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漩涡》白白虫

8、 深入虎穴？

　　第八章
　　云霓酒吧白天是不开业的，此时门外却停着不少机车，哼，果然来了不少人。一进门就见十几二十个小混混似的人霍然站起来排成两列，虽然头发都是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的，却无一不穿着黑色的衬衫加黑色的西裤。真是恶俗啊，还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黑的么，程宇扬在心里鄙视了一下。不过这些人的眼神里却没有透露出往日的杀气，不是来找茬么，怎么还这么客气？
　　迎面走来一个175cm左右的男子，也是一身黑色衬衫与黑色西裤，与其他人无异，不过却戴着一副钛金架的眼镜，显得斯文得多。“程科长，您还真准时。”
　　“你是黑鸦吧，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呵呵，让您见笑了。”黑鸦似乎没有任何一丝不愉快。
　　程宇扬自顾自在吧台边随手拉了个凳子坐下，“说吧，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劳师动众？”
　　黑鸦知道了程宇扬对在这里的兄弟有些不满，不过换作谁一进门就有两排“猛男”迎接也是会不高兴的，毕竟不是在拍什么□□片之类的，“其实不是我要找您，是我姐。”
　　“你姐？”程宇扬搜遍脑中记忆也想不起他认识什么黑鸦的姐姐。一个女人找他也要这么大费周章？
　　“程科长，还记得我吗？”从吧台后面走出一个清瘦的女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点胆怯地看着程宇扬。
　　“你是？”似乎在哪见过，也是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是陈杰的老婆，上次程科长带队来我们家搜查证据，我们见过。”
　　陈杰，不就是上次那个银行的副行长么？因为涉嫌巨额挪用公款被他们逮捕，自从被逮捕起那个副行长就一直喊冤（虽然进里面的人没几个不喊自己冤的），但是程宇扬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事没那么简单。按理说，他一个小小副行长是没那么大的权力来挪用几千万的巨款的，照理说正行长是脱不了关系的，但那个所谓的正行长却平步青云，据说又升官了。而且上头还不让他把这件事继续查下去，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那个家伙头上。又一个替死鬼，不过程宇扬却无能为力，他也反对过，只不过上头根本听不见他的意见。后来具体的事情他就不清楚了，因为上头已经命令转移到公诉科后不允许他再过问。
　　“恩，我记得了。为什么找我？”
　　“他，”女子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在监狱里自杀了。”
　　“嫂子，节哀顺变吧。”程宇扬很平静，毕竟这样的事也是见怪不怪了，监狱有监狱的生存规则。
　　“他死得太冤了，他是被他们逼死的。那群卑鄙的小人在监狱里殴打他，虐待他，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他的肋骨被打断了还插到肺里。但是监狱却当作一般的罪犯打架而草草了之。他是个倔强的人，他们这样做只是因为杰一直不肯放弃申诉，他要讨回他的清白。为了，为了打断他的傲气，最后他们甚至还，还□□了他。他们没想到杰这样都不肯屈服。”女子越说越激动，黑鸦轻轻搂住了她，已示安慰。
　　“最后，他们把主意打在我和我们三岁孩子的身上。跟杰下了最后的通谍，他如果还要申诉，我们母子就没有活路了。”说到这，她已是泣不成声。抽泣了好一会，她才接着说，“杰为了我们母子放弃了申诉，但他这样没法对他自己交代，他受那么多苦也就是为了沉冤昭雪的一天，他受不了，最后他自己用私下偷偷磨尖了的牙刷插向了自己的大动脉。”女子已经说不下去了，可以想象她在这几个月里承受了多大的身心煎熬。
　　“现在我姐姐打算继续申诉，姐夫不能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但对方也打算斩草除根。程科长，正如你所见，门口那些兄弟不是针对你的，而是保护我姐姐的。”
　　程宇扬依旧很平静，“我只是区区一个科长，你们找错对象了。”没必要淌这趟浑水。
　　“我们没有找错，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搞垮你的对手的后台也就是我们要对付的敌人。”
　　“你认为我会跟你们合作？”程宇扬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笑话。你是黑，我是白，我们是不同道上的人。况且，又何以证明你们的话是真的？”
　　“是真是假，聪明如你，我们自然是瞒不过的。但是我们知道程科长你现在的处境也很危险，对方不仅仅是想整垮你，还想把你送进监狱，里面是什么样的，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
　　“呵呵，威胁我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
　　“不敢不敢，我们是合作，是双赢。我们谁都不愿为刀俎，任人宰割。”
　　事情似乎变得好玩起来了，背后那股黑势力不容小觑。
　　“好，成交！”
　　“程科长果然是爽快的人！”黑鸦痛快地拍了拍程宇扬的肩膀。
　　“不必奉承。既然大家同坐一条船，你就要把你的计划告诉我，我看我能做到什么程度。先声明，杀人放火，违法乱纪的事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法律，始终是程宇扬心里的一把准绳。
　　“放心，我们虽是黑的，但也不会没有分寸的。程科长，我们到里屋详谈去吧。”

　　从云霓酒吧出来，已是晚上六七点钟了。没想到，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倒还要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光明磊落得多。或许，他们是冲动了些，是莽撞了些，但他们的世界也有他们世界的规则，虽然参杂着血腥和暴力，却是最原始的公平的一种体现。唉，法律，自己最信仰的东西在这些丑恶面前却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还比不上那最原始的暴力。真是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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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沉重，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