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殇若梦》茉曦离殇

7、Chapter 7

　　第二天便是坑爹的秀女大选，先是一个长得酷似容嬷嬷的老宫女凶神恶煞地呵令地我脱掉衣服，然后粗手粗脚地检查我的身体，弄得我一阵气愤和委屈，地位啊，尊严啊，怎么在这个时代一点都不存在啊。

　　然后是才艺表演，这压根难不倒我，十三爷那么棒，严师出高徒嘛！但为了不出风头引起大家注意，我只是弹了最简单的一首曲子。最后一项是笔试，规定在一柱香内写出一首诗，如果这关通过，就可以留牌子等待皇上、太后挑选了。

　　我虽已经找十三爷出面将我划到名单之外，无论再怎么表现出色也已经是内定的宫女了，可听嬷嬷说被分派到各宫的宫女要将文章呈给各宫娘娘看，我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

　　笔试...笔试你妹啊！作为21世纪饱受高考摧残的小白菜，我真是无比痛恨，我咬着笔头望着空白的纸张愤愤的想着。

　　到底写什么好啊，仓央嘉措？纳兰容若？不行不行，这可都是清朝的。天啊，高考前我还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怎么考完就变废柴了呢！

　　我想起那天遇见十四爷的情景，胸口有些闷窒，一时感慨万千，也不管写得怎样，只尽数将心里所痛写出。至于那字，我只求有个方块的样子，要想让我写出各种体，估计要50年后了，但繁体字我认的不多，所以最后，我貌似还写出了几个火星文凑数.....

　　大选终于结束，我们所有人站在一起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她们是怕不能当妃子，而我是怕不能当妃子，而我是怕不能当宫女，唉，都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

　　“钮祜禄·茗丹，留牌子。”

　　“钮祜禄·茗兰，留牌子。”

　　每念一次钮祜禄氏，我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终于，念到了我。

　　“钮祜禄·曦茉，撂牌子，永和宫。”

　　我屏住的呼吸终于放松下来，永和宫，应该是德妃娘娘的宫殿吧，太好了，我以后都可以见到十四爷了！我的心一阵雀跃，真想欢呼庆祝一下，却又要假装出落选痛苦的样子。

　　茗丹茗兰两人站在我面前得意的笑着，我佯装难过，哽咽地说：“曦茉自知不才，没有福分侍奉皇上，两位姐姐福厚命好，还请姐姐们以后多多照应曦茉。”

　　她们俩挑着眉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便亲热地挽手走开，待她们走后，我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恶毒的笑脸，哼，当你们一年都受不了几次宠的答应贵人吧，日后我若成为红人，看谁求谁！

　　走进永和宫，我却意外地看见四爷和十三爷正陪着一位雍容端庄的妇人谈笑，她想必就是德妃娘娘了吧。

　　我愣在那不知道该进该退，十三爷看见我的傻样，笑着对我眨了眨眼，我突然意识到他们是知道今天大选而有意在宫中等我。

　　我了然于心，和十三爷对视一笑，十三爷的样子引得四爷和德妃娘娘一起转过头来看我，我的笑立刻僵在嘴边。

　　只听见四爷淡淡道：“额娘，这边是儿臣和十三弟向您说的，钮祜禄·曦茉。”

　　我向德妃娘娘看去，不愧生下四爷和十四爷两位美男子，真是个美女啊，按理说她也有四十多岁了吧，可保养的却像三十几岁一样，不知道用的什么化妆品，兰蔻还是欧莱雅啊，以后混熟了一定要讨教一下美容之道。”

　　“曦茉，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向娘娘请安。”十三爷看我像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不动，只得出声提醒我。

　　我忙跪下请安“奴婢。。。奴婢给娘娘请安，德妃娘娘吉祥。”我低着头，唉，还是不习惯这么伤人自尊的行为，又一面懊恼，我不是应该给新Boss留下一个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的形象吗，怎么反倒一副呆傻、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是够丢人的。

　　“曦茉...嗯，名字倒是很清新脱俗，好了，起来吧，说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我忙起来又欠身道：“奴婢惶恐。”

　　“你也不用做什么粗累活计，就侍奉在本宫身边，留心着帮瑞喜做事吧。”

　　我向她转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与德妃娘娘岁数相仿的嬷嬷对着我和蔼一笑，我忙报之以笑容“谢娘娘。”

　　“额娘，额娘！”一阵高呼从外面传来，我下意识地转头，却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十四爷，我随着大家一起屈身行礼，嘴做样子地在嘴里喃喃“十四爷吉祥”，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抑制不住地向他们看去。

　　“你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瞧瞧这头上的汗，天气这么热，也不怕暑气打了头。”德妃娘娘一面责怪着，一面拿着手中的帕子宠爱地为十四爷擦汗。

　　我看着这温情的一幕，不禁也微笑起来，眼神飘到四爷和十三爷脸上，却因他们脸上得体的笑容和眼眸中深藏的悲伤与无奈怔住，看看他们周身的孤寂，再看看德妃娘娘环在十四爷身边的光环，真是恍若隔世。

　　“额娘，儿臣刚从皇阿玛那过来，皇阿玛刚刚还。。。”他无意中向我看来，却在愣了一下后飞快起身走到我面前，惊讶地说：“曦茉，你。。。你竟被分到了额娘的宫中，哈哈，我们可真是有缘啊。”

　　“老十四，怎么，你认识曦茉？”

　　“儿臣和曦茉只见过一面，曦茉很可爱，所以儿臣就记住了。”十四爷转过身去回德妃娘娘的话，说完后还调皮地向我眨了眨眼，我的心跳突然变快，只能低头来掩饰我的惊喜。

　　这时，一个宫女走进来将手中的纸张呈给德妃娘娘，躬身说：“德妃娘娘，这是储秀宫刚刚派人送来的，是今天新到宫中的宫女写的文章。”

　　我立刻傻眼，天啊，这次丢人可丢大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写的那些字要怎么解释啊。

　　只见德妃娘娘细细打量了一下，微皱着眉头将它传给四爷他们看，十三爷笑着将它递到我手中“曦茉啊，你还是给我们念出来吧。”

　　天啊，看不懂就不要看啦，干嘛还要我念啊，我强笑一下：“内个，咳。”

　　“水墨天，云丝絮，鸿雁来归去。身边人，痛难抑，唯有泪相聚。眉眼淡，声音远，恨不得相系。爱别离，恨相思，一缕愁思绪。”

　　我轻轻捏着它，一字一句地念出心中所想、所痛、所求。念罢，我抬起头对着他们一笑：“曦茉不才，让娘娘和各位阿哥看笑话了。”

　　他们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我有些不明所以，难道我有什么写错的地方吗？联想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狱，我紧张起来，最后还是十三爷打破了僵局，他笑着说：“除了不太押韵以外，写得还不错。”

　　我放松的一笑，躬身说：“谢十三爷夸奖。”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们也赶快回府用膳吧。”德妃娘娘淡淡地说道。

　　他们三人恭敬地低头：“儿臣告退。”我心里不住地叹气，这大清定的什么破规矩，皇子与额娘在一起的时间不宜过长，更别提一起吃饭了。

　　我随着他们一起退下。十三爷笑着和我说：“你这回可是没法出宫玩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来。”

　　我思考了不一会，笑道：“不用以后，就现在吧。你帮我收集一下各位爷的签名呗”

　　他们疑惑地看着我，我忙解释道：“就是让他们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子，最好是从左到右写。嗯，我要你们三人的，还有八爷、九爷、十爷的。”

　　“你这要求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也麻烦，最重要的是我要拿什么理由去向八哥他们要啊。”

　　“就说你觉得他们的字写的特别好看，你想借来临摹一下。”我笑着眨眨眼。

　　“好好好，小姑奶奶，我答应你就是，我们回府了。”

　　“这么快就要走啊。”我有些不舍的说。

　　“是啊，我和四哥忙着给你写签名去。”他们一并回头，十三爷逗趣地说着。而四爷的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这使有些害怕展开新生活的我感到一丝安慰和温暖。

　　笑着和他们说了再见，转头却看见十四爷定定地看着我，我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十四爷不回府吗？”

　　他无视我的问题而是赞道：“你带着这个簪子果然好看。”

　　我下意识地摸向簪子：“十四爷说笑了，对了，这个簪子的钱，曦茉还没给您呢。”我急急地去翻包袱，却被他拦下“这簪子是我送给你的，哪有要你钱的道理。”

　　我看着眉眼间还存着一丝稚气，眼神却深邃地几乎将我吸进去的他，这让我这个排斥姐弟恋的人感到有些别扭，只能勉强一笑。

　　“小顺子，帮曦茉姑娘把包袱拿到房中。”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禁不住他们的坚持，只得递给他并笑着说了声谢谢。

　　小顺子笑着还未曾说话就被十四爷截去“他不过是个奴才，何必对他道谢。”

　　小顺子的笑容僵在嘴边，躬着身子尴尬地说：“十四爷说的是，奴才先告退了。”

　　我的面色也冷了下来，看着一脸笑容的他，我一字一句地说：“奴才也是人，何况，我也是奴才。”

　　我独自一人走开，只留下还有些不清楚我为何生气的十四爷自己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