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丝飞扬(上）》雨灵

24、废储（1）

　　“皇阿玛，还有亦梦！”十八看见我们都来了，惊喜地叫了起来，并挣扎着要起身请安。
　　“莫起身，躺着罢！”皇阿玛见他要起身，忙一把将他按下，顺势坐在床边，两个男人就这样相视而望，反倒使我和胤禛这两个人被他们弄得不知所措的。
　　“皇阿玛，能让亦梦为儿臣唱支歌吗？”胤衸用沙哑的童音轻声打破了这神秘的气氛。
　　“行，瞧朕都忘了，老十八今儿个是点着名儿叫丫头来的！”故作轻松。
　　我上前一步：“不知十八哥要听什么歌？”
　　“就唱《菊花台》吧！”十八说完，看向胤禛。
　　“皇阿玛，既然十八弟想听，就让亦梦唱一遍吧！”胤禛也帮着胤衸说话，皇阿玛点点头。我抬起头接应了胤衸的目光，走到他床边。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儿弯弯固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的
　　雨轻轻叹朱红色的窗的
　　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的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灿烂地烧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花已伤完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市道上冥冥不堪
　　手摸独樵愁心拆两半
　　他已上不了爱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慌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灿烂地烧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菊花灿烂地烧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独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一曲唱罢，再看向胤衸，他已在歌声中缓缓合上眼，嘴边还挂着满足的笑。皇阿玛忙大叫“宣太医”，太医赶来了，却只是怯怯地摇摇头，直直跪下去，为首的太医用惯用的惋惜：“请皇上姐哎，十八阿哥归天了。”
　　皇阿玛听后，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紧紧握住十八小小的双手，愣愣地看着他的……而就在为人冰冷的胤禛也在眼中闪过一阵又一阵的悲伤。我忍住不看十八，但眼中却不断回现出胤衸平日的音貌，终于，我忍受不了，冲了出去。
　　我坐在帐外的草地上，双手抱膝，把头深深埋进了双臂之间，泪，止不住往下流，双肩一耸一耸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良久，我觉得身后一双脚慢慢走近了，接着一间银狐皮披风便不容商榷地覆盖了我的全身。我抬起头，向后看去，看见了十三那张清秀的脸，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抱着胤祥一直哭，直到把胤祥的衣服哭湿，我才意识到不妥，忙推开胤祥，而胤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抱着我坐回草地上，待我坐好后，他仔细看看我：“哭吧，没有人笑话你，该哭就哭才是你的本性，忍着要坏身体的。”
　　我本来要表示一下对他这一句话的谢意，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不起，亦梦把十三哥的衣服弄湿了。”
　　胤祥听后，愣了一下，咧一咧嘴，笑了：“衣服湿了不要紧，要是让我们的小亦梦伤了身体，十三哥我可是不忍心的啊！”
　　“十三哥，不要拿亦梦开玩笑了！”娇笑一声后，我又向远处望去。
　　“好了，你们两个就是没正形，不要闹了！”远处，四哥哥正朝着边踱过来。
　　“四哥/四哥哥。”十三和我同时起身。
　　“亦梦，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果然是那个冷面王，胤衸都去了，他的语气中还是听不出任何情绪，要不是方才在帐中看出他眼中的悲伤，我怕是早就不理他了。
　　“四哥哥问吧，只要亦梦知道的一定如实告诉四哥哥。”
　　“我想知道你平时与十八也没什么交集，为何会如此悲伤？”问到这个问题，胤禛、胤祥都用同样的表情看向我，只不过胤禛等表情更冷些，真不愧兄弟。
　　“什么叫没什么交集呀！我天天都在和十八玩啊！”我听到他们的问题后，愣了。
　　“我们在你那儿是怎么没见过他？”这会儿，该他们俩愣了。
　　“你们傻啊，有四哥哥这么‘严肃吓人’的大哥哥，谁还敢这个时候来绛雪轩？所以，十八哥每次都在你们来之前溜走了。”
　　“原来如此，不过，亦梦你也太偏心了，那首《菊花台》十八听过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听过？”胤祥毕竟还是个孩子，马上沉不住气叫起来。
　　“十三哥，不是亦梦狡辩，但那是只是十八哥来时无意中听到亦梦在唱，后来十八哥要听完整首，亦梦就又唱一遍给他了。”我怕胤祥不相信我，又给四哥哥递了个眼色让他帮我。
　　“十三弟，亦梦说得没错，那天我去十七那里，听见十八正在给他讲这事儿呢。”听见胤禛这么一说，胤祥的不服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看来不管胤禛刚才说的是真是假，都得好好谢谢他了。要不然，看胤祥刚才那副样子，我怕是要去见胤衸了。
　　“四哥哥，十三哥，太子爷在宴宾客，正催您过去呢。”从不远的方向过来一个小厮，见到我打了个千儿，对十三和四哥哥禀道。
　　四哥哥听后转身用冷脸对那厮道：“去禀告太子爷，说我和十三弟已经递了牌子，一会儿就要去见皇阿玛，怕是做不了陪客了，请他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