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梦花阴

12、你来晚了

　　蜿蜒的地道被两旁的火把照的亮如白昼，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那将军倏然松了口气，来着正是他的属下赤虎。
　　“将军。”赤虎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叫道。
　　“你来晚了。”将军李傲然淡淡地说，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只是那伤口的血还在往外渗，他虚弱的晃了晃，显是全靠强大的意识撑着。
　　“您受伤了！是谁？”赤虎皱着眉头，赶紧替主子点住心脉止血，扶他坐到地上。语气里闪烁着嗜血的气息。
　　“无关，没有性命之忧。”李傲然依旧是淡淡地答，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他一边闭目调理，一边向赤虎询问道。
　　“各方面都准备就位，就等他们先自相残杀，再由昆仑派五大长老带人将各大门派各个歼灭。只是那华山掌门被他们带走….恐怕……”赤虎眼里的自信随即又转变为浓浓的担忧之意。
　　“哼!她有张良计，我自有过桥梯。你以为我会把真正的掌门放在这里么？你太不了解我了。 ”李傲然神色里闪烁着不屑，他堂堂护国大将军难道会斗不过几个女人？
　　“那……那被抓走的人又是谁？”赤虎心中大惊，没想到主人还留着这么一手，可那人的眉眼分明就是华山掌门没错啊！
　　“掌门的同胞兄弟君立坤。二人乃同卵同胎所生，相貌上看不出任何差别，只是那君立坤而后有颗肉瘤，不细看也发现不了。”李傲然果然是人如其名，讲这话的时候脸上的骄傲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原来他就是经常在江湖上冒着华山掌门，到处骗吃骗喝，到头来兄弟之间一刀两断的君立坤。同母所生，当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这名字取得真有意思。”赤虎佩服自己主子心思缜密，又觉得这二人命运实在令人发笑，不由多说了两句，脸上的冰霜之色有所缓解，竟也是个翩翩美少年，只不过与他那妖孽主子比起来，立刻显得暗淡无光了。
　　“另外两个女人怎么样了？”突然想到采茵和采薇的行踪，李傲然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问道。
　　“她们倒也没什么行动，一直在山上寻找什么人似的，我们的人还在暗处盯着。”赤虎赶紧收起戏谑之意，沉声禀告。
　　“别让她们下山了就行，先别打草惊蛇。成败就在今天一役了。”李傲然一一叮嘱道，虽然已经止血，脸色还是苍白不已，遂自闭目调息，不再说话了。
　　“是！……主子，你的伤真的不要紧？”赤虎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你先下去准备吧。”李傲然闭着眼答道，声音里有着无限的疲惫外加伤逝造成的虚弱，难怪赤虎暗下担心。
　　“属下告退。”赤虎鞠躬一下便快步走出去。
　　天就要亮了，让主人先休息片刻也好，这几天不眠不休又遭此重创，凭谁也受不了。至于华山论剑，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出手，只需坐收渔翁之利，指挥大军作战即可。不知这次能不能顺利赢得魏忠贤的信任呢？
　　天边逐渐出现了鱼肚皮，月亮正向西沉去，采薇和采茵一路寻寻觅觅，可华山这么大，怎么也找不到采苏的身影。两姐妹心急不已，兀自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大岩石上休息。
　　“师姐，这下可怎么办呢？我好担心采苏姐姐……”采薇揉着自己走的酸痛的脚腕，撇着嘴巴担忧地问道。那粉绿色的裙裾向花朵一样盛开在岩石上。
　　“不会有事的，我们峨眉派素来不与人结仇，采苏师姐或是迷路了……”采茵温言细语地安慰着自家小师妹，心里却也担忧不已。
　　皎洁的月光洒下最后的光辉，天已经微亮了，清晨的霞光透着火红，暗示着又一天的好天气。四周草木的颜色依稀可见，还有露珠晃晃悠悠，好不可爱。
　　二人似是被这般美景吸引住了，只是悠悠地看着，谁也没再说话。突然，采茵看到草地中一点白光微微闪烁，赶紧冲过去拾起来仔细端详。
　　“这是二师姐的银簪！”她吃惊地言道。“给我看看！”采薇一听也是一惊，赶紧拿过去仔细辨认着，天已经大亮了，鸟叫声倏然响起，叽叽喳喳好不热闹。采茵在四周细细查看，丝毫没有被这迷人的晨景打动，脸上的担忧神色反而越加深重。
　　“这里有打斗的痕迹！”采茵心中突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周围的草木歪歪斜斜，显是不久前有人在此打斗过，采薇一听更加着急了，圆脸上惨白不已，眼眶里泪光闪闪，嘴巴撇着似是在抽泣，却极力忍着，最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二师姐……二师姐……你不要丢下采薇……呜呜……”采薇到底还不到及笄之年，又从未涉及江湖，远不如采茵沉稳，当下就眼泪狂飙，哭的昏天暗地。
　　“好啦！二师姐不会有事的，这簪子应该是打斗时候不小心弄掉，这周围并没什么血迹，你快别哭啦！”采茵轻轻拍着采薇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慰道。
　　“那……那二师姐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采薇觉得师姐说的有道理，当下便不再哭了，只揉着眼睛巴巴地问道。
　　“不会的，二师姐武功那么好，又冷冰冰的毫不留情，谁能打得过她呢，我们还是在附近找找吧。”采茵一边安慰自家师妹，一边细心提议道。当下二人就兵分两路，在四周唤着采苏。
　　太阳缓缓升起，药谷黄三畏和邋遢道人疲惫地瘫坐在刚刚采薇和采茵休息的那块石头上，显是一夜未睡，样子像是累极了。
　　“你不是说他们中了你的‘合欢’淫药吗，怎么找了一夜也没找到？累死老子了！”邋遢道人躺在石头上冲黄三畏咒骂着。
　　“按理说他们撑不了多久就会找个地方交合，可怎么到处找也找不到，真是邪了门了！”黄三畏一脸郁闷，低声嘟囔着。
　　“哼，老子还以为可以先杀了步凌云，再上那贱人，好好爽一把。现在他们倒好，找个地方快活去了，老子脚都快断了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那道人看到黄三畏理亏，不依不饶地埋怨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他妈的见了步凌云跑的比耗子还快，之前还唬老子说帮着对付步凌云，要不是老子留有一手，恐怕他早就把你辗成几段了……”
　　那黄三畏也是个急性子，哪里经得起他那般说，当下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我……我那是还没准备好……再说不还有峨眉派那贱人在，好男不跟女斗，老子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那道人开始还有些心虚，但一说到采苏，心里又开始底气十足，那女人的功夫可不比步凌云差多少。
　　“哼！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就想对付步凌云，真不知道老子当初怎么相信你了，现在滚还来得及，免得老子一不高兴就把你给杀了！”黄三畏虽然憨厚却不傻，通过昨天一番较量，这道人有几斤几两他早就拎清了，哪里还会跟他客气。
　　“你......你……”邋遢道人气的七窍生烟，结结巴巴连话也说不清楚，突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有女子呼喊的声音。“嘘！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