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忧郁》红色的忧郁

26、回忆录16移情别恋.

　　1994年1月10日星期一

　　终于坐到家里的热炕头上了,炉子烧得热烘烘的,太温暖,太幸福了.

　　我们八号在班级呆了一晚上,九号早上出发,先到东京城,又到了牡丹江.六儿和小九来接我们,并带我们逛了逛.一切顺利,上了火车,一夜终于熬过去了,快要到小镇时,竟有几分激动,毕竟离开家快四个月了.

　　早上五点钟到站,天还不亮呢.一下车,就看到妹妹和她一个同学来接我了,王瀚也来了,他们已经接了两天了,我原来说八号动身的.

　　上午在妹妹宿舍呆着,王瀚来了,我们聊了一上午.开始气氛有点沉闷,后来我们在半开玩笑的情况下开始聊.

　　我说他没有安全感,没有男子汉气质,把他气坏了.不过他最后走时也做了一件把我气坏了可又无可奈何的事。我给他看我的照片,他说要一张作纪念,我答应了,可是没想到他把我的单人照片全拿走了。我没拦住他就跑掉了,临走时说中午去车站送我,我说不用了。

　　中午他果然来客运站送我了，不过那里熟人太多，他不好和我走得太近,只和我打了个招呼，几乎没说几句话就匆匆分手了。

　　1994年1月11日星期二

　　今天什么也没做就过去了.吃过晚饭,妈妈忙着给我洗了个大鸭梨,还问我要不要雪糕.爸爸去仓房给我拿回一瓢榛子,我坐在炕上边吃边看电视,太幸福了.

　　本来我想帮妈妈做点家务的,可是早上八点多了才起床,还是发妈妈再三催促才起来的.也许是这两天没睡好,还有坐车太累了吧,总感觉困.下午又睡了一觉.晚上听了点俄语,然后又复习了一下课文.

　　1994年2月17日

　　放假以来没怎么写日记.今天妹妹去别的林场看同学了,我正好写日记没人打扰.

　　我是昨天刚从镇上回来,我们宿舍姐妹去聚会了,完成了我们好久以来的心愿。只是遗憾的是,丽没有去。不知道是没通知到她，还是因为她没考上学不想和我们一起聚呢？

　　我们约好初六去的,可是那天是15号,没车,我们林场是双号通车的。我就早一天去了,在三姐那里呆了一天。第二天约好了在客运站见,我是最后一个到那里的。

　　除了丽都来了,王瀚和大宝也来了,还有为民,我们在他哥家聚的,他哥嫂没在家.我们买了啤酒和饮料,还有菜,自己动手炒菜.我和燕子不会做,水月是领导不用做,菜都是可欣和冬雪炒的.

　　我们边吃边聊,晚上又打扑克,玩得很高兴.我们五个女生在那住的,并告诉他们明天早上一早来吃饭.我们成了主人,真逗.第二天我们起晚了,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若不是可欣起来上厕所,他们恐怕还要冻一会.

　　吃过饭我们又去了撤了,为民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联欢会.我们又去了王瀚的妹妹那儿,听说她和启荣合租的房子,不过没有见到她俩,去上班了,很遗憾。

　　我们在那里包了饺子,李剑也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才来。也许昨天没下定决心和我们相聚？

　　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交流包饺子的经验,很是热闹,对了,吃时更热闹.没有那么多碗,干脆大饭盆端上来,凳子也不够,就站着吃。我老实不客气地抢了个凳子坐下来。因为我最怕累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出去玩了,大宝带着相机,我们一起照了几张合影.遗憾的是燕子有事先走了,没照着.饭后我们一起去了车站,我的车最先,他们大家把我送上车,依依告别,相约以后一年一聚.

　　对了,那天晚上我和王瀚出去走了走,当然还是去了老地方.我给他讲了我们班级的事.他忽然问起那张照片,那是爱德给我的,我夹在书里了。那天他接我回来,在妹妹宿舍,我以为他没看到。他说我出去时他想看看我那都是什么磁带,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怕我难堪,所以没有过问.

　　我告诉他爱德，拉曼和多尼娅，我们四个是好朋友。爱德送给我们三个每人一张,我们几个最要好，有空时总在一起聊天。我的话里他应该能听出来我对爱德有好感。

　　我不否认,我确实对他有好感,他是我们女生公认最潇洒的,而且吉它弹得棒,歌也唱得很好。几乎所有女生都在暗恋着他。所以我暗恋他也是正常的，我无须隐瞒。

　　我想王瀚听了心里一定不是滋味,没办法,谁叫我这么诚实呢,我不会说谎，从来没学会说谎。我也不想骗他,怎么想就怎么说了。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的,但是我不是那样的人。

　　回到家,同时收到三封信.一封是勇的,一封是二哥拉曼的,还有王瀚的。我约勇来我们家玩，勇来信说她没空来.让我有时间去她家。二哥还真象哥哥一样教训我,在家要帮家里做点家务,还得抽空看看书。王瀚的信上写了很多,总之,好象他还爱着我,希望能重归于好或都从头开始。让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要折中的答案。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我对自己也没有信心，对他也没有。总觉得他对我的爱只是一时的冲动，早晚会对自己的付出感到后悔的。所以我还是不能接受他的爱，可是我也不能拒绝，尤其在这个时候，他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还是先不要答复了吧,一切等高考结束再说吧.这段时间只有先说服他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全心全力用在学习上,我实在不希望他再次面临高考的失败。

　　总之,我也不愿再想这件事了,顺其自然吧,我不想刻意去追求什么。

　　1994年3月1日星期二

　　一晃开学已经上了两天课了,我们又恢复了忙碌的学习生活.而且这学期科目多课程紧,我们恐怕更忙了.尤其我这么笨,刚开学就感到吃力,这一学期我可怎么过.

　　1994年3月23日星期三

　　我们精读老师病了,两天没上精读课,简直是太幸福了.今天上午虽然她来了,可是只学了对话和课文,没有生词.明天该做练习了,我已经做完了,就剩下背课文了,明天早上再背吧。终于可以先松口气了。

　　这一段时间简直太忙了，我都没有时间写日记了。好象也没有心情写了，没什么事可写。

　　天空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纷纷扬扬地飘着,湿乎乎地在地上铺了一层.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产生强烈的想法,真想一个人在这风雪之夜的操场上去跑步或者漫步,亦或者站着不动,任雪花迎面扑来.不过我没敢,人家会以为我受了刺激呢.

　　1994年3月26日星期六

　　上午,当老师宣布今天到此为止时,我们的幸福时刻就到来了。这个周末干点什么呢?先把这周练习整理一下,然后听听歌,学唱那首风靡全班的《昔日重现》,晚上我不想去跳舞了,没意思,我宁可坐在班级发呆。

　　对了,水月和冬雪的来信还没回呢,还有可欣和勇,我积压了好几封信了,没时间写。现在我觉得对水月好象无话可说了,她不能理解我,她也象王瀚一样，认为我上了大学就变了心。也许冬雪能理解我和心情?本来觉得有好多话要说,可是提起笔就不想写了,人活着其实挺没意思的。

　　1994年3月27日星期日

　　现在已经是零辰一点半多了,我和小八没回寝,要在班级熬能宵,体验一下是什么感觉。我先看了本小说,又吃了一袋方便面,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小八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学不进去,不如写点日记吧。

　　晚自习八点钟时,打扑克的散了,去跳舞或是看录相去了,二哥和爱德上我这坐了一会,后来二哥先回去了。我又和爱德唠了几句。他今天走路一拐一拐的,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扭到了。我问是怎么扭的,他说昨天和伊万打架了。

　　那天我和伊万聊天时就感觉到了,他们俩都喜欢上了十三妹，互相看着不顺眼，早晚得打起来,当时我劝了伊万几句,但也知道我说什么也没有用，他不会听我的。今晚也一样,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爱德也不会听的，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只有劝他吃点亏算了,别再惹事了。

　　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打,也不想知道.我无能为力。又坐了一会,随便唠了点别的。他忽然问起王瀚的事来,我告诉他我们已经结束了，只是要等他高考结束再说,我不想影响他的情绪,怕对考试有影响。

　　他问我,万一人家自杀了怎么办.我说放心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哪有那么大的魅丽。他坚持要说,假如万一发生了怎么办.我说,:“那他活该了,关我什么事！”他说,“女人都是这么狠心,男人真悲哀.”我说,“那要我怎么样?终身不嫁?或者殉情？”他说,“这还差不多。”

　　我正色地告诉他,“如果真的发生了,肯定会对我以后的生活带来很大影响,成为终生的一个阴影。但是,我还是会嫁给别人的,我不会终生不嫁的。更不会去死，这就是现实。”他点头,说会这样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我这个,不知道他是否感觉到我对他有意,三姐没和他说什么吧?那天我和三姐透露了我的心事,三姐说多尼亚也和我一样暗恋着他。还有,老七丽娅也总是故意接近他呢。

　　他本来一直在追十三妹的，可是一直碰钉子。十三是个孤傲的女孩子。他现在最要好的是伊丽，我们的大姐。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办,也许我应该梳远他，我不能让自己再次陷进感情的痛苦中，这是个无望的感情。他不会看上我的，我知道。

　　1994年3月28日星期一

　　我真弄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既然看不上我为什么有事没事总上我跟前来。我感到他常常有意无意地到我座位这边,和我旁边的人说几句话,借本书之类的,然后过来再过来和我说几句.也许是我太敏感了。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我当作好朋友。有时候我真来气,没事在我面前晃什么!弄得我心神不定的,也许我应该梳远他,免得越限越深。

　　1994年4月2日星期六

　　又到星期六,幸福死了。本来和十三妹约好这周去跳舞的,可是昨天下午看书时忽然发现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这一段又落下不少,我应该抓紧学习,不能总想着玩了。虽然坐在班级也学不进去,但是我还是没有出去,算是对自已的惩罚吧。

　　晚上,班级没剩下几个人了,男生去看录相,女生去跳舞了。我坐在那里学不进去,也没心情出去玩。我同桌和爱德在唠嗑,同桌要带他去跳舞,他说不会,不想去。我说,不会不是有人教吗?他问谁教呀,我说我同桌呀！我知道同桌对他有点意思，她也一直暗恋着他。可是爱德坏笑着说,和她跳舞有啥意思？我笑了,是呀，和她跳没意思。他想要的不是她。虽然我没吱声，爱德还是从我那不怀好意的笑里看出了端倪。他说：“你怎么想得这么多！”我不敢在呆下去，连忙逃出了班级，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1994年4月9日星期六

　　今天晚上班级开舞会,本来没什么兴致,吃完饭就和小八去校外逛了,直到六点多才回到寝室。三姐怪我们回来得太晚了,舞会已经开始了。我跟她顶了几句,班级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们俩个吧。忽然意识到这么多人应该给三姐留面子,她是班长。于是赶紧说,你先去,我马上到。

　　于是赶紧收拾一下去了班级。我和同桌跳得特别默契。爱德这次居然参加了,他以前从不参加舞会的。他不会跳,三姐在教他,然后让他过来请我跳了一曲。我们配合得还行,不过三姐在一边打击他,说他跳得很难看。我觉得小十在一边瞅着我偷笑,我想她一定知道我对他有意,她是班里最精明的人。我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们回到寝室已经十一点多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六，晚睡一点也没关系。

　　1994年4月16日星期六

　　幸福的时刻终于又到来了。又可以休息放松一下了。

　　那天爱德和我聊天时说,他是个浪子,在大学不想找对象,只是想好好地玩一玩,他家条件不好,分配不知道怎么样呢,他不能对未来负责。

　　我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他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他也是个好人,不想伤害到我。不过我还是很伤心。有一种被拒绝的感觉。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挑明来说，但是彼此已经很明白对方的意思了。说穿了，我就是被人家拒绝了。

　　这几天爱德和大姐伊丽走得很近,也许他开始追伊丽了。

　　不知道为什么，伊丽不久前把她那个体育系的老乡甩了,我们都替她的老乡难过。那小子高大英俊,不象体育生,象个书生,而且很有礼貌,从不进我们寝室,总是在门口等着,又能干,看到我们脏水桶满了就主动去倒。也许伊丽嫌他太老实了，太听话了，所以看不上他了。

　　伊丽大姐非常有女人味儿,她和我们的区别在于,我们全都是小女孩,而她是个小女人。她懂得很多,什么都懂，说起话来娇滴滴的。她长得很漂亮,是个人见人爱的模样,尤其一对大花眼,很勾人。不过我们都看不上她,也不学习，就知道搞对象。也许我们是有一些妒忌，我们都不愿意和她一起。她只有四姐这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