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忧郁》红色的忧郁

10、网络情缘.

　　第二次通话后,我每天上网时都盼着他的出现,只要有人想加我为网友我一律同意,我总以为会是他。一次次失望之后，终于他出现了。
　　那天我正在无聊地和网友聊着无聊的天,突然有人要加我,验证信息是“加我，这是我老婆的号。”我本能地想到，一定是他。我立刻同意，加为好友。
　　真的是他么？网名是雪儿，我试探地问，“雪儿是你女儿的名字吗？可欣的网名就是以她的女儿命名的。”因为我加了好多以为是他的网友，结果都是失望的，这一次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他，我故意提到可欣，他们俩家是世交，他不会忘记她的名字的。果然，他说，不是，这是他老婆的号，是她随便起的，因为他从来不聊ＱＱ，所以没有自己的网号。
　　他没问可欣是谁，显然是认识她的，那么这次一定是他没错了。我问他老婆在家吗，他说是值商场的晚班，还没回来。于是我打开语音，和他开始聊起来。
　　既然她不在家，我放心地开门见山地说出我想要说的话。
　　我问他大学时的女友到底是谁,他还是不肯说,我告诉他不用瞒我了,我已经猜出来了,一定是温馨,他的初恋情人。
　　他大惊，问我怎么会知道的。其实这很简单，记得他给我写最后一封信时说的，他的新女友比我漂亮，比我个子高，还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呢。可是上次在电话中他说他们是同一年毕业的，她只比他早毕业几天，就是在那几天里她离他而去的。我一推算，他们是比我晚一年毕业的，我是两年制的专科，她要是本科的话应该比我早上大学一年，也就是说我们应届高三时她就考上了大学，并没和我们一样，补习了一年，所以不可能是他在农场补习时的同学。这样一想，除了她也就没有别人了。
　　虽然我早就猜到是她，可是听到他的承认我还是很不敢相信。她哪里有我漂亮呀?简直就是一个“病秧子”，身材瘦高，脸色惨白的，也许在他眼里是“病态美的林妹妹”。这么说和我在一起时他一直还想着她？我毫不客气地说出来了，“原来你一直在想着她？你一直在骗我？亏了我这么多年一直这样揪心地想着你！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他说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不是我想象的样子。他一直没有让我知道她是谁，就是怕我会这么想。其实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真的看不出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么痴心地对她。我从来没想到他还会去找他，他当年告诉我他已经彻底地放弃她了，这个骗子，害得我好苦。
　　他不停地解释说不是这样的，他是在我离开之后彻底绝望之后才去找她的。
　　他说，“你的离开对我的打击太大了，我从来没想到你会离开我，而且这么坚决，怎么劝也不肯回头。记得最后的见面吗？无论我怎么苦苦地挽留，你都没有给我一点机会，我差点没给你跪下了。从始到终，都是我在追你，我在求你，你从来就没给过任何承诺，甚至没有对我点一下头。那时候，你考上了大学，而我落榜了，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去追你了，苦苦挽留唤不回你，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吗？后来你和我说起你们大学的同学，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只好放弃你了。后来我考上了警校，第一学期放假，我回家去，意外地遇到她，真是巧，她居然还没有男朋友，我试探着提出请求，没想到她竟然答应我了，我当时还以为这就是缘分呢。没想到，最后她还是离开了我。比你更残酷地离开了。关于我和她的事我改天再和你细说，不过我真的是在你离开后才去追她的。”
　　我说，“都过去十几年了，和我解释这些还有必要吗？”
　　他说，“也许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从来没有在乎过我，而我一直是很在乎你的，甚至现在，我还是怕你会误会我，我当时对你真的是真心的，我当时是多么爱你，我甚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我说，“那你怎么不为我去死呀？既然是情种，为什么不去殉情呀？”
　　他苦笑道，“这个我还真想过，要是你死了我愿意陪你一起死，可是你是甩了我，你爱上了别人，狠心地离开了我，你要我怎么殉情？我殉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说，“你想错了，我离开你并不是爱上了别人，我是以为你爱上了别人。我只是想成全你，因为当年你补习那一年对我很冷淡，而且我知道有人在追你，我以为你是为了她而烦躁，因为你是个负责的人，是你先追我的，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所以你不会轻易说出分手的，你是想让我说的，你逼我提出分手。”
　　他生气了，“胡说，我要是想分手我会追到你们学校去吗？我会在你提出之后去苦苦地挽留吗？你知道吗？我都想不顾尊严地跪下了。我多么不想失去你？你还说这样的话。”
　　我的泪水涌了出来，好在他看不到。网络就是这点好，我哭着给他发一个笑脸表情，他还以为我在笑。我不敢说话了，语调应该是哭腔了，我开始用打字聊天了。
　　我告诉他我根本没有爱上别人，我是在毕业前几个月才和老公开始的，和他分手时我根本就没有男友的。
　　他表示不信，说我当年走得那么坚决，一定是已经爱上了别人。
　　我拿出我当年的日记本，用扫描仪扫下一页发给了他，是我在大学要毕业前最后一个元旦写的，写下了我当时的孤独与无助，还有内心的寂寞，无人关心的冷清。而那时，他已经忘记了我，又有了新的女友了。
　　他问我既然没有所爱的人，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我说，“我也不想呀，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我们补习那一年，你去了农场中学，你很少给我写信，更很少回来看我。还有，你考试前最后一个月你回来了，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可是，你那时对我很冷淡的，真的。后来我知道有人在追你，她是个比我优秀的女孩，我早就知道我配不上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这是早晚的事。于是，我只有退出。”
　　他发过一个大笑的表情，还是不信。我又给他发了我的几页日记，是我焦急等信的心情，写满了期待与失望，以及我对他的思念和内心的不安。
　　他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不是在信中说过了吗，只要我让他回来，他立刻就会回来。
　　我怎么能让他回来呢？我哪会有那么自私。我们的学校当时声誉很差，家里有点条件的都把孩子转到外地去念了，他们家把他送到了重点中学去补习，是希望他能受到好的教育，取得好的成绩，我怎么能自私地劝他回来念呢。而且，我不也能让他周末回来看我，因为他们一周只有周日下午能放假，哪有时间呀，如果来，就会耽误周六的课，我怎么能让他旷了课来看我呢。我也希望他能取得好成绩，高考成功呀，不论我们将来是否在一起，我都是希望他成功的。
　　他告诉我，那一年他也很思念我，可又不敢来看我，怕打扰我的学习，而且他也没有时间。他们每周只放一下午假，而那个下午，他必须要赶回家去。那一年，他的父母在闹离婚，家里的空气很紧张，只有他回家去，家里的空气才有所缓和。他哥哥在外流浪不愿意回家，妹妹在外打工没时间回家，只有他抽空回家调解一下家里沉闷的空气。他感到很累，有时候真的是无暇顾及我。可是那时他的心里很踏实，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离他而去，从来没有想到，做梦也没有想到。
　　我擦擦模糊的泪眼，再发一个笑脸，说，“得了吧你，这些都是借口，分明是人家女孩子追你，你想甩掉我。要不怎么回来后对我还是很冷漠，甚至在高考前后那几天还要惹我难过？”他说哪里有呀，倒是他回来后我总是欺负他，惹他难过。
　　呵呵，不承认是吧，好在我这里有证据，我把高考期间的那篇日记发过去了，他无语了。那是我提出分手前最后一次约会，记录了我的伤心与绝望。每次看到这篇日记，我都会落泪，如果他问我为什么分手，这些就足够了。
　　我们没都没有说话，不过通过耳麦，我能听到他打字的噼啪声和ＱＱ里的提示音。我似乎感到了他内心的痛。不过我没有罢手，接着一阵噼哩啪啦，发泄着我的痛苦。
　　“我上大学的第一年时，你在补习，我那时虽然提出了分手，可是为了不影响你考试的情绪，我收回了我的话，答应这件事等你高考后再说，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只是推迟了分手的时间，分手是早晚的事。
　　可是那时，我真的没有去爱其它人，也没有接受过其他人，因为我和你还没有分手。我的心里是踏实的，因为我随时可以回到你身边的，只要我愿意。
　　可是，等你高考结束后，我们彻底地分手了，我一下子感到了孤独与无助，我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你对我的离开，再没有一丝挽留，我感到怅然若失。我一直很惦记着你，向水月和丽他们打听你的消息，她们告诉了我你所在的学校。
　　可是我不敢联系你，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给你写了一封信，我试探性的说，就算分手了也应该是朋友呀，你总应该给我写封信告诉我你考到哪里，现在怎么样了吧。后来我收到了你无情的回信，你说都已经分手了，还有那个必要了吗？还有，你告诉我，你有了新的女友了，她比我高，比我漂亮，还是重点大学的本科生呢。
　　我彻底地绝望了，生活一下子成了灰色的，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多难过。”
　　我听到了那头他在啜泣的声音。我还是没有放过他，继续我的发泄：“你这个坏蛋！为什么就这么急着找她去了。你要是真的和补习时的同学好了，我也就认了，可是，你怎么能去找她，你这个大坏蛋！！”
　　他痛苦地大叫一声，“怎么会是这样！”然后重重地一拳砸在键盘上。之后他就掉线了。我以为是他关掉了，呵呵，是想封杀我吧。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上线了，告诉我刚才他把那个电脑的键盘砸坏了，打不了字了，于是又换了一台机器。他和妻子为了打游戏方便，家里买了两台电脑。呵呵，什么人呀，不会过日子，哟，扯远了。
　　他告诉我，他本来一直以为我是在大学里有了新的男朋友才会离他而去的，可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时候，我听到他那边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接着是一个女人惊讶的声音，“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你在和谁聊呢？”
　　他对她说，“你先出去，先出去吧。没什么事。”
　　那女人似乎还在追问，但声音渐远，好象是他把她推走了。
　　是人家老婆回来了。我回到现实中，一切都无可挽回了，我们都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了。我告诉他我要下了，告诉他有空给我留言。他说这是他老婆的ＱＱ号，我不能在这给他留言。怎么办呢？我感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我要付给他的收据还没有给。我告诉他我的博客的密码，让他有空进我的博里留言。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他告诉我，老婆知道我是他的初恋情人后，禁止他再和我聊天了，我们开始了博客里的交流。偶尔，她不在家时，我们也进ＱＱ里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