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蓝天里》月*

8、第 六 章

　　八月，持续的高温，创下城市历史纪录。
　　茴雪一直呆在家里，没有兴致出门。
　　“白痴，一直闷在家里不怕发霉么？”秦天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进来，手背在后面，好像拿着些什么东西，只是茴雪一直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
　　“发霉就发霉吧。”撑着下巴，茴雪的眼神有点呆呆地。
　　秦天好看的眉心微皱起，但马上强迫性的舒展开来，“今天给你带好东西过来了。”秦天在茴雪对面坐下，把手中的东西献宝似的放在红木矮桌子上。
　　茴雪看都没看，没精打彩随意问了句：“是什么？”
　　“水仙。”
　　“哦。”
　　“你上次送我的生日礼物，看我种得多好，它串得多高啊。”越说越陶醉，他不愧是独一无二的天才呀，连种出来的花都与众不同。
　　“恩？”茴雪终于有了点性质，挑起一个眼皮略微看了下，马上以不屑的眼神鄙视道：“你脑子有问题，明明是发了芽的洋葱头，还对我说是水仙花。”
　　“你现在也承认这个是洋葱头了？”秦天斜眯着眼睛，充满笑意，“不知道上次是谁跟我争论半天，硬要说这是水仙花来着。”
　　茴雪一下子来了精神，马上叉腰瞪大眼睛说道：“胡说，你一定是在骗我，肯定是你把花养死了，所以拿这颗洋葱来充数，一定是的。”反正她死不承认当初她送错了就是。
　　“胡说么？”秦天突然把洋葱从小水盆中轻轻拔出，让球茎能完整地呈现在茴雪的眼前，“上次乘车和你一起回学校的时候，为了纪念这个，我还特意拿出抗水的油笔叫你写上自己的名字，喏，现在白球黑字，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想耍赖么？”早就知道这个丫头会来死不承认这一招，还好当时他有先见之明，留了条后路，不然今天又被她糊弄过去了。
　　茴雪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天黑看不大清楚，谁知道看似老实忠厚的老板会欺骗她这个聪明可爱的小姑娘呢。哎，果然是世风日下。
　　“嘿嘿！”
　　“哼，你今天来就是拿证据来数落我的么？”真是个没良心到极点的人，她现在心情不好，他还来泼凉水，说风凉话，真是气死人了。
　　秦天也不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道：“现在心情稍微好一点了吧。”
　　心情好一点？这个家伙刚刚是在安慰人么？以他自己的方法。
　　其实真的好了很多，不过茴雪仍旧瘪着嘴巴，和他唱反调，“本来满好的，你一来就不好了。”
　　秦天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下去，“今天去看漫展么？不错的。”
　　“漫展？”
　　“对，在电视塔展示大厅，被开拓出来400平方米的大师馆和主题馆，听说这次阵容挺强大的，你想不想去？”
　　“唔……。”茴雪低头沉默，秦天却着急道：“得了得了，别装矜持了，卖不了多少钱的。去不去一句话。”
　　白了他一眼，这个秦天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有人请我去，不去白不去。”
　　“就知道占我便宜。”秦天不满的咕哝着。茴雪格格笑道：“是你自己提议的，当然要给我买入场券了。”
　　“知道了，走吧。”
　　***
　　电视发射塔，伫立在离岛之上，与连接离岛和次天使之城的两座大桥遥遥相对，据计算，两座大桥与电视塔之间的平面直线距离几乎相等。在电视塔顶部的观望台上可以清楚的看见两座大桥宏伟的全景。
　　两人乘着31路双层巴士来到电视塔下，茴雪并没有急着进入漫展会场，反而拉着秦天乘着直达电梯到了观望台。
　　“每次到电视塔来都会先到这里，来看一下蓝天，白云，感受一下高空的风，还有，望着那两座大桥，心情顿时就变得很轻松。”茴雪两手撑在环绕一周的金属栏杆上，脸上带着淡淡地笑。
　　“我也喜欢。”秦天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喜欢落日大桥多一点，还是彩虹大桥？”
　　“恩……。”茴雪想了一阵，“说不上来，落日大桥很大气，宽而大，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巍然地耸立在那里，而彩虹大桥，相对就柔美许多，虽然用这个词不是很恰当，但我找不出别的形容了。”
　　“所以政府还是处理的很好的，一座负责运输，一座主要观光与交通。”
　　“恩。”
　　两人再观望了一阵，秦天看了下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会人流可能会很多，去漫展打厅吧。”
　　茴雪点点头，答：“好。”
　　两人来到展区的时候，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茴雪抬头慢慢欣赏着一些绘画作品，时不时同秦天讲些绘画技巧什么的。
　　越往里走，来到COSPLAY专区，茴雪顿时像匹脱了缰的野马，疯狂起来。
　　“快看快看。那不是《最终幻想》里的Squall Leonhart么？暴帅的男人呀！”茴雪指着那边一个额头中间有疤痕的人尖叫着。
　　“好像是个女的COS的？”秦天眯了眯眼睛。那人有点矮，而且长相过于清秀了点。“你觉得这个样子就很帅了？”那改天他上去COS，她不是要流鼻血激动而死？
　　“你这家伙就知道看长相，那个女的很有气质的，你看她的表情，还有眼神，处理的很到位，这样才是专业的COSPLAYER。”茴雪越说越兴奋，直打听那人的名字。
　　秦天撇了瞥嘴，不置可否。
　　“她叫陈爽。”他说。
　　“你怎么知道？”茴雪纳闷。
　　“刚刚听见有人喊的。”
　　“那我怎么就没听到？”难道这家伙是顺风耳么？
　　秦天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她只顾着偶像崇拜了，哪会听到别的东西啊。
　　茴雪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COSPLAYER，穿着最华丽的就要属杀生丸了，那白色披在肩上的皮毛，惹得茴雪差点按奈不住上去摸上一把，幸好被秦天拦住，只是额头冷汗难免，本来带这个丫头来只是散散心，轻松一下，没想到她在伤心之余，居然还能投入这么大的热情到偶像崇拜上去，他实在是不能小瞧女人，特别是身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女人。
　　等到COS《天上天下》的女主角真夜的人出场时，茴雪简直要不顾形象地上去膜拜一番，秦天拦都快拦不住了，心下不得暗叹，小个子女孩其实身体里蕴涵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连他一百八十几公分的人都感到吃力的。
　　“茴雪，还记得上次我买的那本《天上天下》么？想不想要？”这下秦天只能以别的东西诱惑茴雪，以期她能转移注意力不要那么疯狂。
　　听到有书可看，茴雪马上点头如捣蒜，猛揪住秦天的袖子，两眼只差没冒星星地看着他，“你说的哦，不能反悔。”
　　“不会。”那本漫画说实话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当时要不是和茴雪争地起劲，打死他都不会买。
　　“你真是好人！”茴雪只差没当场落下两桶感激的眼泪下来，秦天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她居然说他是好人……这个丫头难道疯了？
　　“你……想不想自己COS？”好不容易找到声音，秦天再次转移话题。
　　“我自己也玩过哦。”
　　“COS了什么？”
　　“恩，我高中的时候头发很长，而且烫了卷发，就自然而然的COS了吉住涉的《薄荷关系》里面的姐姐玛利亚。其实这个也不算很难的COS了，对于服装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不过含江却被我逼着……含江……。”茴雪慢慢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轻。
　　秦天也不禁一阵沉默，好半晌，才问道：“被你怎么了？”
　　“被我……逼着COS正女扮男装的弟弟诺唯。”
　　“……”秦天突然间说不出话来，他根本清楚茴雪和林含江的关系，他们到底认识了几年，曾经又做过什么事，这样的茫然，让他感到压抑地不能言语。
　　“算了，不提他了。”茴雪抬起头，看向前方，脸上浮现着的，是勉强的笑容。
　　“恩，继续看COS吧。”秦天刚想带着茴雪去别的展区，却发现她独自往前走着，越来越急。
　　“茴……。”刚想喊出声，却注意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高高的个子，在这个人头攒动的地方显的很明显，略微有些苍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是他，林含江。
　　茴雪不顾一切往那边挤，是因为看见他了吧……
　　秦天情不自禁的跟在茴雪的后面。
　　茴雪终于走到了林含江的对面，并朝他迎面走去。
　　自从那天以后，已经好久没和他联系了，他是在为那天的事生气么？是因为她假扮秦天的女朋友，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吃醋么？其实茴雪心里很清楚。只不过她对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而且解释？有这个必要么？
　　换上笑容，茴雪与他越走越近，而后面的秦天心猛的一沉，一直难以言语的痛苦刹时在五脏六腑炸开。
　　两人擦间而过，茴雪甚至还来不及叫出他的名字。林含江好似没看见她似的，就这么直直地朝她走去，又直直地走过她。
　　茴雪停下脚步，僵直了背影。
　　跟在后头的秦天拧着眉头朝林含江和他身边的女孩轻视地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跑到了茴雪的旁边。
　　在秦天与他走过的那一瞬间，林含江的紧紧地闭了下眼，再猛地睁开，只是左手，却一直握成了拳，久久不能松开。
　　“含江，怎么了？”旁边的女孩微笑着问道。
　　“没什么？”林含江转头朝她安抚的笑笑，温和地一如往常，只是眼底却好像冰冻了一般。
　　秦天上前抓住茴雪纤细的手臂，把她带到了一间休息室，原本那里是给COSPLAYER准备的更换衣服化妆等等的房间，不过现在因为都在外面表演，所以临时房间就这么空着了。
　　“丫头。”他说。“别这样。”
　　茴雪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拽紧他的T袖，简直要把衣服捏碎般——
　　“他讨厌我了。”她不停地重复着，“他一定讨厌我了。”
　　秦天上前抓住茴雪纤细的手臂，把她带到了一间休息室，原本那里是给COSPLAYER准备的更换衣服化妆等等的房间，不过现在因为都在外面表演，所以临时房间就这么空着了。
　　“丫头。”他说。“别这样。”
　　茴雪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双手拽紧他的T袖，简直要把衣服捏碎般——
　　“他讨厌我了。”她不停地重复着，“他一定讨厌我了。”
　　秦天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久久不能吐出一个字，只能有些动作拙劣地轻拍着她的背。
　　茴雪娇小的身体突然有些颤抖，带着如蚊蚁般轻微的哽咽声——
　　“不许哭。”秦天环着她的腰的手臂忽地一紧，“你说你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哭，那么，在我面前，你只能笑。”
　　“我笑不出来……。”茴雪两手握拳，用力地打着他。“我也想笑，可是真的笑不出来，好难受，心脏那里压抑地好疼。”
　　“那么……。”秦天忽地捧起她的脸，茴雪一惊，却没有躲，也躲不了，秦天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两个人似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哎哟！”茴雪因为疼痛而叫出声来。“你……这是干什么。”她的声音因为脸的变形而显得有些古怪。
　　秦天用手把她的脸捏成笑字型，啧啧满意出声：“我说了吧，你在我面前只能笑。即使笑不出来，我也会帮你捏出来。”
　　“疼死了！”用力地打掉他的毛手，茴雪生气的回击，秦天不停地闪躲，却被旁边的椅子所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茴雪乘势追击，顿时把秦天的脸捏地又红又肿。
　　“哈哈，你现在这个猪头脸，相信没有女生会喜欢了。”茴雪笑得有些花枝乱颤。
　　“你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秦天两手撑在地上，有些气喘吁吁地笑着。
　　茴雪突然把手伸给他，眉毛向上一挑，“今天请你吃饭，说吧，想去哪里吃？”真的是感谢他了，虽然他这个人嘴巴又坏，为人又有点卑鄙，又不会安慰女生，不过今天多亏有了他。
　　秦天笑着抓住她的手，顺势站了起来，“泰隆广场底层的有家Starbucks咖啡店不错，正对海湾还可以看着海景，真是一大享受。”
　　茴雪笑着皱眉，“你这个家伙好恬不知耻啊，居然想狠狠敲我一顿！”
　　“嘿嘿，难得你请客，不吃顿好的，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假装有些嗔怒地瞪了他一会，茴雪笑出声来，“好吧，就去那里。”
　　***
　　两个月的暑假匆匆而过，九月一到，天气还是很闷热的时候，就开学了。
　　“蓝茴雪，起床了！”汪菡每次都充当茴雪的闹钟，不过这次好像过于早了点。
　　茴雪揉了揉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惺忪着眼咕哝道：“现在几点了？”
　　“六点了。”
　　“哦。那我得快起来了。”茴雪拨开被子刚想起来，却马上大睁眼睛，朝床下的汪菡不客气的扔枕头，“要死哦，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
　　汪菡眨巴着有些小的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我们以前不是说好的么？我起床刷牙洗脸都弄好，就叫你。你又没规定时间。”
　　茴雪打着哈欠，口气不悦，“可是以前你都没这么早啊，现在怎么了？吃错摇了？”
　　汪菡嘿嘿笑了两声，并没有多加解释。
　　茴雪被吵醒，也没有了睡觉的欲望，干脆穿衣服起床，她速度一向快，早起的汪菡还没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她已经背起书包准备去学校了。
　　“你的动作真是有够慢的。”茴雪走到汪菡的身边，反正今天起得早，干脆两个人一起去学校好了。
　　汪菡没有回话，径自地涂着唇彩。
　　茴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居然在化妆？”她只差没冲出寝室去阳台看看今天太阳是从哪个方位升起的。
　　“古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画好唇彩，汪菡略抿了下嘴，冲着镜子笑了笑。
　　茴雪开心地笑着：“怎么，有男朋友了？恭喜恭喜，别忘请客！”
　　无力地白她一眼，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恭喜她，还是只是想骗吃骗喝一顿啊？
　　“呃，你今天早起想必也是为了他吧。而且今天早上一定也会和他双双去学校上课？”茴雪摸着光滑细致的下巴，猜测的。
　　“宾果！”
　　“好吧，那么我就不等你了，自己一个人先去学校了。”茴雪故意说地有些哀怨，想引起同情，只不过汪菡没良心地朝她挥挥手，说再见。
　　“有异性，没人性！”茴雪一边小声地骂着，一边下了楼梯。
　　刚跨出门，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清晨有些湿意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照在他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影，更加显得他的背脊清瘦。两眼直直的望向前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落寞。
　　茴雪刹那间胸口又是一闷，难受极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是来等她的么？可是她以为他再也不会理她了呢。
　　重新把笑脸挂起，如果他今天是来要求合好的，那她一定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的无故生气那么多天。轻咳一声，茴雪慢慢的走到他的旁边。
　　“嗳！”带着小女儿的娇气，她唤道：“早上好。”
　　林含江愣了一愣，和她对上的眼睛里有着太多复杂的东西，茴雪看不透，也想不透，只不过却让她明了了他并不是专门来等她的。
　　“早上好。”他淡淡的回应。脸上的笑容很浅，浅到好似可以把它忽略。
　　茴雪的眼睛一黯，眼睑便垂下半分。
　　“你……等人？”好半晌，她才吐出这三个字。
　　“恩。”含江点点头，回答地有些生疏。
　　茴雪刚想问等谁，身后却响起熟悉的声音，“含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茴雪地背刹那间僵地笔直，脸上的笑容已无半分，只是直到汪菡走上来和她对视，才勉强堆上笑容。
　　林含江握着自行车把手的手突然间紧了紧，但还是忍住没有朝茴雪走去，只是把目光移向汪菡，柔声问道：“好点了么？”
　　汪菡瞥了茴雪一眼，这才向林含江说道：“稍微好了点。”
　　那边厢，茴雪终于找回声音，她笑的很灿烂，嘴角弯弯地，很是俏皮可爱，只是眉宇间间或有一些落寞罢了。
　　“嘿嘿，原来你说的人就是他呀。”茴雪迎向汪菡的眼睛，直直地看着。
　　汪菡也许有些心慌，眼神有些忽闪，她淡淡地回道：“回来以后再向你报告好么？”
　　“恩。”见汪菡坐上自行车后座，茴雪的手情不自禁地握成拳，但马上又松开，朝他们挥手道：“去吧去吧。”
　　“课堂上见。”汪菡笑着挥手。
　　“再见。”林含江温和如风的声音传来，却令茴雪垂下了头。
　　等到两人骑着车离去，茴雪才慢慢地蹲下身子。纤细的手臂抱住头，把自己圈在一方小天地中。
　　臭林含江，死林含江，居然这么对待她，她永远不要再和他好了，她要和他绝交，即使他道歉她也不会原谅他，绝对！
　　猛然间捧着胸口，那一阵阵的痉挛疼痛地很厉害，从小时侯起，只要她一难过，就会疼的死去活来，而每当那个时候，林含江却一直都在她身边。可是现在呢？她很难受，却是因为他，但是那个罪魁祸首却骑着车子走了。好疼，那种揪心的感觉——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茴雪一直蹲坐着，头像驼鸟一样埋地很低，直到有焦急地声音朝她唤道：“茴雪，怎么了？”
　　秦天把山地车随便一放，也不顾车子因为没停稳而摔在地上，朝茴雪快速地跑去。
　　茴雪仰起头，眼睛里充满了孤独，仿佛被抢夺了最珍贵洋娃娃的孩子。
　　秦天把手递给她，茴雪犹豫着与他的手交握，突然感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暖流。
　　“怎么了？”他问，“是不是和林含江有关？”
　　他问的很肯定，虽然这种肯定是他所不愿意想的。
　　“……”沉默了一会，茴雪点点头。
　　“你真的很喜欢他？”秦天不死心的再问一遍，如果她说是，那么他就……
　　“喜欢。”茴雪低垂着头，“很喜欢。”答案坚定地让人感到绝望。
　　秦天闭了下眼，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粗哑着嗓子道：“喜欢就去把他抢回来。我认识的蓝茴雪不是那种软弱无能的人。”
　　“抢，怎么抢？他又不是货物。”茴雪摇了摇头。“况且我没信心，真的没有……一直以来含江好像都把我当成小孩子照顾着，面对他，我可以任性，可以耍无赖，可以发小姐脾气，可是他从来没有生气过，一直温和着一张脸，笑眯眯地看着我，现在这种情形，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茴雪抿着嘴唇，眼睛里充满了迷惘的可怜，秦天心中一紧，差点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只是他捏紧了拳头，还是定住了脚步。
　　“不要紧。”他说，“相信自己，你是最好的。”他终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鼓励着。
　　她当然是最好的，不然高傲如他，也不会喜欢她了，只不过，他把她当成最好的，可在她心里他却根本就排不上号。
　　“我很笨，四级都还没考出来，爱睡懒觉不喜欢打扫房间，还经常使小性子闹脾气，还爱整人恶作剧，说话也恶毒，我，简直是一无是处嘛，就这样子，叫我怎么有信心？”茴雪苦着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
　　秦天强忍着笑意，故作严肃道：“你还是有优点的。”
　　“什么？”
　　“很有自知之明。”终于没良心地大笑出声，这个丫头还把自己的缺点归列的这么完整，不容易啊。
　　“秦天！”有人要怒了，明明别人很伤心，他居然又说风凉话，又嘲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别生气别生气。”秦天伸出两手告饶，“你想回复信心的话，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办法？”对这小子的话产生怀疑，茴雪决定只拿一只耳朵听他讲话。
　　“参加学校的活动喽。”
　　“活动？”茴雪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学校有什么活动？”
　　“你等等，我拿出册子来帮你查查。”说完，秦天打开书包，不以会，就翻出一本白色的小册子。
　　“这是什么？我怎么就没有？”难道是学校不公平？
　　“你当然没有了。”秦天瞥了她一眼，“这是体育部的人才会有的。”
　　“哦，原来是这样……。”茴雪了然的点点头，呃……不对，秦天这家伙什么时候加如体育部的？
　　见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秦天很自觉的解释给她听，“这学期刚批准下来的，刚上任的体育部长。”
　　“切，还得意呢。”这下子，这家伙又想出风头甩帅骗单纯无知的小女孩了吧。
　　“你岔开话题，现在是要帮你查找一下各项活动。”
　　“哦，那你继续。”
　　“这个礼拜，你们系的女生和会计系有一场篮球赛。”秦天上下打量了下茴雪，不屑地说道：“你这身高，还是算了吧。”
　　茴雪闭了下眼睛，这小子居然说她矮！她忍！
　　“下个礼拜三，有排球赛。”又打量了一下茴雪，“看你也不像能跳得很高的样子，肯定扣不了球，也略过。”
　　这个家伙居然还鄙视她的弹跳力，她也忍！
　　“全校范围的网球比赛……这个……。”秦天摸着下巴，“你手臂没半两肌肉，搞不好球没打出去，人先飞去出，也免了吧。”
　　这下居然小瞧她的爆发力了，她再忍！
　　“还有两个星期后的游泳比赛……你那身材，为了不让人嘲笑，还是算了！”秦天又自说自话的否决。
　　“……”茴雪死命的捏紧拳头，这小子居然……哼哼，他死定了。
　　“近期的体育活动我看你是不行了，要不换换校内的其他活动？”
　　“说！”这个字是吼出来的，茴雪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了。
　　“辩论赛？”秦天看着茴雪的眼珠子贼溜溜转了下，叹口气道：“还是算了，你那种口才怎么跟法律系的人比啊。”
　　“你！”茴雪忍不可忍，抡起拳头就准备往秦天身上猛烈攻击，秦天连忙伸出一手，做出“STOP”的姿势，“还有最后一个……。”
　　“什么？”她不抱希望了，这家伙不知道是在毁人信心呢，还是帮人重拾信心。
　　“校内选美……。”秦天又想说些什么，只见茴雪马上拿书包挡住他的嘴，强硬道：“就参加这个了，麻烦你替我报下名。”
　　“真的要参加？”选美比赛，得了奖虽然表面风光，只是到时难免下面有人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茴雪这种性格大概不能忍吧……
　　“当然是真的！”反正她长的不难看，就试试喽。
　　“好吧。”见她异常坚定，秦天只好点点头，把册子合上放进书包，“现在可以去上课了么？马上要迟到了。”
　　茴雪一看手表，马上跳了起来，“白痴啊你，干吗不早说！”第一节英语课那老头凶得狠，迟到也会被他狠狠的批的。
　　“那还不快上车？”秦天拍拍前座，这丫头只想着自己，他也很倒霉啊，已经迟到好几次了，这次……大概老师又要出题为难他了，虽然那些题目他都会做，只是每天都要像列行公式般的在黑板上做题，真是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