的带感啊。
　　山旭尧对这美人明目张胆地勾引倒是无动于衷，直到美人洗白的十指触碰脸颊的一刻，他皱起眉头，我们这位美人下一秒就被推到在地。她愕然着看着依然在座位上纹丝不动的山旭尧，他抿口酒语气中带着悠悠的寒意：“脏东西别碰我。”
　　“杜三，我让你最好的戏班，你把这些骚货找来干什么！”杜老爷怒火中烧，他宝贝儿子好好的婚礼找几个舞女来实在是大煞风景。他可恨地踹了一脚杜三，那下人立马跪倒在地：“老爷恕罪，我听说瑶县现在最出名的就是他们戏班啊”杜老爷也不想因此给好好的喜事添晦气，“还不把他们都赶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他们！”这帮子女人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了他最重要的贵客。
　　木君之倒没有发现者冷场的气氛，她低声对山旭尧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有上等美女投怀送抱。哈哈哈哈。”她幸灾乐祸地笑容立马被山旭尧恶狠狠地一瞪给收敛了，她淘气地吐舌头，还是忍不住笑意。
　　喜庆礼乐继续演奏，大厅终于恢复刚才的热闹，还好刚才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婚礼的喜庆。杜老爷上前赔罪：“山少爷，刚才多有得罪，没有惊着你们吧”
　　“没有没有，很精彩很刺激。”木君之刚想笑出声，山旭尧的眼神充满杀气，木君之一惊，马上正色。
　　“爹爹本来想安排歌舞助兴，现在被打断真是可惜。”一个清丽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木君之望去，是一个看上去和合欢差不多年岁的少女，15岁左右。说不上美若天仙，但是眼睛大又水灵，瓜子脸配上樱桃小嘴，非常可爱。“我听说尧哥哥的夫人自幼能歌善舞，不知道是否愿意献一支舞让我们一饱眼福，弥补刚才的遗憾呢？”她眨巴眨巴大眼睛。
　　“胡闹！你不好好呆房里跑出来干什么！哪有叫客人跳舞的道理！山夫人何等尊贵，怎能和那些骚货归为一类！”杜老爷满是歉疚回头对山旭尧说“小女杜鹃冒犯，望山少爷体谅。”
　　“女儿就是想看嘛！当初尧哥哥就是因为她拒绝了你的提亲！人家就是想知道我哪点比不上她。”名叫杜鹃的女孩指着木君之的笔尖抗议，木君之先是一震，随后明白了七八分。一定是这个山旭尧沾花惹草动了她的芳心，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那么多女人喜欢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呢。她默默为这个姑娘叹息，你真是看走眼了，这家伙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还有，为什么你不服气，撒气要撒到她头上啊。
　　只有合欢耐不住性子跑出来嘟囔着嘴，她不能眼看她家小姐这么被人挑衅：“你少小瞧人了！我家小姐舞技卓群，你这种人怎么配瞧呢！”她嘴上这么说，但她想起卷碧的话，她心理还是对小姐有点期待的。
　　“你说什么！”杜鹃被合欢的“你这种人”惹恼了，她杜家的千金居然被一个丫鬟贬低，于是，这两个年龄相仿的人互相咋呼起来。
　　她看到吵成一团的合欢和杜鹃，本想像山旭尧求助，谁见他不动声色，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这家伙，诚心准备看戏！木君之别的脑子没有，场面话可是很拿手的。在场已经有很多人默契地让出了一个圈，腾给他们这群人。她不急不躁地立即展开了商用的贤良的面部表情，一收平时大大咧咧的语气，扬起179度的嘴角，给自己圆场。
　　“合欢，不得无礼。”木君之温柔地拉回了合欢。“杜姑娘取笑了，我低劣的舞技本无颜献丑。今日姑娘错爱强求一睹，我本不能推辞，无奈前些日子伤了腿脚。”她略显无奈地摇摇头。
　　山旭尧轻笑，这小妮子又开始演戏了。还腿不方便，今天在马车上跳地比兔子还快。他选择不插手是正确的，否则就错过好戏了。卷碧头次见到木君之变脸，她怎么性情大变，这矫揉造作的举止真是惹得她一身鸡皮疙瘩。哼，看她怎么收场。
　　“你可别推辞，大家伙可都看着，你忍心让他们扫兴而归？”杜鹃穷追不舍，杜老爷平时宠惯这丫头了，她今天这么一闹弄不好又要热闹山家了，他早晚要被她刁蛮的闺女气得减十年寿。“胡闹，怎么和客人说话的，爹平时真是太惯你了！”
　　“无妨，倒是我跳得不好，还请各位别见怪。”木君之莞尔一笑，回头对乐师柔声道：“还请乐师奏些轻快的曲调。”可是她心理是一团火在烧：哎呀！她从来都没跳过舞啊！现在很多人盯着她看呐！这下怎么办！她已如箭在弦，算了！豁出去了。
　　众人让出了更大的一个圈，热闹的喜堂已不再喧哗。没有人记得这事杜家的婚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山家的少夫人身上。木君之合目，深深地吸口气。
　　轻快动听的乐曲开始奏起，木君之本能的张开双手，迈出脚尖。她没有多想，身体里的某些细胞已经被激活，她不再犹豫，继续舞动。
　　不同于刚才异域风情的妩媚，木君之的舞轻巧灵活，她每一次的旋转，都像一只轻快的小鸟，每一次跳跃仿佛都会展翅高飞。
　　但是木君之毕竟从来没有跳过这么长时间的舞，很快她就体力不支坚持不下去了，她逐渐开始喘息。终于在一个旋转之后没有站稳，她摔倒在地，乐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合欢忙上前搀扶“小姐，别跳了，你腿伤还没好呢”。她忙对着杜鹃喊“都是你不好！”木君之见状忙捂脸作娇羞状，眼角带着一丝泪滴“合欢，别说了，都是我学艺不精。”她转头对着山旭尧：“对不起，夫君，给你丢脸了。”
　　这次山旭尧和卷碧都一身鸡皮疙瘩，什么“夫君”，她平日里都直呼名讳，怎么现在开始你侬我侬了。
　　突然间，大厅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都在为木君之的一舞喝彩，虽然中断了非常可惜，但是这是从所未有的舞蹈，无不令人大叹稀奇。
　　“杜老爷，我夫人的舞蹈令千金满意否？”山旭尧拱手向杜老爷行李，只听见杜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很快消失在视野内。
　　“哪里哪里，是小女不懂事。少夫人舞姿精妙绝伦，哪能和小女一般见识。回头我说说她，倒是少夫人腿脚不便，我这就去安排少夫人休息。”杜老爷早已吓得汗流浃背，还好山少爷没有责怪，要是被那个少夫人嚼个舌根。山家财大势大，他杜家是万分惹不起啊。
　　“夫人，你也累了，我来扶你回房休息。”山旭尧向木君之伸出的手，木君之听到那温柔的“夫人”两浑身抖了三抖，她抬头，那笑容温文尔雅，如沐春风，可是眼里带着杀气！。她的心瞬间漏了半拍，她感到莫名地恐惧。“不不不，我有合欢就够了。”
　　山旭尧见木君之露出慌张的模样，刚装出的贤妻模样险些毁于一旦，他扬起意味深长的嘴角。“夫人不愿我搀扶，是想要我像上次在明山那般待你？”木君之想起那次在明山山旭尧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施以公主抱，她满脸骚红。合欢识趣地退下，山旭尧一手搂着木君之的柳腰，一手扶着她的手。虽然木君之在进山家的那天被他搂过腰，可这次不知为何山旭尧附在腰处的手掌抓得特别紧，一个用力都能讲她掐断。感觉如此灼热，耳根还感受到山旭尧绵柔带着湿热的呼吸。这家伙，几天怎么会变温柔，还温柔地这么恶心！不对不对，那刚刚凌厉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她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走路都因为山旭尧的腰间的怪力变娘腔了，不过在众人看来，她这是方才扭到脚，走路不便罢了。
　　“这就是山家在婚礼那天逃婚的新娘？”
　　“好像是，不过我看他们恩爱的很，不像是有过间隙啊。”
　　“这个山家少夫人人漂亮，还会跳舞。肯定是哪个嫉妒山家的，捏造这种缺德的谣言。”
　　众人在山旭尧夫妇离开后马上叽叽喳喳地讨论，只有合欢如释重负。“我就说小姐就算很久不跳也会跳地好看的！你别离间她和少爷的关系！我不会再受你挑拨了。”合欢说完就蹦蹦跳跳朝木君之离开的方向走去。留卷碧一人在原地恼火：算她这次运气好。
　　静谧的走廊，被一个女人的叫声打破平静。“放开放开，你发什么神经，突然装好男人好恶心！”木君之见四下无人，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抗议，她挣开山旭尧的手，跳出了离山旭尧一尺的距离。她以为会迎来山旭尧一如既往的嘲弄，没想到山旭尧没恼，索性扬长而去，这种无声地反应反而让木君之大动肝火。
　　“喂！”木君之刚想继续喊，却见合欢紧跟过来。
　　“小姐，你刚才跳地真好，就是很以前跳的风格不一样。”合欢看到山旭尧离去的背影，调皮地笑：“小姐莫气，我想少爷是被气着了”
　　木君之更是一头雾水：“今天被挑衅的是我，他刚才不帮我就算了，我还想生气呢，他气什么。”
　　“就是刚才喜宴上，小姐你说了投怀送抱什么的之后，少爷就一直板着脸呢。”合欢自知猜到七八分，见小姐还是云里雾里，继续解释：“少爷对小姐真温柔，少爷平时发火虽然也不说话，但是可吓人了，对小姐你居然宁愿自己憋着。”
　　什么憋不憋的，她当时是在夸他帅，难道她哪个措辞用错了？是“投怀送抱”用错了？木君之响起山旭尧当时甩开舞女说的话“脏东西别碰我”，然后恍然大悟“他自己有洁癖，关我什么事。”合欢见小姐还是不明白，她轻叹一声，在一旁咯咯地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