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洒江天》汩雪

5、第四章 总管

　　过年了，萧府里的仆人忙进忙出，但是她们却乘着一丝一毫的机会交谈这。
　　“你说，这次总管的位子会有谁来坐？”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索文少爷啦！”
　　“可是索文少爷已经满十八岁了，按规矩，他已经不能再做总管了呀！”
　　“对呀！索文少爷不能再做总管了……”那人思考了片刻，说：“接下来，总管的位子一定会有那些本家少爷来做。”
　　“那当然了！这总管的位子可不一般，在别的府里，都是由最最年长，资历最深的人担任的，哪里会轮到那些外姓的人。”
　　“这几年，外姓的小姐，少爷特别多。这两年萧府的生意越做越大，那些落魄的亲戚都会来投靠，老爷也不拒绝他们。”
　　“谁让我们老爷人品高尚呢！我原以为这个名事理的老爷会把这个祖规给改了，每次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让总管，不都把我们这些下人累得够呛！”
　　“就是呀！可这事没那么简单，听那些老人说，凡是当上族长的，或者声名远扬的萧家人，无不做过总管，而且这总管做得都不赖，听说老爷八岁就当上了管家，一直管了十年，把府里管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舒服还不说，听说那几年开销也不往年少。”
　　“那可真神！索文少爷那么聪明，也只是在十二岁的时候当上了总管，头几个月里，府里也乱得很，后来才好的，没想到老爷八岁就当上了总管！那拟说说，索弦少爷会不会当上这次的总管？”
　　“不太可能吧！谁都知道索弦少爷和索文少爷虽然是亲兄弟，但是索文少爷的天赋不知道高出多少，再说索弦少爷今年也只有八岁，他的实力一定比不过老爷的……”
　　“你们两个，动作麻利点，不要说话了！”两人被副总管看见了。
　　这些下人怎么能明白萧氏一族长盛的秘诀呢？
　　古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些都是息息相关的。
　　萧氏一族不能让子嗣治国，但是让子嗣治家的能力还是有的。
　　每次在选总管前的比赛就是来考验一下子嗣们修身修得如何，最优秀的那一个就会获得齐家的权利，为期一年。
　　这一年中的各种活动，如祭祀先祖，宴筵宾客，过节等等，都要他自己安排，平日里还要处理家里的生计，食邑菜地，田庄上的收入，每个人每个月的月俸。存费多少，银钱，绸缎的数目也要一清二楚，家中人员的服饰穿戴，都要按等级安排妥当，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着实不易。但是也只有经过这样历练的子嗣们处理事物的能力变得十分强。
　　再者，萧氏的孩子在年幼的时候学习怎样做人，但总管时学习怎样于人相处，怎样处事，十八岁后，再由长辈亲自教导如何做生意，这样培养出来的孩子能够不厉害吗？
　　过了不久，一切准备妥当，传统的家宴开始了。
　　萧府的各位主子，一一入座，就缺萧衡老爷和那群孩子了，许多人也都在议论纷纷，猜测这次的总管到底是谁。
　　晚宴开始前，在萧老爷的带领下，孩子们出现了。所有人都注意着他们，想知道今年的新总管到底是谁。
　　孩子们一个一个就座，身旁的母亲无一不都流露出遗憾的神情，身旁的父亲也丝毫不责怪，亲生经历过的父辈知道总管的位置得来不易。
　　八岁的柴莲看着母亲身旁的空坐，迟迟不见哥哥柴绍的归来，连忙问道母亲：“娘，哥哥去哪里了，前几年现在不都回来了？”
　　虽然柴绍的后母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挺受妹妹的欢迎。
　　柴莲的母亲打了个颤，不会是他吧！
　　最后，在萧老爷的身后出现了两个人，分别是萧索文和柴绍。萧索文的手里拿着一大把钥匙，这串东西，不知是多少孩子和母亲梦寐以求的。
　　“今年担任总管一职的是柴绍。”萧老爷当中宣布，底下立刻一片哗然，谁都想不到一个外姓的人，竟然能够当上总管一职。最为吃惊的莫过于那些下人，副总管和柴绍的后母。
　　柴绍的后母在平日里虽说没有欺负他，但是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不曾想到过他。如今，他已经当上了总管，府中的吃穿用度都要由他来管，这令她担心柴绍会不会报复？
　　这副总管倒是没有因为柴绍当上总管而受惊，毕竟他担任副总管之职，与这位整日在读书的少爷没有什么接触，自然也不会响那些大胆的丫头一样去得罪他。令他吃惊的则是索文少爷的智慧。去年一年，索文少爷一直都很关心柴绍，过节的时候也会送去一些额外的东西，送去最多的就是书了，时常找不到索文少爷，而在柴绍的房间里看见他。副总管不得不佩服索文少爷看人的眼光。
　　那些下人在一旁议论纷纷，一些平日里十分大胆的都不由得害怕起来。在萧府，无人敢去欺负一个姓萧的小孩哪怕他父母双亡，所有萧氏宗亲都不喜欢他。那些下人就怕他们日后当了总管，对自己不利。这些愚昧的下人只会用这种眼光去看待主子，认为他们都是小人，一朝得势，就立刻对付那些曾经“恶”过他的人，孰不知萧氏一族的人都是很高尚的。
　　那些下人难免会受到欺负，就要向别人发泄，那些他们认为不能算是主子，也不会当上总管的外姓人就是他们欺负的对象。柴绍的当选，让这些下人意识到，在萧府不能欺负任何人，尤其是小孩，哪怕是一个外姓的孩子。
　　面对这嘈杂的人们，萧老爷皱起了眉头，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萧索文，萧索文便点了点头，大声地咳嗽了一下，人们立刻安静了，接着，他对着柴绍说：“现在，我把萧府大大小小的钥匙通通交给你了！”
　　柴绍双手接过钥匙，捧着钥匙对众人说：“我柴绍虽然只是一个外姓的少爷，但是我也是萧府的一份子，我会努力，把萧府打理好的。”
　　年夜饭随后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