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到仙尊》四月九日

3、啰嗦的男人

　　跟在身后的男人并不具备攻击性和危险性，所以黑染甩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悠闲惬意地行走在星灵湖的地界上。
　　上任才两年，还不够他处理上任妖王留下来的烂摊子的，哪里有时间四处闲逛啊。这次就当是繁忙的工作之后的自我犒赏吧。
　　"你叫什么名字？"
　　"……"你猜啊。
　　"看你浑身漆黑的，就叫你黑好了。"
　　"……"算你猜对一半。
　　"星灵湖是圆形的。"
　　"……"没人说它是方的，也没有妖这么说。
　　"雪停了。"
　　"……"嗯，似乎还是很长时间之前就停了。
　　"你……你是公的母的？"
　　黑染的脚步猛地顿住，扭头，冲这穆寒月呲牙，发出警告性的低吼声。
　　"我不问了。"穆寒月伸出双手作投降状，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仿佛许久未曾笑过一样得僵硬。
　　黑染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竟然还害羞了，看样子是母的。"
　　黑染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进厚厚的雪层了。
　　"诶？难道是公的？"
　　黑染黑线，虽然看不太出来。
　　请用雄性来形容他的性别！还有，他那一脸遗憾的表情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想碰上只母狼……不是，是雌性，他还想碰上个雌性来一场跨越种族的爱情吗？
　　"啊，抱歉，我是不是太吵了？"身后突然传来男人抱歉的声音，"平日这里都没什么人的，所以难得碰上只妖，想说终于有人可以陪我聊天了。"
　　谁是来陪他聊天的啊？
　　这么大个人了，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害羞吗？
　　黑染一边胡乱地想着，一边继续在星灵湖四周巡视。这里还真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啊。
　　黑染趁着拐弯的时候偷瞄穆寒月的脸。
　　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从那笑容里倒是分辨不出什么情绪来，可是眼睛亮亮的，似乎十分开心的样子。
　　"你担任仙尊多久了？"
　　只有两个人的星灵湖，之前还有穆寒月一个人笨拙地寻找话题，可是后来似乎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便不说话了，所以这星灵湖就更加寂静了。那是没有一点生息的寂静，寂静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诶？你会说话？"
　　黑染翻了个白眼。或许他不应该开口的。
　　"啊，抱歉，妖当然会说话了。"穆寒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两颊浮现出两朵红云，"已经有五百年了。"
　　五百年？黑染皱眉。那就是天命选出新的仙尊的时候，成为仙尊的就是这个男人。啧，还是觉得不对劲啊。
　　"五百年来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低沉的声音，冷硬的声线，黑染的声音像是冰雪一样，寒气逼人。
　　"嗯，搬来星灵湖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空偶尔会来陪我。"说到了"空"，穆寒月脸上的笑容变大，眼底闪烁的光芒竟十分耀眼。
　　"空？神皇桑空？"
　　"你认识空？"穆寒月一个箭步跨到黑染的面前，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黑染。
　　"不认识。"黑染一扭头，绕开穆寒月，继续往前走。
　　实际上来说，确实是不认识，他虽然见过神皇桑空的画像，也知道桑空的不少事情，可是却从来没见过本尊，这样不算是认识吧。
　　"也对。空是神皇，应该有很多人知道他吧。"穆寒月一愣，眼神在一瞬间暗淡下去，然后微微一笑。
　　啧，真是麻烦。
　　瞥见穆寒月最后那落寞的苦笑，黑染的心情有些烦躁。
　　突然瞥见了前面的一棵果树，黑染默念咒语，将身体缩小了两倍，然后利落地爬上树。
　　"黑，你做什么？很危险的！"见黑染缩小了身体，穆寒月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看见黑染爬树，吓得立刻冲了过去，然后站在树下仰望树枝上的黑染。
　　危险？黑染撇撇嘴。他可是妖王啊，这点程度能算事吗？这男人是不是太爱担心了？
　　黑染找了棵稍微粗壮一点的树枝，匍匐着爬了过去，然后在树枝的末端狠狠一拍。
　　"喂！黑，快下来！啊！"穆寒月话音刚落，就被几个掉下来的果子砸到了脑袋，"这是什么？"穆寒月接住一颗果子，疑惑地盯着瞧。
　　没见过？不会吧？树枝上的黑染表示……已经没有任何词汇可以表达他现在复杂的心情了。
　　这男人在星灵湖的五百年是怎么度过的？难不成就是在等待？啧，可怜的孩子。
　　"那是可以吃的。"灵敏地从树上蹿下来，黑染叼起一颗果子，嘎嘣两口就吞了下去，"用灵气养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无月森林里也有很多这种果子，可惜，也只有森林中心的那些可以吃，外围的都是酸涩的果子，一点都不好吃。
　　穆寒月看了看手上的果子，再看看嘎嘣嘎嘣吃得欢快的黑染，小心翼翼地将果子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甜甜的汁水中略微带着点酸，意外地可口。
　　"嗯，好吃。"穆寒月吃着果子，笑弯了眼。
　　有那么开心？黑染还是无法理解穆寒月的心情起伏，索性便不去管他。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心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