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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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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濑醒过来的时候有一刹那愣神,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广阔无垠的蔚蓝天空。
青青草地上清晨露珠的湿气透过外衣传达给脑神经,他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手臂使力撑起上身,确定并没有在熟悉的卧室中醒来使得黄濑姣好的面庞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里,是哪里?”
“你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黄濑身后身着骑马服身披暗红色披风的人发话。
“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男人有着一张极其精致的面容,身形明显是个青年却有着可爱的娃娃脸,让黄濑很自然的联想起他家那只神情高傲偏爱晒太阳的波斯猫。
赤司略微欠身,伸出修剪美好的白皙手指。黄濑稍一犹豫,还是拉住了对方的手任由他把自己拉起来。然而之后赤司并没有松开手的打算,深深的看了身边的黄濑一眼先一步迈开脚步。
行走间并没有交谈,黄濑只是瞪大双眼好奇的观察侧前方的男人。赤司的声音清爽好听,言行举止透漏出隐隐不容拒绝的强大气势,手指的触感微凉却又十分柔软好摸。
两个人走了不多久,黄濑的眼前渐渐呈现出一座恢弘华丽的城堡,比他仅仅有机会见过一次的国王的城堡更加漂亮,他不自觉的咧开嘴角双眼染上灿烂的色彩。
“好棒,我现在是在做梦吗?!”并未等待赤司的回答,黄濑已经忍不住雀跃的心情伸开双臂冲了出去疯跑起来。
赤司的表情也终于在对方孩子气的带动下柔软了下来,快走几步迎接跑累了的黄濑。黄濑现在的心里有无数的喜悦和疑问,还未等问出口就变成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声。他不好意思的双臂背后仰起头浅笑。
“先去换下浸湿的衣服,凉太。”
“你知道我的名字?”除了父母和姐姐,平常鲜少有人用这么亲密的叫法称呼黄濑,意外的是他对此并不感觉到反感。
“我知道你,能够看到你的一切哦。”赤司忽然产生了想要触碰眼前这个阳光一样少年的想法,他伸出手摸了摸黄濑金黄色的发顶。
黄濑在城堡住了下来。
这里是个奇妙的地方,没有仆人和嘉宾,似乎在他的到来之前只有男人一个人。当黄濑抵不过好奇心的驱使问出口的时候,赤司也仅仅笑,在久到黄濑以为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男人这么说。
“现在不是有了你吗?”
然后黄濑就也跟着傻笑。
对于这里的一切黄濑潜意识里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甚至往往身体会先于大脑做出行动。大概梦里见过这里,他这么想,却又分不清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他很喜欢这里,喜欢那个富有魅力的孤独国王。
赤司喜欢茶会,这是黄濑小小的发现,他每天都会泡在茶室喝茶看书,然后静静的磨过一个晌午。某天,当黄濑未经许可就擅自加入的时候,赤司也只是挑眉示意他坐在对面的藤椅上,又低下头放松的闭目养神。
两个人相处之间语言并不多但是非常惬意。
黄濑非常喜欢看赤司泡红茶时手指优雅的动作和眉间认真的神色,衬着茶器上淡雅的图案十分好看。
“你知道使红茶变得美味的秘诀吗?”赤司侧头专注的盯着黄濑,动作竟显出几分稚气。每当遇到茶道的话题他总是会一改以往的少言。
“难道是香料?”
“还有恰到时机的水温。”
黄濑对于红茶并没有深入的研究,他放下手中小巧的茶杯,苦涩中又泛着淡淡香甜的滋味在舌尖上圈圈扩散,他此刻在想着别的事情。
“如果能配上点心,大概会会更美味吧。”
听到赤司的轻笑,黄濑才意识到他早就不自觉的把心里话说出了口,害羞的闹了个大红脸。
在第二天的茶会上,两只并排放在一起的茶杯边摆放了一盘可口的司康饼。黄濑心情很好的拿起一块放在嘴中,口齿不清的提起了另一个他感兴趣的话题,“带我去你的蔷薇园看看吧。”
“为什么想去?”
“哎?”大概没有想到赤司会反问,黄濑苦恼的皱起了眉。
逗弄黄濑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赤司看够了少年无奈的神色这才上前拉住黄濑的手腕,牵着他向城堡后面的蔷薇园走。
蔷薇园不算大然而打理有序,黄濑被牵引着走进的过程中渐渐闻到一股沁人的清香。园里各种花色都有,最多的依旧是红色的蔷薇花,映衬着赤司的发色越发漂亮。
黄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还是一年四季这里的花都是如此旺盛的盛开着。如果这里是赤司创造的梦境的话,大概这样的事情他也能够做到吧。
回过神来的黄濑跟着赤司的动作,也拿起工具箱里的修剪剪胡乱比划,却迟迟不敢下手去做。
“凉太,你知道‘修剪’意味着什么吗?”赤司停止了手头的工作。
“不是为了让花枝更加完美?”
“不是哦,修剪的是心情。”
像是为了思索赤司的话,黄濑伸出手指触碰面前一朵娇艳的蔷薇花,一不注意被花枝上的尖刺扎破了手指“哎呦”一声叫了出来,剪刀也被他掉在了脚边的泥土地里。
下一秒黄濑的手腕就被赤司捉住,他捏住黄濑的食指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吸允,在确定手指不再流血之后才缓缓开口。
“被扎到很痛,但是花朵的心跳,感受到了吗?”
“…感、感受到了。”明明感受到的只有他自己过速的心跳而已。
“凉太看上去真的很喜欢我的蔷薇花,那么我就送给你一朵吧。”两个人走出蔷薇园的时候,赤司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口掏出将刚刚那朵蔷薇夹在两指间递给黄濑。
“淡黄色,和凉太你很相配哦。”
“其实红色的蔷薇花也非常的漂亮。”却远远不如面前青年清澈明亮的红色眼瞳。
对于赤司探究的目光黄濑只是露出俏皮的笑。
由于白天疯玩了一整天,黄濑吃过晚餐很早就回到卧室休息。
半夜下起了雷阵雨,窗外的风吹得窗棂瑟瑟作响。赤司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站在他的卧室门口畏缩的绞着袖口的少年。
黄濑今天穿的是一件玫瑰红的睡袍,赤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稍显宽大,领口歪在肩膀的一侧露出半个白皙的肩头。
“先生,我能在你的卧室休息吗?”像是怕得到赤司的拒绝,他立刻焦急的补充,“就只有今天。”
“凉太感到害怕了吗?”赤司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
“才、才不!”黄濑嘴上这么说着,在一声震雷到来的瞬间已经下意识扑在赤司的怀里。伴随着胸腔的震动头顶传来低沉的声响,赤司一定是在笑,想到这里黄濑不好意思的把整个脸颊都埋了进去。
赤司卧室的床宽阔柔软,多容纳一个少年绰绰有余。黄濑强忍住在上面翻滚打圈的欲望,因为躺在身侧安静闭着双眼的赤司看上去十分困倦。不同于平日强大的气势,他的头发倒是柔软服帖的贴在耳侧,浓密的睫毛刷的黄濑心里痒痒的。
“你睡着了吗?”
“凉太想要聊天的话我可以奉陪哦。”
黄濑脸颊一红,转身平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屋顶的玻璃吊灯愣神,“只是觉得在这里很幸福。”
“幸福是什么?”
“人表达情绪的符号吧。”
“真是无聊透顶的回答。”赤司并没有睁开双眼,嘴角悄不可闻的扬起几分弧度。
“如果这里是梦境的话,那么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我又是谁?”
不知道是对谁的提问到了最后已经成了喃喃。
赤司用手臂撑起上身,倾身用手指把盖在少年额上的碎发拨开,印上轻轻的一吻。
“晚安。”
赤司的城堡不远处是一座森林,这成为黄濑最近好奇的源头。尽管赤司曾经狠心的打碎了黄濑的幻想,说那里除了高大危险的灌木什么也没有。
然后某天,从树丛深处飞出一只喜鹊,盘旋着落在了黄濑的茶杯延上。这是自从黄濑居住之后看到的第二个带有生命的生物,他不自觉的泛起喜悦的情绪,用拇指和食指拿起一块点心喂到鸟儿的喙边。
“看你这么善待它,我真不想就这么轻易赦免它。”
赤司的忽然发声惊动了喜鹊,它煽动双翅飞了起来,再次的落地点却是落在赤司的手背上。它仿佛讨好般的用柔软的羽毛拱了拱赤司的手指。
“它很喜欢您呢。”黄濑轻笑。
赤司不置可否的耸肩,一向不习惯与人身体接触的他却也没有躲开。
“你想过去旅行吗?”
“你厌倦这里了?”赤司轻抚鸟儿羽毛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深深地看向黄濑,似乎是迫不及待的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只是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旅行一直是我所向往的事。”黄濑迎向赤司的目光,“那么你呢?有什么爱好吗?”
“砍头。你不会害怕我吗?我不高兴的时候会砍头。”赤司咧开了嘴,自从黄濑到来之后他笑的越来越频繁。即使嘴上说着这么残酷的字眼,他的目光也还是柔和平淡的。
“太会开玩笑了啊。”
“我相信这么热爱花草和鸟儿的您,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就像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
[因为你是无可替代的。]
赤司叹气,无论是对方肯定的口气还是坚持的眼神都令他感到烦躁,他忍住再次触碰黄濑的冲动默默站起身。喜鹊因为赤司的动作飞至黄濑的肩头跳跃了几下,最终飞上了晴朗的天空。
赤司俯视身边的少年,对方的眼神还在恋恋不舍的追随着鸟儿向上盘旋的飞行路线。
“你自由了,凉太。”
“……哎?”黄濑还维持着仰头的动作,只是清澈的双眼带上不解的询问。
赤司还是伸出手温柔的抚摸了他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凉。“这是命令,你回家去吧。”
[您的眼睛在说谎哦。]
但是黄濑却说不出这么任性的话,他只是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混沌的视线让他看不清赤司的表情,迟钝的大脑才意识到这大概也是赤司的魔法。
然而他还不能睡,还有让他在意的事。
“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失去的只是一个你,而我拥有整个王国。”
孤独的国王,日复一日的举行着一个人的茶会,静静等待进入闯入者下一次的美丽梦境。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赤司,赤司征十郎。”
“小、小赤司。”
“小赤司,不是说要给我讲故事的吗?”
“是的哦,凉太。这个故事叫做《红心女王与爱丽丝》。”
“哎?好奇怪的名字。”
“别打岔。”
“唔——啊被打了!小赤司好严厉!”
“在不可思议的国度,有一座蔷薇园。蔷薇园里面住着红心女王。红心女王一个人开着寂寞的茶会,直到迷途的爱丽丝闯入了蔷薇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