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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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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杜拉斯
我最近很痛苦,没来由的烦燥,生活陷入绝望与不安中,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小时候考试作弊担心被师长发现,即惊心动魄又魂不守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蠢。可是我还活着,生活总要继续,无限制的发展下去,前方明暗未知的路,与现实相冲突的理想彼岸,抑郁的思维,时间一点点从我的皮肤爬过,是苍老,是空洞,我却什么也没有留下。时代的车轰轰开过,缈小的我,不起眼的我,蚂蚁般大小的我,一次次爬起来寻找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
也许我真的是个傻瓜,一事无成的傻瓜,闲时胡思乱想,什么也没想明白,最后落得痴痴傻傻。像我这样的人生活中并不少见,我相信我不是特例,也不是唯一的“外星人”,他们至少有二个面孔,二个,一个面孔面对别人,一个面孔面对自己。戴安娜如此,袁丽琪如此,康慨如此,木讷呆板的苏惠亦是如此。
可是,她们真是如此吗?
我告诉你,不是的。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要遗忘却欲盖弥彰。
每个人头顶上就是天空,就只是一个抬头的距离,转眼间,黑洞出现,吞没了这片漂亮的蓝色锦锻,巨大的旋涡带着闪电在头顶上,雷声轰隆隆震得耳膜生痛生痛的。
周末,外面下着小雨,这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场雨,上一场雨下了四天。
阴冷的天气并不能熄灭些什么,比如热情,在这个季节里,人们一窝“疯”的兴起郊外踏青热,带上帐篷,开上汽车赶往某个野战公园,欲望往往亦是如此。
如果说康慨在周末时节在德国的千里之外,自己的家门口遇见一夜情的情人是种难堪,那么戴安娜就是难堪中的难堪了。
不是每个人的周末都是美好的,至少戴安娜不是。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或身不由起,或是情难自禁困扰这个女人,绊住了她前方的路,星期一,是个罪恶的日子,因为五万元人民币。
是为了小孩子也是为了自己摆脱那旧日的纠缠,她一次次满足瘾君子前夫的提出的金钱要求。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都输了罢了,这一次她不怕了,反正也无所谓了,除了孩子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痛苦过头反而就不觉得痛苦了。
就像现在,戴安娜内心再怎么不愿意,她还是不得不挂上职业化的笑容,窝在眼前老到可以当她爸爸的胖子的身畔。
“娜娜,你越来越金贵了不是?”胖子事后满意的捏捏戴安娜的脸暧昧的又往她屁股上拧了一把,痛的戴安娜差点惊呼出口。可是这些情绪是不被允许,在胖子面前,她还是原来的她,那个污秽的她,胖子知道她的过去,依靠胖子的关系她离开了是非之地摇身变成了工作在著名企业的白领,可是,这些东西从根本上来讲都只是皮肉生涯的一种延续,她是谁,她为何在这里,这在无形中都在提醒着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过去。
“哪儿的话,我这不是来了吗。”戴安娜笑着四量拨千金,站起身整理衣服,再一次捋平白衬衫。这个动作她重复不下好几次,从这里可以看出戴安娜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她总是注重一些细小细节,生怕漏了些什么,从中被人看出破绽。
“你呀你呀,知道就好。我可想死你了。”看女人穿衣服也是种视觉享受,田胖子一把拉住戴安娜往自己腿上按,又是亲又是搂又是摸的,活似一辈子没见过女人。
戴安娜的胃很难受,胃里就像开进了一支核潜艇部队,东翻翻西翻翻,保不准就要吐了。
可是她不能,这是她的义务,与魔鬼定下契约就要遵守契约内容,不得反悔。
说她傻也好,骂她笨蠢活该也罢,终究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她以为离开天上人间就可以重新开始,其实伊甸园只是神话而已,走到哪里还不是一样。
田胖子的手又不规矩了,说到底他是不用对戴安娜规矩的,做这行的女人哪个不懂规矩的。他想干嘛就干嘛,谁叫戴安娜有求于自己。
“别,不要了。”戴安娜推开那双不安分的手,又站了起来,田胖子脸色很不好看,他一巴掌甩了出去,轻脆响亮,“你他妈装什么B,又不是没给老子操过。哼,我就知道把你弄进来准没好事,瞧瞧,瞧瞧,才过几天呐,啊?眼高于顶了是吧,搭上小白脸了是吧,我操,还真他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没把你弄进来时你说的多好听,说什么心中只有我,说什么永不变心,全他妈放屁。你这种出身的女人让你爬到那个位置上,你就不怕一个浪头打来,摔死你?”
田胖子是有气的,这本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易,戴安娜利用田胖子当上了唐玉的助理也离开了□□,田胖子理所当然享用美味□□。
只是贪心的下场是索求无度,利用一个男人靠近另一个男人,换来的只是一场唏嘘。
被打的戴安娜内心不甘,可是再如何不甘又能怎么样呢?这场交易是她先提出来的,现在她又急需要钱,她在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其它可以借钱的亲戚或朋友了,自己手头上的积蓄又不够还那个畜生欠下的债。
无所谓,正如田胖子所说,也不是第一次了,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比死亡更为痛苦,生命无限制的发展下去,变的更坏,更坏,比当初想象中最不堪的境界还要不堪。戴安娜消极的想,随后她笑了,她好像除了笑已经做不出也表达不出任何表情了。
她呢,哄人还是很有一套功夫的,年轻漂亮又长的像电视台某著名主持人,男人当然都爱她。
戴安娜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她不会做无谓的牺牲,牺牲是有代价的,所以她对田胖子说那五万块钱的事情,田胖子听后哈哈大笑不止,肚子上的肥肉都花枝乱颤了,他看不起这个女人,现在她开口问他要钱,他就更看不起她了。本来嘛,欢场女人,哪有真心的,出来玩就图个痛快,贪的不过是个新鲜,现在戴安娜开口问自己要钱了,证明这个女人还是离不开自己的,证明自己还是有魅力的,虽然这种魅力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但这也让田胖子满足,无比的满足。他常常觉得老天不公,常常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现在,他满足了,因为一个女人,他睡的一个女人,一个酷似某名女人的女人,这是一种男人之间潜在的攀比。许多年前王盟还是在校大学生时,田胖子曾经是围绕在她身边的苍蝇堆里最臭最疯狂的一只,只是后来王盟成了唐玉的女人。他咽不下这口气又能怎么办?
现在,他开心了。
他赢了,赢了自己的老板,他睡了他的女人。
把戴安娜弄到唐玉身边,田胖子不是没有顾虑的,人是他先看上的,就戴安娜那点心思他还看不出来?只是他料定戴安娜也不敢和唐玉不清不楚,原因是,她的过去!
田胖子笑过后,爽快的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拿出几沓钱,数也不数就拿了出来,他扬起钱拍打在戴安娜脸上,甩上去,自己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拉下裤子拉链。
“爬过来。”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已经不重要了,有些时候你越不想某事发生某事就越朝你心中最糟的方向跑去。
戴安娜一生有许多最狼狈的时刻,多到数不清,不过,这一次无疑是最为严重的了。
她边打着恶心,快速抹干净嘴唇,颤抖的手指甚至已经扣不紧一粒小小的纽扣。她的脸色是忽白忽红的,糟了,她忘了哭了。
黄盈不怀好意的笑眼,和她手中的企画报告,这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意外。
门外,还有许多人,都是些高级骨干,来开会的高级骨干。
其实这种理由是很好编造的,比如说,田部长对这次战略部署有异议,他和他手下的人做了套全新的方针,模型已经摆在了田部长的办公室内,希望老板您亲自去他的办公室评定这个方针计划。
看看,多么天衣无缝的借口。
所以,才有了这么多人浩浩荡荡朝田胖子办公室进军。
唐玉从外面吃饭回来直到开会前都未见到戴安娜,他问黄盈戴安娜去哪了,黄盈说:“也许在田部长办公室。”
“她去那里做什么?”
“哦,前面田部长打电话上来找您,您不在,正好是戴安娜接的电话。戴安娜说田部长和他的手下已经把模型摆放好了,因为尺寸偏大,再次搬移的话可能会造成某些部件的损毁,所以请您下午移驾到他办公室开会。”
“嗯。”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了。唐玉是老板,他进任何办公室都是不需要敲门的,因为他是老板。
所以,他进来了,所以,他看见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人,离他最近的是黄盈。
黄盈好心的迅速把门关上,后面的人根本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耐心等待,也许是老板有什么话要单独和田部长说,这也不是不可能。
唐玉那个时候怎么样的,没人知道。他打开门时先是愣住,黄盈把门关上时,他回过神,走上前,先是一脚踢在正坐在老板椅上的田胖子的肚子上,再狠狠揪住戴安娜衬衫前领,左右开弓来回甩巴掌。
他看到了满地的钱,满地的老人头,满地的主席像。
他摘下银丝边眼镜,放进西服上衣口袋里,走回黄盈身边,靠着她的耳朵说话,声音呢是不大不小的正好让人听清楚的那种,说话时神色冷冷,虽在对黄盈说话却一直在看着戴安娜。
“今天的事,泄露,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