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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情深如铸 ...

  •   马蹄“得得”的踏在石板路上,车夫的鞭子一下下地抽着马儿,“驾…驾”的声音不停地响起。
      我越听心越烦,终于忍不住伸手一把撩开面前悬着的车布帘子,对着车夫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怒容。
      车夫没想到我会突然掀帘子,坐在车辕上的他打了一个咯愣,扬起的马鞭也忘了挥下,就那样指天誓日般地朝天竖着。瞧着我一脸的黑线,他的老脸上惶惶不安地挤出丝笑容:“姑…姑娘有何吩咐?”
      “你…”对着面前这张饱经风霜,写满岁月沧桑人生疾苦的脸庞,我又愣在那里,想发作却找不到词开口,只能发狠似地紧咬着下唇。
      车夫被我弄糊涂了,满面疑惑地看着我。
      车里的胤禩缓缓开口:“老人家,我另加你双倍的银子,你只管赶着车绕着这金陵城转圈都行,能多慢就多慢。只须在亥时末到地头就行了。还有,把您老这马鞭收了吧,我娘子听不惯这声音。”
      他一口气地吩咐完,把个车夫乐得满脸堆笑。几时有过这么好的生意?不用赶路,还有双倍的银子拿,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放下车帘,我满面通红,垂着头背过身去不肯看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恼他说中了我的心事,还是在恼我自己一眼被他看穿。
      胤禩拉过我,抱我坐在他的膝上,伸手把我的下唇从牙缝下解救出来:“别咬了,再咬下去该和小猪的差不多了。红红肿肿的,丑死了,我可不要你了。”
      我白他一眼,“谁希罕来着!”
      他的头顶着我的额头,轻声细语道:“我希罕,还不成吗?”
      我抬手就去捶他。他也不闪避,头一偏就吻了下来。湿润的舌头在我的下唇来回地轻舔,舌尖在我紧咬的贝齿前扣门似地徘徊,一点点地往里探。我的喉间发出声幽幽地轻叹,唇齿开启,他灵巧地滑入,牢牢地吮吸住我的舌,抵死缠绵。捶他的双手慢慢上移,缓缓勾住他的颈项,整个身子依附在他的怀里。

      太想把两年错过的时光用这一个朝夕来弥补,可是时间是不会停止不前的。待到黄昏日落时,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我们还没有放任自己的权利。
      沿着港湾小屋后的小径走到大道上,不是很远的地方就有一户农家。于是,我们幸运地雇到了这辆马车。慌称我俩是夫妇,要去金陵城内。胤禩放下了一锭银子,老俩口眉开眼笑什么也没多问。
      老妇人翻箱倒柜地把新的被褥垫子捧了出来,垫到马车上:“我们乡下人家的车子,板儿硬,垫得厚实暖和点,夫妻俩坐得也能踏实点。”
      一句话顿时让我脸烫得跟滚沸的开水似的,想要开口阻止。胤禩的手伸过来,牵住我,摇了摇头,悄悄眨了下眼睛。
      这一切落在老妇人的眼里更好像是落下了什么证据似的,她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是新婚吧,感情真好。我和老头子那会儿也这样。”
      天,这都什么跟什么丫。胤禩却索性探臂将我搂在怀里,满脸的笑意:“叫大婶见笑了,我家娘子怕羞。”
      我恼得差点就想抬脚去踩他,可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称呼,甜如蜜。就让我们能够在人前大方地承认一次吧,他是我的夫,而我,是他的妻。
      抬头,故意皱眉看着他。他一慌:“怎么了?”
      我惨兮兮地开口:“相公,我的腿麻了。”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腿麻,而是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
      他看着我,笑意盈满了双眼,人就突然蹲了下去,双手抚在了我的小腿肚上。我一时骇得不知所措,慌忙跟着他往下蹲。他将手一探,穿过我弯曲的膝肘,一下把我抱了起来:“为夫的抱娘子上车。”
      我羞得满脸通红,转过头去,一旁的老妇人正笑呵呵地瞅着我们,脸上漫出久远的回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少时光。
      老妇人回身取了件外裳走到马车处披在了老汉身上,老汉紧了紧衣裳,拍了拍妇人的手:“别等门,说不准会晚。”
      那样简单的话,没有赤裸裸的你侬我侬的爱语,可是言语间彼此间的依赖和扶持却清晰可辨。那搭在一起的双手写满了岁月的痕迹:百年修来共船渡,千年修来共枕眠。
      我一时看得痴了,揽着胤禩的颈项,泪眼盈盈,低首凝视。
      他也正注视着我,微微一笑,一手掀开车帘,将我抱进车内,弯腰的时候凑在我的耳边低声道:“不用羡慕,我们也会有那一天的。”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马车行进的声音,一遍遍地在心里坚定这个信念。勾起他的小手指,用拇指打下印戳。
      胤禩默默地由着我在那打勾,只是静静地看着。
      “你不问我这次又逼你许下了什么承诺?”我问。
      他不语,只是拉起我的手,依样画葫芦地又打了个勾勾,当拇指再次相印的时候他才郑重开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爱新觉罗胤禩印。”
      我粲然笑起,心下慨然:知我如你,夫复何求?

      再长的路也总有到尽头的那一刻,马车停下的时候,我们只是彼此了然地看了对方一眼。他先跳下马车,伸手将我扶下。
      我们并没有告诉车夫停在曹府门口,怕吓坏了他,而是停在了相距了有一条街远的地方。打发走了马车,胤禩牵起我的手向前。这一段路,那一年曾相携从曹府走出,如今走来象是在走回头路的感觉。一样的路,一样的人,即使使君已有妇,奈何情深不相移。
      扣开曹府的大门,门内的奴才见是我俩,一蹦三丈高,一路叫嚷进去:“贝勒爷和格格回来了,贝勒爷和格格回来了。”
      ……
      走过前廊,步入后院,书房里烛火通明。门恍啷一声打开,十三和十四从里面直奔出来,一个箭步窜到我们面前:“八哥、欣然……”两人一边一个握住我们的手,双眼布满血丝,喉头竟有丝哽咽。
      难不成他们真的认为我们两个死了?这样地激动丝毫没有作假的成分,面对这份真性情,我也被他们两个弄得眼睛潮潮的。
      “你们没事吧?是不是一切都好?欣然,你的嗓子没问题吧?”十三关切地问道。
      我摇头:“好了,穴道在坠落的时候就被冲开了。”
      十三和十四全都转目看向胤禩,眼里有了然、有敬佩、有感动……神情错综复杂。

      书房的门口转瞬站了一群人,大阿哥伴着康熙当门而立。远远望去,康熙的圣颜上仿佛也在一夕间平添了苍老。我心下涩然,甩开十三和十四,向康熙飞扑而去。那一刻,我真的把他当成了我的父亲,在这个朝代的亲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在我的胸腔。
      “皇上”我伏在康熙胸前,失声痛哭。
      康熙的手抚上我的发际:“你这丫头,逗人开心的是你,把人吓死的也是你。行了,没事就好。”
      “皇上”我怯怯地抬起头:“欣然让皇上担心了,请皇上责罚。”
      “还罚?”康熙一脸的大惊小怪:“你看看,朕差点丢了一个阿哥,还有一个已经在外搜寻了你们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没见个影。面前这两个,红脖子瞪眼睛的,直嚷嚷着要去踹盐帮老窝。朕哪还舍得罚啊。”
      一席话,惹来边上一阵附和的叹声。这才发现,这书房里除了康熙父子外还有曹寅和一群官员。
      “格格,皇上都快一宿没合眼了,就在等您和贝勒爷的消息。”曹寅在旁说道。
      “皇阿玛,儿臣知罪。”胤禩跪了下来。
      “罢了,罢了,还不快起来。快去看看你额娘,眼睛都快被你们两个给哭肿了。”
      我目注康熙,他的眼里除了慈爱,除了真真切切的担忧外找不到一丝虚假。
      “皇上,欣然扶您进去坐下。”
      康熙看我,唇边释然而笑,手搭在我的手上,转身向内。那一刻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康熙老了。再不是那个铁马银戈下心硬如铁的帝皇,他的手会颤抖,会为失去自己的亲人而悲伤。突然不敢去想象明年的一废太子,那对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打击?

      当晚,我和胤禩一起去了良妃那里。□□陪着良妃在屋里等着。一踏进门,我立刻感到了□□那股强烈的恨意。
      我理解她。如果换成是我,自己的老公陪别的女人跳下悬崖,我不扑过去撕了她才怪呢!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求得她的谅解。是我,插足了他们之间,可我已经无路可退。这个男人,我已无法放下。对不起,我只能歉疚地看了□□一眼。下一次吧,下一个轮回中我一定不再和你争。
      良妃泪眼婆娑地拉过我和胤禩:“你们两个,就想这样把额娘抛下吗?禩儿…..”
      胤禩朝着良妃跪下,重重磕下头去:“额娘,是孩儿的错,让额娘担心了。”
      我泪向上涌,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胤禩跪了下去。
      良妃一手拉着我们一个,哽咽道:“额娘身子弱,你们啊,可不可以就别折腾着吓额娘了。”
      我抬头,□□就站在良妃边上,神情幽怨地望着胤禩。有一种明显的疏离横跨在我们4人之间。那一刻,好像我和胤禩这跪着的两个人和眼前的良妃才是一家人,而□□就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一直以来,在门内的该是她,门外的应是我。可事实是那扇门其实从未朝她真正打开过。
      我伸出手去,拉住□□绞在身前的双手。她一怔,本能地就想甩开。我死死地拉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说实话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只是很想拉住她,因为对她的愧疚、也是对我心里的那个历史上的她的敬爱、更因为我和胤禩的世界里早已经不可能没有她的存在。
      胤禩的手从我面前横过,罩在我的手上一起拉住了□□。我能感到□□的手明显震颤了一下,眼里是满满积聚的泪花。她的眼光始终未曾偏离过胤禩,良久,终于双膝一软,顺从地跪了下来。
      我心里一酸,无语凝噎。
      我不知道胤禩的眼里传递了什么,但我能感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他的心意该是和我相通的吧!对□□,我们都有无法言语的抱歉,可是我们同时也认定她早已在这个门里,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荣辱与共。

      待我回到自己的屋里,莲儿和祥福都扑了过来。
      莲儿拉着我,左看右看:“格格,您真的没事吧?”
      “格格,您吓死奴才们了。”祥福道:“我和莲儿都快哭死过去了。”
      我笑着拍拍莲儿:“我不是好好的吗?你这鬼丫头,到底是担心主子我呢还是担心被关着的那个呀?”
      莲儿突然朝我跪了下去:“格格,您这是冤死奴才了。这回他没尽到保护您的责任,奴才已经决定再也不理他了。奴才已经在菩萨面前发誓,如果…如果四贝勒爷那里再打探不到格格的消息,奴才宁愿象八贝勒爷一样,随您去了。”
      我心里一个咯噔,打断她的话:“你都在胡说些什么丫?怎么又是一口一个奴才了,我都是怎么吩咐的,才两天没见,全都忘了不成?”
      转而对着祥福道:“我刚求皇上把莽古泰给放了。你去看看怎么还没送过来,顺道悄悄去次十四爷那里,问他有没有上好的伤药,回头给莽古泰抹了。”
      祥福答应着去了。莲儿早已听得泪水涟涟:“格格。还是格格体恤我们。”
      “怎么,刚还说不理他了呢,这会子就先替他谢上了。”
      “格格,您还笑我,可见是全都没事了。莲儿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了。”
      我拉她坐下:“莲儿,告诉我,什么叫象八贝勒爷一样,随我去了。四爷和十三爷对我和八爷坠崖这事儿,回来到底是怎么说的?”
      “四爷说什么莲儿也是打听到的,知道得不确切。”
      “没事儿,你说。”
      “四爷说格格被人劫持了,带到悬崖边上,说要一命抵一命。后来格格就掉了下去,八爷为了救格格,也就一起跳下去了。反正现在阖府上下都在悄悄议论,对八爷佩服得不得了,说八爷和格格肯定是两情相悦的。”
      我手足冰凉:好个两情相悦。好个胤禛。虽是句句属实,可是听到康熙耳里究竟会是什么反应?当年我对康熙的五年承诺,中秋湖心亭中撮合了胤禩和□□,如果都是在两情相悦的前提下说出的,那我们岂不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即使康熙早已心知肚明,可也是容不得这背后的私语和议论的呀!

      第二天,曹家大厅中,曹寅替我和胤禩设下了压惊宴。人员到齐,我终于看见了据说已在外搜寻我们一天一夜的四阿哥胤禛。
      他是听到消息在清晨才赶回来的。虽已经过梳洗,却掩饰不住满脸的疲惫。双目凹陷,越发显得清瘦。看到我的刹那,他的眼里瞬间划过狂喜。可我的一脸淡然,硬生生地压下了他的喜悦。
      “皇上,欣然劫后余生,还该谢一个人。”我对着康熙道。
      “哦,谁啊?老八?”康熙笑道,心情不错。
      “不是,是四阿哥。”我端着杯子径直走到胤禛面前:“八阿哥当时站得离我最近,扑下来救我完全是本能反应。换作是四阿哥或是十三,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胤禛看着我,放在台下的那只手渐渐握拳。我只作未见,只是面上堆满笑意地看向他,眼里一片冰冷。他当然不会跳,崖上的那个凝视早已告诉了我一切。我死,他会痛苦,可是他不会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命。只是现在我却偏偏要揭开他的这个疮疤。
      十三在边上插道:“那是当然,我只恨自己跳慢了半拍。”
      我回头朝着十三笑笑,继续看向胤禛:“四阿哥却是连日来在外不眠不休地寻找,听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份情,欣然怎敢不领?怎能不谢?欣然先干为敬。”
      “呵呵,欣然说得有理。老四,这杯酒你受得起!”康熙说道。
      “是,皇阿玛。”胤禛举起酒杯,朝向康熙。
      我抬手去拦,指腹相触,他的手猛的一抖,竟有半杯酒泼出,面色复杂地看向我。
      我若无其事地道:“四阿哥,这杯酒是欣然敬的。你哪有朝着皇上喝的礼?你是不敢看我还是不想看见我啊?”
      “你…”他叹道,眼神锐利地盯着我。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仰头喝干了杯中之酒。
      “哈,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欣然又回来了。还是这样好,没有你的饭桌真是冷清透了。”十四打着哈哈,冲我眨着眼睛,举了举杯子。
      我噗哧一笑,走回座位。康熙目光深沉地看着我,盈满关切和慈爱。这一关,我到底算不算过了?瞟向胤禩,他的眼里全是温情与坦荡。仿佛告诉我,不管康熙有什么想法,他全部能够坦而受之。
      我摇头,自己也说不清,只是直觉地认为还是不要这么早摊牌比较好。在那个多事之秋来临前,一切还是该保持原样。

      五天后,十三阿哥胤祥亲率官兵直接挑了盐帮在金陵的总舵。盐帮至此彻底四分五裂。那个在崖上的混乱中逃走的帮主也再次被胤祥所抓,丢进了大牢。
      听十三说东方墨涵在我和胤禩坠崖后也于混乱中不知所踪。我是信赖他的本事的,不知道他听说盐帮彻底被灭后,该是怎样一副得意之态?

      康熙和曹寅商议新的盐务方案,务求杜绝私盐。我总觉得事情是因我而起,也不忍心见康熙再添白发。于是趁着去送点心的当口嘴快地提了个建议,把以前查过的民国时期的盐法制度搬了过来:建议规定盐非朝廷许可不得开采。朝廷于盐场适宜地点建立仓坨储盐,盐场所制之盐必须全部存于指定的仓坨,由专门人员检查质量,秤发出纳,就场以百担为单位征税。商人买盐须先行纳税,领取完税凭证后再至仓坨买盐。仓坨出售之盐,由场长召集全体制盐人代表,按等议价公布。朝廷还可建立专门的卫队缉查私盐,一经发现,当处重罚。
      康熙听完,朝我深深看了两眼。我有点忐忑地看向他:“皇上,欣然瞎说的。”
      曹寅早已是满面惊叹。
      康熙先还虎着个脸,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鬼丫头,幸好你没死。曹寅,此法可行,你再好好琢磨琢磨。”

      三日后,新的盐法颁布,取我之精华又结合了当下的现状,真是彻底贯彻了理论结合实际。
      一切尘埃落定,康熙也再无了继续南巡的雅兴,决定回京。

      回京前一天,□□来找过我。当时我正看着莲儿在打包整理行礼。见是她来了,莲儿乖巧地退下,只留我们两人在房内。
      我端起面前的茶盏,等着她开口。她却只是坐着,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空气里流转着沉默,外面开始下雨,雨水沿着廊檐滴落。
      她不说话,我也懒得开口。索性转过身去开始数滴下的雨滴。浑浑厄厄地也不知道到底数到第几百滴的时候,□□一下子站了起来,拖动了椅子的声音巨响,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回身去看她,她已冲向了门口。
      我终是不忍,缓缓开口:“□□,放开你的心胸,你会活得更快乐,也会让自己更美丽。”
      她停在门口,倏然回头:“那份美丽,他会看吗?”
      我呆住。她是那么骄傲的□□啊!塞外的傲气冲天,天香楼里的咄咄逼人,如今,竟被感情磨光了棱角了吗?
      我怎么回答?他会看吗?
      “□□,你会是他永远的嫡福晋。”不想欺骗她。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话,也是事实。
      她望着我,泪凝眼眶,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
      我别转头去,重新将目光定向窗外。
      那里,密雨如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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