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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可怜银号管事,连自家堂主都没见过,更别提经历教主亲自上门这种大阵仗。在看到传说中的圣主令时,那一张尖猴脸顿时吓作土色。

      “圣、圣……圣主!”

      他惊慌道,双股打颤,差点就要跪下来了——

      看来传言是真的!秦堂主趁圣主走火入魔之时篡位夺权,手中并无圣主令,这才一路追杀圣主与宫堂主!不过,为何宫堂主在杭州现身,圣主却在襄阳?方向完全南辕北辙啊!

      赤霄自然没那么好心答疑解惑。“教中最近可有大事?”

      一听这问题,管事顿时就无语了。大事?最大的大事不就是圣主您身上发生的吗?可这话他显然不敢说,视线也不敢往赤霄身上放。“北边并没有,南边……前几日有消息说,宫堂主和凌堂主都已经过了铜仁九龙洞。”

      赤霄在心里估算了下路线,脸上没什么表情。“总坛呢?”

      “总坛……”管事更加害怕。他刚才刻意不提凌卢正追杀宫鸳鸯,就是怕被赤霄迁怒;总坛现在被毫堂把持着,说出来会掉脑袋的吧?

      瞧着对方心惊胆战、抖抖索索的模样,赤霄轻易得出了答案。“嗯。”他简单道,继续吩咐:“本座要回总坛,你着人安排一下。”

      管事鸡啄米一样点头。见着对方抬脚就走,他赶忙送人出门,末了才发现自己一头一身的冷汗,背部短衫都湿透了。

      ——圣主冷不疼儿回山,秦堂主这下翻过头了呀!

      这头一件事办完,剩下的更简单。趁着商铺还没打烊,赤霄去了成衣铺一趟,顺道再买一顶圆形竹笠。

      什么?说这些事都可以交代属下去做?

      开玩笑,难道他真会一路舒舒服服地享受教主待遇、再等着秦阆苑或者凌卢在半路伏击他吗?

      一切本来都在计划之中。直到夜幕沉沉落下,已经准备宽衣解带的赤霄听见客栈小二又引了一个客人上二楼。

      “客官您来得正好,我们最好的房间刚被订走一间,这是最后一间啦!”他殷勤推介,脚步沉重。

      相比起来,另一个人的步伐却轻得几乎听不见。赤霄确信,若没有他那一拳,对方的步子就会确实轻到听不见。

      “多谢你带路。”那人的声音也响起来,带着惯常的温和。

      赤霄把放在衣带上的手收回来,觉得这房间没法住了。特么地晏维清跟着他干啥?!

      晏维清刚把门合上,转身时脸上已经带上了笑意。“赤霄。”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确实多了一个剑魔。要是有其他人在场,一定会为他出现的瞬息之快而大吃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赤霄现在完全没有废话的心情,单刀直入。

      晏维清笑容不变,语气轻松:“跟着你啊。”态度直白坦荡,毫不遮掩扭捏。

      换个对象,赤霄一定对这种人刮目相看。然而,被跟的人是他,他就不怎么能欣赏了。另外,他非常诧异地注意到,晏维清万年不变的行头竟然全换掉了——

      标志性的宽松白衣不见了,玄青从头到脚,一顶六角竹网斗笠足以遮住大半张脸。那把著名的乌剑也被缠上黑布,变成了背上的一个包裹。

      怪不得他刚才没听到晏大侠那种称呼……但说真的,剑神这是要做贼呢做贼呢还是要做贼呢?

      大概赤霄的质疑目光太过直白,晏维清也往自己身上扫了一眼。“这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下山了。”

      赤霄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清楚!“别跟着我。”他语气生硬。

      仿佛没预料到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晏维清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了。“我答应过你,我就一定会做到。”

      这回轮到赤霄愣住。他默默回想了下,觉得对方说的可能是尽力让他恢复武功和记忆这回事。“不必了,”他重新开口,一点没领情的意思,“你已经尽了力,而且现在就挺好。”

      晏维清的眼神深了一瞬。那一瞬间,赤霄几乎以为对方要动手,以至于他的身体已经做好迎战准备;但那一瞬过去后,剑神依旧好脾气地微笑:“就算你不需要,我也不能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什么招牌?当世神医的招牌?你又不靠那个出名,又不靠那个挣钱,那到底有什么招牌的意义?

      赤霄无语了。然而,虽然如此吐槽,但他不得不承认,晏维清捏中了他的软肋——他无法真的强硬拒绝晏维清,在对方救他一命之后。另外则是,如果说当世有人能跟踪他,那无疑就是晏维清,而且是甩也甩不掉的那种。

      至于晏维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坚持要他都想起来,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赤霄决定不予深思,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别妨碍我。”他冷冷抛下这一句,径自飞身离开。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晏维清把包裹放到桌上时,正好听见隔壁掀开被面的声音。虽然并看不见人,他还是下意识地侧头。

      赤霄也知道无法让他改变主意,只能退而求其次。而这正在他预料之中。白山教内乱未平,作为教主,赤霄绝不可能任由事态恶化,更别提自己忠心的属下还在危险之中。

      而对他来说,白山教怎样都无所谓。可问题在于,就算他能用闭关硬拖赤霄七天,若是群战,赤霄也不见得能以一人之力完好无损地胜出。若还有人放冷箭,那就可能有更坏的情况。

      晏维清接受不了任何更坏的情况,假设都不行。这就如同他根本不愿意回忆赤霄被风传已死之时自己的心情——

      你怎么能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不知道的地方?

      你怎么能死在我之前?

      你怎么能死?

      不管是其他人还是晏维清自己,都数十年如一日地认定,他离开剑就不能活。但这三个问句,每个都让晏维清怀疑自己到底最看重什么。更别提后来诸如离去的失望、再见的欣喜以及遗忘的愤怒……

      这么复杂的情绪,真的是对命定敌手能产生的吗?

      晏维清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又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腹,再次确定他只能得出否定答案——

      现在就挺好?

      哼,离他认为的好还差得远呢!

      至于另一头,赤霄也没很快睡着。晏维清跟着他到了襄阳,还特意为此改头换面、也不住秦楼楚馆,简直就是一副“我就死缠烂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相。

      如果他们真的早就认识、还有点不清不楚的什么的话,晏维清这反射弧是不是长了点?

      另外,假设晏维清是认真的,那对方明白过来的时机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赤霄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思考明知道没结果的事情简直是浪费时间……晏维清要跟,就让他跟;他倒想看看,那家伙能坚持到几时!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早,赤霄刚出门,就看到银号管事已经等在外头,手里牵着一匹骏马,马背上还驮着两个鼓囊囊的包袱。“圣主,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毕恭毕敬地说,“荆门分堂主也已经传回消息,他们会在北门外三十里恭候您。”

      赤霄草草地点头,就翻身上马,从南门出城。只不过,一确定情况正常,他就从南边官道打马而回,拐上了西南小道。

      荆门在襄阳正南,小路的方向显然不对。晏维清听到银号管事的话,再看赤霄的选择,很快就明白,对方很可能打算翻过神农顶到巫山,再由长江溯流而上。

      后面的暂且不说,神农架一路都是深山老林,被可能的叛徒守株待兔的概率确实很小。然而——

      “赤霄,”他一夹马肚,让自己追上对方半个马身,“前面路很难走。”

      “那又怎样?”赤霄反问,连眼角余光都不打算分给他。

      晏维清笑笑,十分诚恳。“我这次带了伤药。”

      赤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走个山路和伤药有什么关系?然后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大腿磨伤却找了个晕马的说辞,脸顿时就黑了。

      ——手痒想砍了辣个剑神肿么破!

  • 作者有话要说:  啊,恼羞成怒了→_→
    感谢烊烊的輕鬆熊的手榴弹~~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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