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见，金乌呼啸而过》招阑

47、四十七 船工真受累

　　天虞山的大船首次出海，大家热情高涨，报名加入船工的人数相当的多，菜芽也是其中的积极份子，但名额有限，不是谁都可以拿得到前往昆仑海各岛游览的船票。她本来没有很强的竞争力，落选的机会比较大，但花蕊答应菜芽去求花魁大王给她找个打杂的位置，花魁大王却让花蕊去找苍官掌事，船上所有的船工都是苍官一力安排的，每一个人的分工非常的明确，苍官看在花蕊的份上给她留了一个厨房跑腿的空位，并且一再声明干厨房是很累的活，要菜芽保证吃得了这种苦，有了出海领略昆仑海风光的机会，菜芽当然满口答应，说什么苦自己都能承受。她工作的职责就是每天切数量很大的水果，再送到各个宾客的房间以及船工们的住处或者作业的地方。正如苍官告诉她的这种工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很累人的。
　　在临上船之前，花蕊专门给菜芽做了块代表天虞山户籍的牌子，挂在她的脖子上，叮嘱她别弄丢了。
　　菜芽忽然想起自己做的牌子还挂在公用的户籍木版上，忙说：“我有自己的牌子，自己做的，我就去拿。”
　　花蕊笑呵呵地说：“你那块不行的，我都给你做好了，你就戴上就行了。”
　　菜芽那起胸前的牌子看了看：“我又不是去相亲，这牌子对我没用。”
　　花蕊摇头说：“不戴不可以，牌子上有天虞山的识别标志，船上每个人都是有的，必须要戴。”
　　菜芽看看同是船工的花蕊也戴着她的户籍牌，不再反抗。她却看到牌子上刻着一朵木兰花，不禁问道：“我又不是木兰花属的精灵，这牌子搞错了吧。”
　　花蕊郑重地说：“你暂时先用木兰属的，以后不认识的人问起你就说自己叫木兰，记住千万不要说自己是人类。”
　　菜芽感到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做人类很没面子吗？”
　　花蕊告诉她：“这不是有没有面子的问题，精灵界就是精灵的世界，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人类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是为你好，以后你会明白的。”
　　和菜芽一起掌管厨房的共有四个人，两人一组，轮流值班休息。分在同一组的是一个大个子，全身都是肉，鼻子尤其大，菜芽不知道他的名字，干脆叫他大鼻子。此人身高体壮，切起水果毫不含糊，一刀子下去连比她还高的大西瓜都能切成两半，菜芽看得佩服不已，但大鼻子总是嫌菜芽人小，力气小动作慢，做不了事情。菜芽把对方的唠叨当成是耳边风，她有点想不通，为何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也是如此婆婆妈妈的说个没完没了呢？
　　西瓜太大菜芽切不了，只好由着对方来切，碰到梨子、草莓、苹果之类的，她就抢着切，但似乎这些小的也是不好切的样子，一刀下去不是切偏了就是没砍到位置，苹果、草莓在砧板上蹦蹦跳跳，滚到地上到处都是，她重新去拣回来。
　　每到这个时候，大鼻子一脸的不高兴：“你看你只会帮倒忙，这些水果切得不均匀，大的大，小的小，这样端出去旅客们还会以为分配不公，厚此薄彼呢。”
　　菜芽脸上狂汗，嘴上说道：“人家是新手嘛，切的不好那是自然的，切的好才是不正常呢。”
　　大鼻子张口结舌：“你还挺有理由的。”
　　前几天大家还是挺轻松自在的，原因是船上的旅客还不太多，过了几个精灵岛后，就紧张忙碌起来，菜芽在甲板上跑来跑去给每个房间送水果，忙得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虽然说在六个时辰里每个房间只送两次，她要托着盘子挨家挨户地送，来来回回的数个时辰就没有了，直把她累得腿酸腰也疼，这倒也罢，船舱的过道上灯光不太明亮，在地板上伸出来的树根难于看得清楚，几次拌得她摔交，盘子上放着切好的水果也随着她的摔交而报销，为此，没少挨大鼻子的骂，既然工作是自己求花蕊讨来的，她也只好忍声吞气。

　　刚刚送餐完毕，想歇口气，大鼻子又叫着她开始准备下一餐的水果了，真是连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这些水果都是他们到对面的船舱搬到厨房来，有时想找个人来帮手也很困难，且在房间外的油灯不亮了需要添上松油也是他们的工作，反正每一天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是在奔跑中度过。
　　一只苹果被分成八份，别人吃一片就饱了，但她吃二至三片也觉得饿得慌，好在分在厨房工作，吃多少什么时候吃也没人管她，几天后菜芽觉得吃些水果也能吃饱了，她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在昆仑海生活久了，她的身体也说不定渐渐变成精灵的身体。
　　这些天不分白天黑夜的拼命干，事实上在船上白天黑夜根本分不清楚。她有时候只好悄悄地跑到船头问花蕊到底过了几天了。
　　菜芽和花蕊住在同一个房间，她每次收工回来就倒在了床上睡着，直到隔天被人家叫起，她几乎没见到花蕊回来睡过觉，花蕊的班次可能正好和她错开，彼方做事的时候，对方正好睡觉，刚好见不到。或者是相同的班次花蕊很晚回来又是很早就走了，菜芽都在睡梦中，所以也就见不到了。
　　住在旅客房里整天无所事事偶尔出来闲逛的旅客当中有几个菜芽认识的人，他们都来自天虞山，见到他们悠闲的样子想起自己每天在这里累死累活，没日没夜的忙个不停，连昆仑海美丽的风景也没空欣赏。菜芽心里极为不平衡，我为什么要抢着来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船工啊，呆在天虞山悠闲地混日子不是好过得多？
　　珊瑚菜要是无事可做就会跑出来逗着菜芽玩，有时候还会帮这帮那的，减轻了她不小的压力。
　　珊瑚菜总是心急如焚的样子，哪一个岛都没有他的所属对象，后来发展到他亲自去问人家岛上有没有和他相同花属的女孩子，那怕人家还小他都可以等，得到的答案是相同的也是残酷的，就是连男的都没有。他失望之余，见到每一个美丽的姑娘上船就会过去拉着人家问她是什么花属，拉着人家女孩子絮絮叨叨地说过不停，似有千言万语。她们受不了他的这一套，都会远远的避开，许多刚上来的人都以为船上呆着个精神病患者。
　　见到他狼狈的模样，菜芽叹息一声：“珊瑚菜，我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珊瑚菜却说：“你懂什么？你现在还小，再过几年就急死你，急得你象笼子里的妖魔一样四处乱窜。”
　　菜芽哈哈笑道：“我不会急的，急也没有用，这昆仑海根本就没有人类。”
　　珊瑚菜想了想，给她出了个建议：“那有办法，到时候叫花蕊到你们人间抓一个男人进来给你配成一对，而且你还可以预定一个你满意的，想要多帅有多帅，想不到菜芽才是命好之人，选择范围这么广。”
　　菜芽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你就会说这样的话来哄我，事实上是不可能的，花魁大王不会答应花蕊再带一个人进来，你以为我是跑到人间去选美呀，想选谁就是谁，那有这么好的事。”
　　珊瑚菜苦着脸：“起码人间还有这么多的人，做人类真是好呀，人类只分男女，没有花属选择这样的烦恼，不管是女人找男人，还是男人找女人都不会太困难。这昆仑海也真是的，还弄出个什么奇葩的精灵花属，让人着急也找不到目标。”
　　菜芽忍住笑，安慰他说：“不要紧的，珊瑚菜会找得到的，珊瑚菜要加油。”
　　珊瑚菜说：“你还笑我丢脸不。”
　　“不笑了。”菜芽说完却忍不住又咯咯笑了起来。
　　珊瑚菜摇摇头，在大船上空妖魔炸裂亮出来的余光下往一边走去。
　　在船上还有很奇葩的一对，那就是应春和白玉。两个木兰花属都最终决定无法和对方相亲相爱地过上一辈子，出来寻找更为理想的结局，以后各走各的路。一连过去了很多精灵岛，两人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归宿，依然呆在船上，似乎老天爷注定他们要在一起，总是碰到各种奇怪的场面使两人又不得不留下来，结果大家经常看到他们拌嘴的场面。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总是互相挖苦讽刺对方。
　　刚刚过去的一个精灵岛也有一个待嫁的木兰姑娘，但应春很快被她的眯缝眼、蒜头鼻、厚嘴唇吓得落荒而逃。
　　白玉冷笑出声：“刚才的木兰姑娘很不错嘛，她蛮适合你这只猪头的，你怎么没有要人家，难道是找不到心动的感觉吗？”
　　应春满脸通红，却嘿嘿笑道：“白玉，我们一起回去吧，从此以后我对你一心一意。”
　　白玉轻蔑地说：“算了吧，你现在想后悔已经晚了，我讨厌你都来不及。”
　　应春无名火起：“都是因为你，害得我那个都看不上。”
　　白玉听后有点得意：“那还用说，本姑娘在木兰花里可是一多艳丽的花，你想找到比我好看的只怕是很难。可我现在对你没兴趣了，等我找到比你帅气一百倍的王子，我们再说声再见吧。”
　　应春怒道：“我一定能找到比你更漂亮，比你更温柔，比你更聪明的女孩子，不信等着瞧。”
　　白玉不屑地说：“哼，做梦。你粗鲁，你残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自恋狂。那个女孩子跟了你就是倒大霉。”
　　应春也不甘示弱：“你脾气大，你不可爱，你匪夷所思，你莫名其妙。和你结婚我还不如做光棍。”
　　白玉扬起脸说：“那好，就走着瞧。”
　　应春转过头：“走着瞧就走着瞧……”
　　他们的吵嘴常令人忍俊不禁，也算是为这一路的行程增加了一道奇特的风景。