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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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骸，你醒着么？”
“…骸？…”
困倦与朦胧中，六道骸听到黑暗之外，有什么声音在细细的呼唤自己。
那个声音非常细小，细小的宛如害怕惊动偶然落在指间上的蝴蝶，若不是身体还残留着白日战斗时敏锐的感官状态，周围又非常安静，他想他肯定不会听见这个声音。
虽然是薄弱的三两下就会消散在空气中的声音，却锲而不舍的一直呼喊着他的名字。
骸、骸、骸的叫个不停，简直就像世界上还有人关心他一样好笑。
…真的是，吵死了啊。他很想紧皱眉头，恶狠狠地大骂那个惊扰了在深层意识里休息的他的家伙。
可是这具身体实在好累啊。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受控制，倦怠的再也睁不开眼
于白日的战斗中接连对战了云雀恭弥与超死气状态的泽田纲吉，短时间内频繁开启六道，最后又从复仇者手下制造混乱放走了犬和千种，哪怕是自己也不堪负荷么。
那个呼喊他的声响越来越小。
“骸…”
…然后，那个细微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
………
六道骸意识模糊的想，明明应该庆幸于恢复原本的宁静，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很深的地方，有微小的空洞。
突然，温暖、干燥的触感抚上了他的右眼；此刻的他才迟钝的感觉右眼连带大脑，都压抑的持续犯疼。
六道轮回眼里最丑恶的人间道，开启后总会让术者陷入钻钉拷打似的疼痛；然而此刻，那只罪恶的鲜红右眼却像被安抚的恶兽，暖暖的，平稳的，舒缓的…
无法自己的陷入久违的安眠前，他挣扎着瞥了一眼，模糊中，只看到包容一切的橘色火光，以及被细小光芒映的温暖灿亮的金橙色眼眸…
18.
六道骸醒来时，有瞬间征愣于自身所处的环境。
并非预期中，复仇者监狱那只有铁锈与血腥味，终年黑暗缠绕的牢笼；
他睁眼所见，是米白色的天花板，还有被风轻轻吹起一角的雪白窗帘。
环视一圈，布置朴实的房里除了床之外，只有书桌椅和简单的书柜、衣橱，很明显是间客房，角落虽然堆了些杂物，但打理的很干净，整体感觉十分温和。
身体的感觉很轻松，完全没有开启人间道后种种的副作用感，只剩下微小的疲倦。
－－所以，将他从黑暗中呼喊回来的吵人声音，不是梦么…
六道骸换上床头放置的简单便服，发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经过良好的包扎后，心情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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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早晨开始，面包店就进入忙碌状态，材料的存量确认、与厂商进货、今日要使用的原料准备、甚至预先揉面团送进烤炉…等等诸如此类，繁琐的事务很多，更何况这间烘焙屋完全由泽田纲吉一个人经营，每件事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时，更是从一大清早就忙的脚不沾地。
就在他脚步匆匆的抱着大袋面粉往厨房内的仓库里走时，突然心头一阵微妙的感应，一回头，果不其然在楼梯口看见某人的身影。
分神仔细瞧了瞧，脸色好像还算可以，也能正常步行了。
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泽田纲吉开心的想，故作优雅的略为倾身鞠躬，
“早…哇！！！”
于是忘了自己正在搬东西的某店长，重心不稳，在平地上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
带着警戒，缓缓从二楼楼梯走下的六道骸没想到自己会先看到这样一幕。
与他曾在街道上有一面之缘的青年，就像裹着一层面衣即将下锅油炸的炸虾一样，浑身沾着雪白的面粉，呈现大字形瘫倒在满地面粉中。
“咳咳……对、咳…对不起……”
那条天妇罗很快的爬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面粉，一边又被自己拍起的面粉给呛着，同时还努力地想在边咳边呛的情况下与他对话。
“……………”
……没想到他醒来后会是在这个人的房子里，但又莫名的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而且，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六道骸无语的想，不带感情的看着一楼的那名青年持续着拍粉、被呛到的动作。
“嗯…呃…抱歉，一大早就让你看到这种画面……”24岁，偶尔也想在昔日同伴面前帅一把，结果弄巧成拙的泽田纲吉很懊恼自己怎么突然犯废柴，“我是这间店的店长……”
“…………”
“明明还很有多话应该说的，但是你也看到了……情况有点混乱…总之，你先在那边等一下好么？”
“…………哦呀。”
自称店长的青年在手忙脚乱的翻找扫把时又重重摔了一跤，六道骸挑眉，决定先看完好戏再说。
**
－－然后，六道骸就这样被晾了一整天。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让他等这么久。
－－也是第一次，他花了这么多时间，默默等待一个人。
18.5
他就这样在窗边的座位上，静静的等待了一整天。
六道骸可以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从他为了毁灭彻底黑手党，不惜试图夺取一个稚嫩无比、甚至尚未触及黑暗的准黑手党教父的身体来达成计划这点，就足以推断出，为了他的目的，他能够忍受等待。
为了得到什么，总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有能力从复仇者手中带走他的人是谁。
这个“店长”又是谁。
为什么要帮助他。
有什么目的。
与复仇者监狱有什么关系。
－－他想要利用自己什么。
－－以及，自己可以利用对方什么。
他在街上“偶然帮助”的陌生人，接着被对方“偶然帮助”的自己。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奇迹般的巧合。
这里面，是谁在操作着一切？在那个人的棋盘上，自己是什么角色？
只有掌握局势，洞悉敌手，让自己从棋子转为棋手，才有平局、甚至翻盘的可能。
六道骸撑着下颔，百般聊赖的注视着那名所谓店长满脸笑容地与客人融洽交谈着，手中握着的银叉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对方忙碌间匆匆送到他面前的火腿与煎蛋，被他握在掌中的锐气随着角度不时闪现冰冷的寒光。
他是一名猎人，也只会是个猎人。
他始终知道。
19.
等到忙碌的工作终于告一个段落时，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泽田纲吉擦了擦汗，揉着笑的有些僵硬的脸颊，异常无奈的看着坐在窗边满脸无聊的异色眸少年。
这间烘焙屋不仅没有打广告，外文店名对日本人来说十分不亲切，甚至以商店而言，地处的位置也不好；平均每日来客量仅有数十位的小店今天却涌入了两三倍以上的人数。
－－他真的错了，不应该让六道骸坐窗边的！！
一想到今天多少女性顾客走进来不停打转（店就这么小是要逛几圈？…）、找他问面包跟甜点的事（不要都挑可以看到骸的角度问话啊！），甚至更直接的想上前搭话的都有，为了她们的人身安全，只得不停暗中进行各种阻拦的泽田纲吉平白多了许多麻烦。
没有生存危机意识、对危险毫无感应的一般人有时真的让人好紧张啊，他叹气。
“那个，骸，抱歉久等了……”坐到六道骸正对面，为了补偿让对方久等的失误（27：不过，这是我的失误么？），泽田纲吉特地切了大大一块巧克力蛋糕，连带着解腻的热红茶放到对方的手边。
六道骸眼色黯了黯，眼底划过一丝戒备。巧克力口味的蛋糕？他可不认为是碰巧；对方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叫的如此自然，想必拥有他一定程度上的情报资料，甚至有足以压制他的手段。
但对方既然还维持着和平的假象(？)，某种程度上处于弱势的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撕破脸。
“不会，谢谢你的蛋糕。”六道骸温和的笑了笑。
“……………呃，嗯，不客气………”
“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温和的语气。
“深…深见…纲。”
在未来，很习惯被雾守摆脸色，明里嘲讽、暗里下绊子的某首领，看到那个总是说着黑手党该死、黑手党这样黑手党那样的六道骸露出只有化名“桦根”时才用过的微笑和语气，情不自禁地抖了两下…好做作啊，这个表情……
果然虐着虐着就M了么？人类果然是适应力超强的物种啊！
“深见先生么？”那个让泽田纲吉有犯胃病预感的笑容持续着，“谢谢你帮助了我。”
“不……不会……”
深呼吸，一直都无法跟自己人拐弯说话的泽田纲吉决定直接切入正题。
瞬间，眼前的人气场完全不同了。
天然、温暖的气息在眨眼间成了冰冷刺骨的冷漠，暖褐色的眼深不见底。
“－－帮助你，是因为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
“……哦？”
会害人的始终只有人，会杀人的也只有人。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没有任何种族比人类更丑恶；没有谁会纯粹出于善良这种天真的理由而提供帮助，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只有利用，只是谁的技术更高明而已。
六道骸表面不动声色，心下暗自警惕的同时，一边冷冷的嗤笑着。
看啊，这就是人类。
“六道骸。”
此刻的泽田纲吉直直的望进六道骸的眼里，不给对方一丝逃避的空间，眼底晦暗不明。
“我希望你－－－在这里帮忙。”
“……啊？”
“也就是，打工的意思？”
泽田纲吉露出微笑，表情无辜纯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