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柳》一染生

7、七

　　沉默的气氛显得让人特别的压抑，高子高手里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也没个感兴趣的节目，干脆有些儿气恼的将电视关了，四肢大开，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以为会在氛围里闷死过去的高子高很久后才难得的听到丛生似乎漫不经心的问了句：
　　“你是怎么回事？”
　　“被人打了。”高子高有气无力的答到，语气却带着一点冲，忍不住的还是把心里的话给蹦了出来：“如果换作是苏亦受伤了，你是不是就会换另一幅嘴脸呢？”
　　丛生听后，双眉皱了起来，眼神也冷冽起来，目光深深的瞪着高子高，一字一句说道：“他不像你这么蠢。”
　　蠢这个字硬是将高子高生生激了起来，瞬间站立，几乎是口不择言的回道：“他当然不像我这么蠢，他妈的我蠢才会喜欢上你。”
　　丛生听后，微眯着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高子高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门铃声正好打断了两人间的僵持，高子高听到转身就过去开门，送外卖的人已经到了，高子高问了价格，摸了摸口袋，上下摸了个遍，才想起钱包是不是忘在自己住的窝里了，于是转过身去看向丛生，那家伙正在冲着咖啡，高子高犹豫不决，又听到外卖小伙子在催促，不得不腆着一张老脸朝丛生说道：“我钱包忘家里了。”
　　丛生显然是听到了，但却没有搭理他，想必是有几分生气。
　　高子高不得不走到丛生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夹杂着几分低声下气又说道：“柳先生，能不能借我三十块钱，谢谢了。”谁让他先有求于人呢。
　　“在餐桌上，自己拿。”丛生说完，拿着咖啡杯转身就走进了书房，门也就哗的一声，关上了。
　　高子高付了钱，拿着饭盒，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叹自己又是何苦，像个炸毛的公鸡有必要么。
　　放下饭盒，默默走到书房前，敲了敲门，没人应，高子高就直接扭门开进去了，丛生正坐书桌前看资料，他关了门。
　　“对不起，我们能不能谈一下。”高子高这话说很坚决，不容丛生开口拒绝，他很想弄明白，他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丛生放下手上的资料，抬起头看向高子高。
　　不得不说从这个角度去看丛生，那模样真是俊，俊的让高子高都舍不得说些什么了，他知道他并不想离开柳丛生。
　　高子高拉过椅子，坐了下来，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柳丛生，我们现在算不算的上是在交往？”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点，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既然你已经让我踏进了你的生活，你，你能不能对我在乎一点。”高子高的语气有几分卑微，低下头让丛生看不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他也不敢看向丛生，怕受到那个人的鄙夷。
　　丛生也没有想到高子高这么直接，一下愣住，不知应该说什么，嘴开了又合上，顿住了。

　　如果有些事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请一定要早点告诉我。

　　第二天下午高子高将车交给老李后，便往着跟邓恒约定的饭馆去，邓恒这些年都混的比高子高强，他们都是学计算机专业，邓恒现在却已经是一家公司的技术经理，自己平时还接一些外单自己写，也在这所城市付了首付，成了房奴。
　　高子高比不了他，在专业上没有邓恒刻苦，在为人处事上也没有他圆滑，也在很多事情上没有那么较真，所以高子高也就不愿将自己和邓恒作比较，反正他是不比也认输了，一点要竞争的意识都没，倒也是那啥话，看的开。
　　邓恒订的个小包间，高子高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自个给自个泡茶在喝，看到高子高脸上也是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高子，来了，坐。”又看到高子高脸上泛着青，左脸还稍微有些红肿，急问道：“脸是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我记得你可不是个暴脾气啊。”
　　高子高见邓恒没有想象中心怀芥蒂的模样，不知不觉的还是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说不在乎，谁又能真正不在乎呢，摸了摸脸，无所谓说道：“不碍事，昨天一朋友被人欺负，我也没长个心眼，混战了一场，就光荣受了伤。”
　　“下次要记得留个心眼，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注意点形象。”
　　高子高听了点头傻笑。
　　服务员拿来菜单，开始点菜，邓恒一边将菜单递给高子高一边说道：“高子，你点吧，大半年没见，你似乎有瘦了，要不再回去写程序，论技术，你比我一点都不差。”
　　高子高也不跟他客气，嘴里回道：“代码都不记得了，还写个鬼啊，再说我比你可差远了，你在我面前就别谦虚了，过度的谦虚就是在我面前臭显摆。”
　　邓恒低笑了几声，又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
　　“变化大着呢，你没看出来。”高子高点了两菜，又将菜单推给邓恒，说：“你再点两菜吧，别让我一人全点。”
　　“呵呵，不会是忘了我最爱吃啥了吧，你帮点就行，我可是记得以前我们俩人是一个人抱着一盆虾，一人抢着一碗鱼相不相让来着。”邓恒又掀开菜单来了两样，再叫了几瓶啤酒。
　　邓恒这么一说，高子高也记起一事来，也接话道：“我可记得有回你馋嘴要吃口水虾，把我一个星期的饭钱给哄去了，自个吃的满嘴油光的回来，问你哪去了，还跟我说，自己自习回来。当时，我真傻啊，还信了你的话，问你嘴是怎么回事，你大眼睛一眨一眨还骗我说，擦了唇膏，我还他妈笑你，臭美的家伙大半夜的还抹唇膏，给谁看呢。”高子高笑的嘴都咧开了，引的脸部的伤有些痛。
　　“别光顾说我了，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好吧。”邓恒将泡好的茶递了一杯给高子高，大学四年的回忆可是满满的青春记忆。
　　高子高笑眯眯的不说话，接过茶杯，一口抿了。
　　“高子，你没有怪我吧？这大半年都没有联系你，当时我真的很惊讶…”邓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高子高一挥手给打断了，邓恒也想两人都认识这么些年，这些话不说高子也能明了。
　　不一会，酒菜也都上齐了，邓恒拿过酒瓶来倒酒，招呼着高子高吃菜。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高子高往嘴里送了口菜，因嘴里嚼着菜，话倒没有说的太清楚，也掩了一大部分的情绪在里头。
　　邓恒倒酒的酒一抖，有些意外，忙问道：“呃，你怎么知道？我们班同学谁跟你说的？”
　　“我猜的。”没事你不会想见我的，也许真正爱过的人才能对他这同性恋比较包容吧，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错，不分性别。
　　“不愧是高子啊，这你也能猜中，得了，干一杯。”
　　两人碰了碰杯，皆一口饮尽，空了杯底。
　　“我未来老婆你还认识呢，我们大学中文系的范晓玲，还有印象没？”
　　邓恒一说高子高就记起来了，脱口而出道：“我记得你那会还追过她！她不是高傲的很的么，没看上你呀！怎么你们这会就瞒着我说要结婚了。”
　　被高子高这样一说，邓恒老脸一变，又笑道：“是啊，可能是那时候缘分还没到。”
　　高子高给邓恒倒满酒后，没头没脑的语气颇为无奈也说道：“我也喜欢上一个人了，不过他比较难搞。”
　　“那你就有得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