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FAKE/史诗][闪恩闪]黑泥之后》九死一生

2、开幕

　　韦伯.维尔维特决定去旅行。
　　向一直照顾他的老夫妇道别，只身带着一张世界地图，与一本精装版的《伊里亚特》出发。第一站就去那位王者的出生之地吧。这会是一个无比漫长的旅途，路费用完的话，就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他抱着这样的念头迈开了脚步，然后……一脚踏进了一个凭空出现的黑球之中。

　　时空在他身后张牙舞爪地扭曲着，少年狼狈不堪地被摔了出来。顾不上喊痛，他目瞪口呆地打量起自己的所在地。空荡荡的大厅，说不上有多大，除了大块大块往好里说叫古朴的石头地砖，就只有到处飘浮着的意义不明的黑色雾气。光线很差，从行走间发出的声音判断，这里搞不好比他脑中计算的还要更大……大的多。
　　这这这怎么回事？？？

　　一声嗤笑。
　　在彻底陷入混乱的少年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炫目的金光。像吸尽了不存在于此地的太阳的光芒聚拢在一起般，黄金的身影破开了黑雾，突兀降临在这与他毫不相称的黑暗之地。并未穿着他标志性的黄金铠甲，金发红瞳的王者傲慢地俯睨着许久不见的少年。
　　“——你好像一点也没有长大，小子。”
　　咽下几乎挤出喉咙的恐惧，韦伯直视着从前的敌人，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代我的王像您致意，英雄王。”
　　“哼……胆子倒大了一点。”
　　短短的问答已耗尽了他对韦伯的兴趣，吉尔伽美什心情不佳地眯起眼，挥手驱散了四处漂浮的黑雾。

　　“——这算什么，新一轮的猴子战争吗，绮礼？”
　　“咦咦咦？？？”

　　终于明亮了少许的大厅中，慢慢踱来了一个男人。
　　“你把自己也算在猴子中吗，Archer？”

　　韦伯终于发现，这个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的黑色大厅，原来一开始就不算平静。

　　黑雾散开之后，出现的言峰绮礼。
　　……还有。卫宫切嗣。

　　黑发的男人像雕像一样站在角落处，看起来几乎与黑雾融为了一体。这位曾经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术师杀手，好像一点也没有发现周围环境的变化，只是静静站着，面色沉郁如死，仿佛已经切断了呼吸，以及与世界的联系一般。

　　“卫宫切嗣。”高个子的神父愉快地向几乎是凭借本能选择了与他相距最远位置的宿敌打起招呼，不紧不慢地向前跨了一步。在少年惊愕的注视下，那两人之间堪称漫长的距离瞬间缩短，言峰绮礼已如蛇一般出现在切嗣的跟前，挥出了重拳。
　　然后在旁观的韦伯还在怀疑自己眼花的一刹，那个看起来不知傻傻在发什么呆的黑衣男人快速往旁跳开，居然闪过了那一下迅如雷火的攻击。

　　“言峰……绮礼？”尽管如此，还是被刮过的拳风伤到，切嗣重重咳嗽了几声，才如梦初醒般道，“你居然，还活着……”

　　啊啊，果然是这个人。即使前一秒还如同行尸走肉，此刻对准自己眉心的枪口，也无疑给了他答案。跟初次听到卫宫切嗣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样。跟狙击枪弹，贯穿自己的心脏的时候一样。绮礼的身体因兴奋而颤抖起来。

　　英雄王大大打了个哈欠，窝进不知从哪变出来的巨大沙发中，一边品尝着金杯盛着的美酒，一边观赏着眼前的闹剧。少年韦伯左顾右看地来回张望，一时间完全搞不清自己的立场。

　　“果然是你……卫宫切嗣。”喑哑愉悦的声音像一条湿腻又黏软的蛇，划过切嗣的裸露在外皮肤。冷酷残忍的前暗杀者微微色变，伸手扣下扳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去死吧！去死啊，远坂时臣……”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从地上的黑雾中伸出来。在两人身边不远处，一个白头发的青年——看起来是青年——痛苦地哀叫着，挣扎着爬了出来，受伤的两手在地面上划出了长长的血痕，让道貌岸然的神父有些恍然地微笑了起来。
　　“间桐雁夜。”

　　“都是你的错！去死吧，去死吧，远坂时臣……呜，呜呜啊啊啊！！”

　　“——到底关我什么事！！”半空中，有个声音突然应道。韦伯.维尔维特突然确定，幸运女神也许真的陪在自己的身边才是。至少他来时虽然摔的挺狼狈，至少不用爬着……或者从半空中摔下来。

　　忙于驳斥加诸在己身的不实指控，显然来不及施展魔术的从天而降的远坂家家主用上了最大的意志力，在空中奇迹般地180度转身，使自己的脸没有正面着地。

　　永远要谨记家规：时.刻.保.持.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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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绮礼？你是……Rider的Master？绮礼，告诉我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导师，您不记得了吗？”
　　“什么？我们不是正要赶赴未远川吗？”
　　“我想是……”

　　Caster召唤出来的，未远川的海魔。那连这场圣杯战争的高潮也算不上，至多是开幕而已。
　　连间桐家的百发虫使，也远不及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悲惨模样。

　　“Lancer，你这没用的废物，到底在搞什么？！”
　　“旦~~~~那~~~~~~~~~~~~~~~~~”
　　吱呀吱呀的金属声。然后是一个堪称活力四射的尖笑声。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出现的雨生龙之介兴奋地冲出黑雾，不慎撞倒了轮椅上的凯奈斯.艾卢美罗伊。昔日里不可一世的时钟塔的天才魔术师低声咒骂着，居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很明显地乱了套。圣杯战争中死去的人，似乎失去了最关键部分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争夺圣杯的战场。可是最重要的英灵呢？绮礼不禁望向Servant里唯一在场的吉尔伽美什。英雄王依旧窝在他舒适的沙发中，只是笑着朝神父侧了一下黄金的酒杯。

　　绮礼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
　　左手上的重新得到的英雄王的令咒，还有由父亲手中接管的没被使用过的那些，就在他的视线下急速淡去了。像被不知名的神秘力量抽开一半，红色的令咒扭曲着抽离了魔术师们的身体，与四周的黑雾缠绕在一起，慢慢蔓延开，化作一道光幕，残暴地撕开了空间。

　　带着满脸的泪痕，周身沐浴着鲜血的金发少女，拄着长剑，降临于黑暗之中。

　　在还痛苦地浑身抽搐，倒在地上的白发青年面前，紫色长发的美貌骑士温柔地伸出了手。

　　韦伯.维尔维特已彻底化作石块。比起心里狂奔的喜悦和感动，更直观的，绝对是身体上的痛苦——那个重死人的大块头征服王，他出现的方式居然是直接踩在他身上啊啊啊！！！

　　“你这只会吹牛的家伙，没用的废物！”凯奈斯皱着头，对出现他跟前的英灵唾骂道，重获健康的喜悦与强敌环伺的不安，让他狂躁的心情急需发泄，“竟然让你的主人深陷如此险境……！索拉呢？我不是命你要好好保护她吗？”
　　俊美的英灵默默抬起头。
　　“……怎么，想反抗你的主人吗？像你这样一事无成的魔术傀儡……！！”
　　“——滚开。”
　　声音沙哑的骑士说，似乎连多看那个兀自咆哮着的男人一眼都觉得肮脏，他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沉默的暗杀者的身影一闪而过，就静静地沉于黑暗。

　　雨生龙之介左顾右看地四处打量，喃喃的茫然的声音，在突然吵闹起来的大厅里，没有引来半点任何反响。
　　“………………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